公公通报后,还未等晗妃起身过去开门,太后等人便粗暴地把门踹开,来势汹汹地走进来。晗妃忽然感到一种呕吐感又涌上心头,一抬头,便看到太后黑着一张脸,身后还跟着若干人。晗妃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向太后行礼,但太后娘娘却迟迟未让晗妃平身。
——“晗妃,你真是来头不小阿。”
——“臣妾不明白太后娘娘何意,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陈公公的声音:“王上到。”
——“呵。”太后娘娘哼笑一声:“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我是何意吗?”
此时,成武王脚步匆匆地走进来,道:“母后,今天为何突然来此?”
——“你能来,难不成哀家就不能?”
——“母后误会儿臣的意思了。”
太后站起来,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道:“哀家若不来看看她,还不知有多少关于我朝的情报被送出去。”
晗妃听得一头雾水:“情报?”
太后闭上眼睛,不再接话,动了动手指:“搜。”
晗妃连忙道:“等一下。”却被太后身边的两位宫女抓住手臂动弹不得,一阵风吹过,祝无思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出现在晗妃身边,三两下打掉两位宫女的手。太后娘娘一愣,指着她,道:“你、你是谁?!”
王上看了她们一眼,回头道:“母后,是否与晗妃之间有些误会。”
——“哀家问的不是这个,而且,误不误会,哀家心里清楚得很。”
纵使气氛剑拔弩张,晗妃仍然有礼有节地行了一礼,再回答太后娘娘的问话:“回太后娘娘,无思她是臣妾的金兰之交。”
太后娘娘看着她们,点点头:“果然是金兰之交,竟敢公然违抗哀家的命令。来人呐,一起捉起来。”
祝无思眉头紧皱,眼里蕴藏着怒意,晗妃悄悄拉住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祝无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里道:“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被关起来无所谓,茹桑不行。”随即,祝无思猛地睁开眼睛,迎上太后的眼神。一瞬间,太后娘娘心里咯噔一下,正准备发怒,却发现祝无思的眼神软了不少。只见祝无思拱手低头道:“太后娘娘恕罪,无思身份低微,不懂规矩,刚刚也是看到晗妃娘娘身体不适,却被擒住双手。无思一时心急,无意中冲撞了太后娘娘,是无思的错。”
无思说完以后,冷宫里静默无声。
——“哈哈。”成武王见状,开口道:“母后,听闻希仁公主晌午就会回到宫中。现如今时辰也快到了,母后金安,别与小事置气。”
太后闭上眼睛,缓缓吐出四个字:“搜完再说。”
得到了太后的指令,宫女们立即四下翻找,但由于祝无思一直站在晗妃身边,没人再敢去碰晗妃。少顷,一位宫女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将其交给太后,太后娘娘拿起仔细一看,发现竟是枢烈王写给晗妃的信。晗妃急得冷汗直冒,祝无思见她如此紧张,心中也隐约不安,悄声问:“这封信里面写了什么?”
——“写了与机狱道有关的事情,提醒我他们将会在安都城有所动作,叫我照顾好自己。”
祝无思听后,心里感觉越来越没底,暗道:“完蛋了!”
果不其然,太后看完后,将手中的信重重地甩在桌子上,看着晗妃,肃声道:“看来,枢烈国知道不少机狱道有关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晗妃!”
晗妃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太后,音量不高却十分坚定有力地开口道:“如果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会相信我吗?这封信只是一位父亲担心女儿所写的一封信,至于里面提到的机狱道,枢烈作为一个小国,夹在南浔与北肇之间,无权决定自己的未来,更不敢与机狱道勾结。”
——“哼”,太后哼笑一声,道:“你是这么想,你的父亲枢烈王可不一定这么想。更何况,没有哪个小国愿意一直屈居人下。”
晗妃仍然恭恭敬敬地回答太后娘娘的话:“我父只希望百姓安居乐业。”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面对刑讯官说吧。”
此话刚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不可!”成武王与祝无思同时喊出来。成武王走到太后身边,轻声道:“母后,我们尚不知枢烈王还有什么动作,我们如此对待他们的女儿,只怕…”
太后反问成武王:“你觉得枢烈王这样做,可考虑到她的女儿还在北肇?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的女儿再没有利用价值。”
祝无思实在气不过,忍不住出声为晗妃说话:“虎毒尚不食子,天底下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这其中恐怕有所误会,太后娘娘明智,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母后息怒,晗妃还有身孕。”
太后看向成武王,眼神中带着怜惜:“哀家现在可以暂时放过她,但哀家有一件事需告知王儿。”临走之时,太后留了几名侍卫守在冷宫外,而祝无思也寸步不离地守在晗妃身边,不再去值守王宫。
成武王一行人回到太后宫中,屏退左右后,成武王立即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母后,是什么事情,需要回来再说。”
太后悠悠坐下后,唤来倾妃,倾妃款款走来,呈上一本子,太后将其递给成武王,道:“王儿看过就知道了。”
成武王看着,手越来越抖,最后强忍住将其扔在地上的冲动,压低声音颤巍巍地问:“母后从何处得来这样的消息?”
——“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来者,在哀家前去观音寺上香之时,通过方丈交到哀家手中。此事涉及王儿颜面,哀家断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哀家也知此事尚不知真假,王儿自可去仔细调查一番,确认晗妃与左相是否真有藕断丝连之情。”
——“谢母后。”说完,成武王面带怒色走出惠宁宫。
晗妃在所有人离开后,悄声与祝无思道:“你不能离开这么久,快回去值守,我没事。”
——“我怕那老巫婆又来找你麻烦。”
晗妃忍俊不禁:“让太后听到,饶不了你。”
祝无思把剑往桌上一杵,道:“我才不怕那老巫婆。”
归宁见状,开口道:“娘娘如今怀有身孕,却营养不足,瘦了不少,无思要不想办法弄点好吃的来,给娘娘补补身子。”
祝无思一拍桌子:“对,差点忘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