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太极的局 -1
书名:大明祭 作者:郑治 本章字数:6220字 发布时间:2021-01-27

 

崇祯元年 三月,盛京沈阳

 

关外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这个时节,江南早已是草长莺飞,而辽东,第一棵嫩芽却才刚刚冒出枝头,努力挣扎着,伸向湛蓝、透明的天空。

红色的宫墙内,一座八角形、好像一座大帐篷的宫殿,端落在高大的汉白玉须弥座台基上,宫殿虽不算太大,但却十分庄严、雄伟,一圈红色大柱子稳稳地托起两层八角重檐攒尖,八面出廊,殿顶满铺金黄色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是相轮火焰珠顶,殿前的两根大柱子上,一左一右缠绕着着两条昂首向天的金色蟠龙,这里就是刚刚才建成不久的后金汗王宫——大衙门。

大殿外的台基上,正有一圈卫士守护在殿外,一个个盔甲鲜明、扶刀而立。

天聪汗皇太极已传召诸贝勒、满汉大臣,今日辰时,大衙门议事。

 

大殿内,御座两边已早早站满了议事大臣,居中平台上,四人并排南面而坐,大贝勒代善在西,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在东,中间一把大椅上,正端坐着后金天聪汗——皇太极。

皇太极,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第八子,时年三十六岁,正值盛年,生着一张方脸,面色赤红,眼睛不大但却炯炯有神,一副八字胡微微上翘,不怒而自威。

自二十岁起,皇太极就跟随自己的父亲努尔哈赤征战沙场,统一女真、征伐蒙古、攻取辽东,大小几十战,战功赫赫,努尔哈赤天命元年(公元1616年)受封和硕贝勒,时人称之为“四贝勒”。

天命十一年(公元1626年)八月,努尔哈赤病逝沈阳,经诸贝勒共议推举,皇太极继承汗位,是为——后金天聪汗,然而皇太极新即汗位,仍需与自己的三位兄长 —— 三大贝勒共主朝政,每议政,皇太极与三大贝勒并坐左右,同受臣属朝拜。

 

“诸位爱卿,昨日皮岛毛文龙遣总管龚正祥和王子登家人来到我盛京下书议和,本汗今日特召各位来共议此事。”

群臣朝拜已毕,皇太极就开门见山说出了今天的议题,“这是毛文龙的来信,大家也都参详一下。”说罢,抬手示意内官,向大家宣读毛文龙的来信:

 

“毛文龙拜金国汗麾下致书 —— 昔日先汗之所以侵犯辽东之地,皆是因为我国文武官员,未奉帝命,任意妄为,致使先汗恼怒,遂起战端也。今两国与其互为征伐,了无终期,何若共谋和好、共享太平。昔袁都堂请和一事,因群臣齐相争议,故此事至今未有定论。海外地方,俱令我辖,倘我奏请,帝必采纳。然我之谋,异于他人,我断不似他等贻误两国大事。乞汗亲遣可靠之人来皮岛,我当与来使面陈此事。愿汗熟虑之,以求安全之计,如此,则生民之幸也。如今我先帝已崩,行帝亦已归天为神,你我何不罢兵休战,以求封赏,安享太平之福耶?毛文龙再拜。”

 

“大汗,南人历来奸诈,不可轻信!”三贝勒莽古尔泰率先打破了沉默。

莽古尔泰,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第五子,英勇剽悍,努尔哈赤天命元年(公元1616年)受封和硕贝勒。

“前次,父汗驾崩,南蛮子袁崇焕曾派人前来吊孝议和,大汗倒是一片赤诚,真心要与他讲和,可是几番来往,袁崇焕尽拿虚言唬我,全无半点可信;尤为可恨的是,袁崇焕假借议和之名,窥探我大金虚实;明里与我虚以逶迤,暗里却是缓兵之计,一面议和,一面偷筑锦州、大凌河城,将防线向北推进200里,大汗闻信大怒,遂于去年五月亲率八旗大军前去攻打锦州、宁远,旬月竟不能克。”

莽古尔泰越说越激动,“此战,我军多有损伤,先是萨哈廉、瓦克达等部被明军重创,宁远久攻不下,大汗怒,亲率贝勒阿济格与诸将、侍卫、护军向明军疾驰进击,诸贝勒劝阻不及,仓促间竟不及披甲戴胄,亦紧随出战,明军城上城下炮火、箭矢齐发,大汗大帐被炸毁,济尔哈朗等身受重伤,我军死伤累累,被迫撤兵。

短短几个月,宁远、锦州已成山海关四百里外坚固之堡垒,实乃我大金心腹之患,这都是当初轻信袁崇焕议和的结果。现在,毛文龙又来请和,无非是想效法袁崇焕,趁我不备,袭取铁山、义州,进而攻占我镇江罢了,大汗万不可轻信,以防中了他毛文龙的奸计!”

 

一番话说得皇太极颇不自在,他不由转过头,朝莽古尔泰暗自打量了一番。

作为皇太极的五哥、曾经的嫡子、努尔哈赤亲封的三贝勒,莽古尔泰有太多不满的理由,他指责宁锦之战以及议和的这些话,不过是他发泄不满的借口罢了,皇太极深知,自己的这位兄长,在他彪悍、张扬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冷酷而不甘的心,这个人,为了博取父汗的信任,竟然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生母(注:莽古尔泰生母富察氏,努尔哈赤第二任大妃,后获罪努尔哈赤),为了权力,他还会有什么不敢干的事呢?可也正是因为莽古尔泰的狠毒、绝情、野心和愚蠢,让他彻底失去了人心,汗位之争,莽古尔泰输的很惨,输的毫无悬念,连入围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皇太极也很清楚,“四巨头共治”不过是暂时的政治平衡,这场权力的游戏还有很多挑战在等待着他,要想笑到最后,实力!唯有实力才是击败对手的终极武器,他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宁锦之战 —— 这是皇太极继任大汗后,亲自指挥的第一场大战,皇太极雄心万丈、志在必得,本欲一举攻克锦州、踏平宁远,一雪当年父汗努尔哈赤折戟宁远的耻辱,谁成想却碰了两个大大的硬钉子……

“袁崇焕”,皇太极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宁远城那高大、坚硬的城墙,硝烟弥漫处,红衣大炮正一刻不停、发射着骇人的炮火……

 

“三贝勒所言极是!”不等皇太极回应,二贝勒阿敏已紧跟着高声附和。

阿敏,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胞弟舒尔哈齐次子,年长皇太极六岁,多有战功,努尔哈赤天命元年(公元1616年)受封和硕贝勒。

“毛文龙不足为虑,先汗在时,本贝勒就曾与他多次交手,皆大败之,其兵不堪战,从不敢与我大军正面交锋,只是一味于偏僻遥远之地虚张声势、以偷袭骚扰为能,不过就是一偷鸡摸狗的“鼠辈”罢了。

去年正月,本贝勒奉大汗之命,会同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等诸贝勒率大军讨伐朝鲜,连克义州、定州、安州、平壤,朝鲜王逃往江华岛躲避,朝鲜王畏我军威,遣使求和,而后,我大金允其所请,大军遂订盟凯旋。此次征伐,我大军攻城拔寨、势如破竹,破朝鲜如摧枯拉朽,前后用兵不过两月有余,其间,又大破毛文龙,尽收其陆上之地——义州、铁山,可恨海水阻隔,才使毛文龙逃过一劫,其兵马只敢于海岛躲避、观望,而不敢与我大军交战,若我有水师,早已擒此贼多时了,现在,我大金也用不着与他浪费口舌,谈什么“和”与“不和”,倘他年海水冻结,我当再率大军,一鼓而擒之!”

二贝勒阿敏一脸得意,挺着胸脯、扬着头向台下众臣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丝尴尬从皇太极脸上悄然闪过。

要说军功,这次降服朝鲜,阿敏作为统帅,自然是功劳最大,然而,由于皇太极在随后的宁锦之战中失利,情形就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了。

皇太极冷冷看着阿敏,反复品味着他这番豪言壮语,“再率大军,一鼓而擒!”,心中却猛然生出几分郁闷、焦躁和不安。

 

台下渐起的议论声打断了皇太极的思绪,皇太极抬起头、威严地向台下扫视一圈,待众人停止议论,才又转向大贝勒代善,缓缓问道:“大贝勒以为如何?”

不像阿敏和莽古尔泰那样激烈,大贝勒代善的性情则沉稳了许多,他先是点了点头,遂不紧不慢地答道:“毛文龙固然不足为虑,但自古擅用兵者,倒也不全在“战”之一法,是战是和,当审敌我形势,善加为之。”

 

代善是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次子,年长皇太极九岁,不仅骁勇善战,且颇有些长者之风,努尔哈赤天命元年(公元1616年)时,受封和硕贝勒,位列四大贝勒之首。

 

“从前先汗在时,就曾多次劝谕我等,征明朝,如伐大树,必先从两旁砍削,先去其左右,砍削既深,则大树自仆。”代善继续说道:“朝鲜、蒙古犹如明朝左右两臂,我大金欲击败明朝,当先收服朝鲜、蒙古,以绝其援。

方才三贝勒说到,前番袁崇焕假托议和,暗行缓兵之计,只道是他以“和”愚我,殊不知我大汗却也是以“和”愚他,大汗正要借议和缓其戒备,出其不意,一举收服朝鲜,现朝鲜已降,与我订立“兄弟之盟”,毛文龙再不能借道朝鲜来袭扰我后方,只能坐困海岛,无能为患了,从此我大军西征蒙古、南下伐明再无东顾之忧。

观我大金今日形势,东患已解,毛文龙不足为虑,现我大金已有三千兵马留驻于朝鲜义州、铁山,足以震慑毛文龙,使其不得上岸;毛文龙势穷,今遣使请和,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只是我大金尚无水师,无法渡海,为今之计,不如暂且许和,一面加强戒备、以防偷袭,一面等待时机,待日后再一举荡平!”

 

待大贝勒代善说完,皇太极不由地点头称赞:“大贝勒所言极是!如若毛文龙真心来降,自是好事,我可彻底消除癣疥之患;就算他要耍什么诡计,我也不惧他,倒也正好借机用事,只是此中利害关系,如何处置,还请各位爱卿放胆直言,不必顾虑。”

 

台下的大臣们闻言,先是相互交头议论,随即便有一人挺身而出:

“大汗圣明!”

众人寻声看去,见是巴克什.达海,此人自幼聪敏,九岁即通满汉文义,年方三十出头,已是大金国一等一的饱学之士,深受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代大汗器重。

“今日我大金当务之急在西而不在东!

朝鲜暗弱,且已臣服于我,毛文龙有海水阻隔,虽不足为患,但也一时难以彻底扫除,可缓图之;辽西山海关外宁远、锦州城坚炮利,我军一时难以攻克;唯西面蒙古,于我威胁最大、关系最重,察哈尔林丹汗势力最强,素有野心,久欲吞并漠南蒙古各部,结盟明朝,与我为敌。林丹汗惧我兵锋,现已西迁西拉木伦河一带,林丹汗残暴,时时出兵抢夺、欺凌科尔沁、喀尔喀五部及哈剌慎三十六家,各部不堪受其欺凌,久欲投我,乘彼众叛亲离之际,我大金当火速出兵,联合蒙古各部西征察哈尔,勿使林丹汗吞并坐大,也勿令蒙古各部因事急而转投明朝,如此,则蒙古各部皆可归顺于我,长城之外尽归我有,明朝北部从此再无屏障。

为今之计,对毛文龙当允其请和,使其勿掣我肘,我则乘此时机,一意收服蒙古!”

 

“达海所说正合我意!”皇太极满面笑容地说道,“本汗也早想收服蒙古,先前科尔沁已臣服于我,现喀尔喀与哈剌慎三十六家正在危急彷徨之际,我当及早图之。

昔日,我等兄弟曾随先汗出征喀尔喀,是日天雨,父汗对诸贝勒言道:“蒙古之国犹如此云,云合则致雨,蒙古部合则成兵,其散犹云收而雨止也,待其散时,我当急取之!”现在蒙古各部相互倾轧,正是云散雨止之时,我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皇太极说罢,环视诸位贝勒、大臣,众人赶忙纷纷附和,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岳托、豪格等众贝勒更是一个个摩拳擦掌、争着大声叫道:“请大汗发兵,我愿率军出征,踏平察哈尔,生擒林丹汗!”

皇太极看着众人群情激奋,也是颇为兴奋,便转头向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三大贝勒笑道:“看我大金国英雄辈出,真是个个豪情万丈,我大金有如此将帅,横行天下,又有何难哉?”说着,又一指多尔衮,“我十四弟,年纪轻轻,竟是如此英气勃发,真是我家千里驹啊!”

多尔衮,天命汗努尔哈赤第十四子,年方十七,生的身材高大、相貌不凡,见皇太极夸奖,连忙抱拳向皇太极施礼道:“多谢大汗夸奖,臣弟愿追随大汗,鞍前马后、驰骋疆场!”

“哈哈哈哈……”皇太极满心欢喜,大笑道:“好,来日出兵,定让你也做一路先锋!”

“是!臣弟定不辜负大汗的期望!”多尔衮立刻朗声答应。

 

皇太极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一抬眼,恰看见一位大臣正安静地站在队中,神态安详,稳如泰山。

“范先生,毛文龙请和一事,先生以为如何?” 皇太极随即便向那人问道。

 

这位范先生是沈阳汉人,名文程,字宪斗,北宋名相范仲淹十七世孙,本为沈阳生员,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后金八旗军攻下抚顺,范文程与兄范文采主动求见努尔哈赤,因是名臣之后,颇受努尔哈赤、皇太极善遇,常参与谋划军机。

 

“回大汗,臣本孤陋,才疏学浅,然大汗下问,臣不敢不据实以奏。”

范文程见皇太极发问,赶忙躬身行礼,接着,又略一停顿,缓缓说道:

“毛文龙本性奸猾,早年间曾以算命测字为业,此类人游走江湖,素无忠信,唯利是图,最擅长装神弄鬼、行骗使诈,世人不识其术,故常被其言所欺。”

范文程此话一出,大殿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皇太极坐在台上,也是一脸严肃,凝神静听。

 

“明朝新皇继位,虽说铲除了魏忠贤,然魏阉把持朝政多年,党羽遍布朝野,明廷党争不断,东林与阉党早已势成水火,此番阉党倒台,朝中必将又有一番波澜,毛文龙与阉党多有结交,此时请和,据臣看来,不过是首鼠两端、以求自保罢了。” 

 

“据先生之言,毛文龙善以谎话欺人,如他“请和”是假,那他毛文龙此番又所为何来呢?”皇太极有些不解,紧跟着追问道。

 

“回大汗,毛文龙盘踞海外多年,明廷不知其底细虚实,更难以节制调遣,毛文龙假托牵制于我,实则欲行割据之事,他不过是欲效法当年秦汉赵佗、唐时安禄山故事,毛文龙桀骜跋扈,又凭仗海岛之利,他怎肯安于人下、又怎肯真心归降我大金?他现在向我请和,实是因一时内外交困,不得不行此权宜之计、欲借我之力以图自立罢了。”

 

“大汗不必犹豫,请派臣弟率军,一举剿灭毛文龙!”二贝勒阿敏又信誓旦旦地向皇太极说道。

“有大海阻隔,你如何剿灭毛文龙?”皇太极淡淡地回了一句,他知道这只不过是阿敏的一种姿态罢了,并不能当真,见阿敏并不再往下说,便又向范文程问道:

“毛文龙既非真心归降,我又该当如何应对?”

 

“方才诸位大人所言极是,毛文龙确实不足为虑,皮岛也非我当务之急,不必劳师征剿,三千兵马驻扎铁山、义州,足以震慑毛文龙,使其不得上岸,然毛文龙此时请和,却于我有莫大好处,我正好可借此用事。”

 

“哦 ,”皇太极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马上追问:“有何好处?”

 

“去岁、今春,我辽东大饥,军民缺乏粮食、布帛,军马无处筹措粮草,臣民也多有冻饿而毙者,此正是我大金眼下最急迫的事,毛文龙皮岛设有马市,内地客商往来如织,粮谷、布帛、盐铁、火器无所不有,若我与毛文龙谈和,则可令其与我贸易,我所足者,貂皮、鹿茸、人参,我所缺者,粮粟、布帛、盐铁、火器等,贸易一开,则我粮草可无忧了。我大军征剿毛文龙,劳师麋饷,所得不过几处偏僻海岛,而与其谈和,不仅可解东顾之忧,更自此可得粮帛稳定供应之基地,此即好处一也;

毛文龙虽是明臣,然明廷对其多有猜疑,现朝中又逢大变,毛文龙正处两面受敌、左右为难之际,我只可与他虚以逶迤,暗中谈和,则可确保商路畅通无阻、供应不绝;为今之计,我当趁此良机,一面以和谈之名稳住毛文龙,使他为我提供粮帛供应,然又不允其所请,只可谈不可允,使其左右为难、举足无措,我则一面专意西进,收服蒙古,待收服了蒙古,我无西顾之忧,则毛文龙无能为了,只得束手待擒;毛文龙只要与我通商,则实已背明,就算今日并非真心降我,然其短在我手中,他日我亦可以此为胁,一面对其保持强大之威慑,一面可据形势而迫其就范,此即好处二也;

据内地来报,崇祯已重新起用袁崇焕,命为兵部尚书督师蓟、辽、登、莱、天津,移驻关门,此人师承熊廷弼、孙承宗,久历辽事,又经宁远、宁锦两次大战,干练果决,深孚众望,现又得崇祯倚重,实乃我大金第一劲敌,我大金欲进取中原,必得先除此人!”

说到最后,范文程更是特意提高了音量,“袁崇焕督师蓟辽,正节制毛文龙,此二人虽同在辽东,然两人本非同类,又都专制一方、不甘人下,势难同舟共济,我正可出间用奇、于中取事,当年荀彧向曹操献“二虎竟食”、“驱虎吞狼”之计,使刘备、吕布相争,今日我与毛文龙谈和,非单为毛文龙,正是要策动他二人倾轧相争,我才好坐收渔翁之利,此即好处三也!

有此三利,正是天赐良机,还请大汗决断而行。”

 

“好!”皇太极闻言大喜,连连称赞:“范先生说的透彻!毛文龙狡诈,本汗岂会上他的当,如今正该将计就计,毛文龙穷途末路,早晚必为我所擒!”

皇太极坐直了身子,又遍视众人,随即朗声发令:

“本汗主意已定,即日当派出使臣,前往皮岛,与毛文龙谈和,令诸贝勒大臣回去速速筹备兵马、钱粮,择日随本汗出征察哈尔、收服蒙古!”

 

“遵命!”众人齐声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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