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去看了看自己的照片:相册里满满登登。一千七百多份回忆。从2020买RP开始的日子到现在,我贡献出车水马龙般的浮光掠影们美不胜收依旧。要让人说,当然会觉得很亲切,但感伤也随之而来。
我的脑袋 摄影 恐慌 崩塌
照片同港湾陈舸吃水线下蔓延的绿苔那样不能引起我经常的注意。这是随波动的河水,在最坚硬的外壳外盘踞的生物。
今天借照片来讲故事
19.9-20.6 不清醒
这是经历过一段苦痛后的日子,正值初三。iPhone 13 pro陪我经历过一段摄影的时间,用它拍的作品都算是处女作了。
当时的拍摄很紧张,只有每周六的早上有些时间出去玩,下午一点就补习。出于游山玩水的目的,摄影的手法和角度都很潦草。后来还爱上了苹果原相机的调色,喜欢把所有深度拉高,以显所谓“意境”。
2019.11.9 仰义陈村摄
2019.11.16 泽雅山路口摄
2019.12.14 泽雅山路口摄
2019.12.21 石垟村摄
2020.4.30 中雁荡山摄
2020中考前夕 楠溪江摄
以上潦草
回想来应该觉得庆幸。当摄影还没有被我冠以举足轻重地位的时候,它没有找到我的树根。好在最隐晦软弱把自己埋藏起来,见到了黑洞洞的摄像头,就像见到了枪口那样,怵然不知所措。
我爱摄影?不如说爱跑出去玩。跑出去玩是为了什么吗,是为了躲开什么恐怖的东西?这一切不言自明,我的头脑不清醒。我不可能还记得当时溜达来溜达去的那种失落感了。
虽然有很多细节已经被我遗忘了,但有一些我还记得——路途那么漫长,我的耳机里放着至今也有听的歌,我打开了相机又关上,窝在角落里找啊又找。
我的眼睛里全是乳臭未干的色彩;我的直觉,我的感受力回归了幼年。可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小说角色脑海中自己幼年那样清晰的印象。
回归到幼年,意味着的不是陌生,而是恶性的充盈感。就是这样的充盈感带来了不真实。我不对任何一张照片感到陌生,感到有隔阂。我依旧记得那天的阳光有多好;云雾有多浓郁……可充盈感逼着我不去思考这些事情。因为一切都还停留在幼稚的年代。
我当时的追求都是些什么呢——我要拍好;我要把扣子拉开;要搭筑起一些东西来,让这些东西来反哺我。但我无意间为自己建立的阴影。
摄影、快门键里盘踞着恐慌,那种不可言喻的怆然,像是站在云雾缭绕的无人街道正中间,听不到一点车声或脚步声,但我知道楼宇正在把我压倒。软弱的信鸽停在肩上,我却还要用“降临”般的赞美,以稚气未退的高音歌颂他们。
我还在大雾里走来走去,最后,最后我掉进井里了。好在人有运气,我也是
20.6-21.10 埋种子,埋种子
中考后,买了RP相机,开始了略为正式的摄影探索之路。也算是目前来唯一的高产时期了。摄影中所有夹杂的情感就只有压力释放的,虚惊一场的庆幸。
可以说:这段日子的照片带着一丝凉意,令我的背后直冒冷汗。但激起不适的并非与未来的比对,而是过分的安然。太过和平了,哪一块玻璃渣能容忍自己浸泡在玉米淀粉里?哪一块玻璃渣能容忍它的坠落?
虽然这样说,但归根结底。一切的美好还活着,一切都还有感动。
2020.7.26 泽雅摄
2020.10.1 楠溪江摄
以上两张给老妈拍的个人照。老妈爱拍照。迫于我指定的驾驶员的要求,大半的照片都与她有关。我经常怀疑我是不是被迫打工?长辈的要求的确不好拒绝。但我也属于小时候叫我拍大合照就叫苦连天的人。至今也只能对这类精神保持敬畏了。暂时无法理解“美”与“价值、收藏”间真正的联系。
留下也挺好的。不失为一种和平与安详。
可我却又看出了一些欺骗性——它们的存在,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未曾被察觉的灾难的来临。我不知道这是我作为未来的人的觉知,还是错觉。
2020.10.1 摄于大罗山 以及蹩脚摆拍
这段日子是和平期,尽管在10月末出了点差错。说到这里——10月末的事情会不会是一个契机?不能说是她为我打开了一条灾难横生的路,而是激活了我心脏里的某些东西,让我生来就有一种对灾难与折磨无法抗拒的憧憬。
20.10-21.2 恐慌爬上镜头
折磨开始了。高一的周末时间本就被大大缩短了,但也正是高一加大了我外出的需求。大概是散散心?——到底想着什么我心里有数。
在这段时间,摄影开始寻找某些特定的结构,比如对“黄金比例”拙劣的摸索,对光影、对角度的协调,与我P图的第二个阶段同步到来。选景更严谨些,乱林交错的小山头开始脏我的眼睛了。
这段时间,比较主张相片本来的味道,就算是P图也只是简单调一调过曝,滤镜也加得比较谨慎。整张图片给人的感觉算是青涩,酸涩。
我清醒了很多——我开始明白摄影的力量。它咔哒下的声音是无数的意义被一锤定音的时刻
2021.1 楠溪江古镇摄
2021.1 楠溪江古镇摄
2021.10.1 楠溪江古镇摄
2021.1 末日式日落
2021.1.30 归途摄
说来奇怪,冬天大部分外出的时间都能碰上大好的阳光。这让视觉展现的景象本就偏暖。为了更加契合我眼镜所看到的,我开始调整滤镜。
有些相片看着确实暖得失真,但是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按照我眼睛所看到的那样调整的,就算是偏差也不会大。我惊讶于自然界也有过这样不经修饰的,失真的暖色。
这些橙黄的灯光,透过相机的屏幕,打在我的脑袋里。它们孤独地死在硬盘中,我从这些比喻里寻找慰藉。我也拥抱进孤独中。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苦难开始发酵。
当然,这绝不意味着这一切都是恐慌,它们有过希望。
这算是个奇迹。我的希望跟着我的相片一起到来,它们的时间那么贴切,它们的意义也合一。就像是我的快门有了遇见性。
2021.2.27 独自骑行大罗山 被老爸骂个半死
我的希望到来了,它款款地走来,囊中羞涩。我于是爱上一切所谓羞涩的奇迹。
人还这么年轻,自会为一切感官上的错觉败下阵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自然要有那种为激情献上心脏,为一时充盈上全身的时刻举杯庆祝的欲望;自不愿意为每一个如梦初醒的早晨的失落感买单。
21.3-21.12 镜头里,大厦崩塌
尔后,是一段经历着陪伴的日子。但它不是我的希望,反而是一个灾难,我如今才认识到。
它的出现具有让某一个隐性的基因被激活的意义。这个恐怖的意义也仅有作为遭受者的我才会选择不去阻止。
从现在开始,我到处跑,从未满足过,也少有欢欣。我的步伐受到一种恐慌催促,它在后面挥舞鞭子追赶,拿着相机的我不能跑得多快,可还是要跑。
逃跑——
21.4 中雁荡山摄
21.5 洞头渔港,人们享受着五一假期
21.5 三垟湿地正值春末夏初,热气腾腾
21.8 南雁荡山 朝我开枪的老妈和垃圾桶合影
一切都完好如初。可能就同未来的生命那样——为了一个人的意愿,人死活要闯出一个结果来,死活要绕过刑场才能出去,人在刑场找乐子。
我的手在不在颤抖——难以被描述清楚的事情。
2021.12月 家中
正因为是在刑场。我的身上还揣着许多宝物。现在,只要断头台一落下,我的日子就死了。
22.1-22.2 ?
出于某些原因,陷入了一些有趣的问题。我的摄影品味开始变得和音乐品味一样混乱。
2022.1 五马街,人们在过新年
2022新年 老家在煮猪头肉 炊烟袅袅
2022新年 老家摄
灯啊,光啊,烟雾……我投入了黑暗里的灯光的怀抱,钟爱上某些静物。
我在找一个盼头,足矣支撑着我。灯的盼头,我在刺眼的光里看到一个影子,一个冲出夹板,放声高歌的影子,发了疯的表情啊,它身后是一群唾弃的口水。
2022新年 老家 可爱的小外甥女
就在这些微弱的,飘动的棉絮里,我享受被架空的感觉。
这种凌空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浪漫的体会。一种一旦遭遇就无法克服的瘾,它随之会成为一种情怀。傻子在寻找一个认同——尽管没人晓得,认同有什么意义。要我说,比起现在,这时的情感直白多了,直白太多了——只是一个问问题的笨蛋,没什么别的心思。
倘若人一世也能停留在那种如婴儿般对一切的追问上,他也会被反哺的,被一种幸福的光环施上恩惠。他会有杀了所有神与佛的冲动。
对摄影依赖性的情感开始起作用了,只不过不是我想象中那样充满自豪与荣光的“反哺”。它对我施以仇恨。
2022.2 洞头大桥摄
有趣的是,那段时间爱上一些小辩论,感谢陪我在那时争来争去的朋友们。
尔后的日子,受到别的影响。我的影像复归活力,一种挣脱开真正的枷锁,开始冠以新的态度的模样。
简而言之,反思后,摄影被彻底地与依赖隔离开,复归一种拨乱反正式强大的力量和自信,自由。
尔后,是平凡与不平凡交错的日子,恩典进行中。
2022.2 洞头 一个登高的人
2022.4 三垟湿地 一个巡逻的保安
2022.4 三垟湿地 正在拍抖音的阿婆
2022.4 三垟湿地摄
某一个阳光大好的日子,跑去了三垟湿地。
2022.7.4 学考后摄
学考之后,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人生第一次中长途骑行(热死人,路上倒了不知道多少次)
2022.8.5 洞头路途 快天亮时的美景
2022.8.5 洞头单个屿的日出
8月5日,和刘哥还有另一个老哥夜骑洞头看日出。(日出给人难以克服的吸引力)
真的要说:这一切苦痛与恐慌总归有了意义,收获了它们应有的东西。
未来的那个我,说不定又要把现在的文章和自己劈头盖脸地大骂一顿。可我希望他从中也能找到一丝怜悯,一丝感动。
对一个还在摸索的路途里流浪的行者,一个半梦半醒的人,他应当要想着原谅我吧。原谅我用镜头记录那么多拙劣却神圣的历史,让未来的一切恩典都有来之不易的眼泪。
原谅我又要大费周章地给他讲这么一个故事,讲这为期不长,从2019到2022短短三年的故事。想必日子对我而言都是珍贵的,尽管它可能不比别人的多。
镜头的故事未完待续。
编辑于 2022-08-20 00: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