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旺庆见戴孝荣走了 , 便将电热烤火炉提到正对着大门的一 只沙发前 , 坐在了炉边 ,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大门 , 期盼着这度日如年的时间快点过 , 再快点过。过了今日 , 再过了明日 , 后日就是新年初一 了。到了大年初一 , 再无礼的人就是不顾别人的 感受 , 又要给自己讲个禁忌 , 开个好彩头 , 更不说上别人的家门讨账了。另外 , 当地 的风俗是初一不出门的 , 一早晨开了门后 , 晚辈给同族长辈拜年。这一天有太阳大家 坐在一起晒太阳 , 男人凑在一起打骨牌 , 无论输赢多少 , 都叫得山响。 有不打牌的 , 便坐在一处说笑 , 说过去的高兴事 , 没有太阳便各回各的家烤火。女人却很少出门 , 这一 日三餐饭全靠她们操劳。 只有那些不晓得冷的娃们将成串的鞭炮拆零 , 或用烟头 或用香火点了 , 到处“嘛 " 啪" 地放。如果将牛刚拉下来的屎炸开了花 , 那是他们最 高兴的事。
见长子匆匆忙忙吃了一点东西就出去了 , 真常恩的心又一 阵隐隐地痛 , 他很清楚 旺庆是在为这一家人的团圆担心。往年吃团圆饭 , 他是很开心的 , 这么多儿孙 , 这个 时候一齐聚在了他的面前 , 他说不出的高兴。可今年的团圆饭让他吃得高兴不起来。在接受儿孙们的祝福酒后 , 他吃了小半碗饭 , 喝了半碗萝卜汤便放下了碗。 等坐在他 老两口一桌的儿子 " 儿媳 " 女儿 " 女婿吃完后 , 他对小儿子泉柏说了声: “ 到大门口去 看看你哥。" 便扶着夫人站起身来 , 慢慢走到火盆边 , 坐下来烤火。 他的几个儿媳 " 女 儿便开始收拾饭桌。真泉柏答应了父亲一声 , 掏烟先递给老母亲一支 , 打燃火机给他 点燃了 , 因为父亲已经戒了烟 , 他便给三个姐夫一个人递了一根烟 , 转身出了门。
走下楼来的真泉柏见大院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 孩子们“ 叽叽喳喳" 地吵着闹着。他扫了一眼大院 , 见大院里除了孩子们在打闹着外 , 没有看见大哥的身影。他点燃一 支烟吸了一 口 , 轻轻地将烟雾吹了出来 , 抬起脚向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口 , 真泉柏 仍然没有看见大哥 , 打算去问一下门卫值班的人 , 看大哥出门去了没有。当他走到门 卫门口突然看见大哥一个人坐在房里时 , 轻轻说了句:“你在这里。" 走进门去。
真旺庆见弟弟泉柏来了 , 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 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 叫他坐下来烤火。真泉柏走过去坐了下来。真旺庆问弟弟一家人吃好了没有。泉柏点了点头 , 说 吃好了。真旺庆这才轻轻嘘了一 口气 , 告诉弟弟他最担心的是这两天周家铺的人上门 来要药厂的地皮钱。真泉柏不以为然地说 , 这笔钱是乡政府担保等药厂投产以后还的 ,他们凭什么来要钱 , 如果有人来要叫他去找乡政府要。真旺庆摇了摇头 , 说现在的乡政府不是以前的乡政府了 , 不会有人来替我们挑担了 , 更何况他们在拆我们的台子呢? 真泉柏听了大哥的话 , 知道这话不假 , 便不再说什么 , 只低着头一个劲地抽烟。
兄弟俩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坐了好久 , 真泉柏起身给大哥倒了一杯热茶 , 递在他的 手上 , 自己也倒了一杯 , 捧着暖着手 , 轻轻啜了一 口以后 , 呼了一 口热气 , 对大哥说 周家铺的人都熟 , 药坊在周家祠堂里办了那么多年 , 给周家铺也做了不少好事 , 他们 不至于抹面无情 。再一个 , 人都熟了 , 哪个又愿意撕破这个面子呢? 真旺庆深深吸了 一 口气 , 长长呼了出来 , 说人要都讲情面就好了 。为了钱有的人连亲爸亲娘都不认 , 还认你这个熟人 。听见大哥这么说 , 真泉柏不说话了 。对大哥的这句话 , 他的感受最 深 。过去他当院长的时候 , 为了从药坊里捞到利益 , 那些八竿子也沾不着边的人 , 都 七扯八拉与他拉上关系 , 不是叫舅爷就是叫表叔 。现在他落难了 , 院长的帽子被不明 不白地摘了 , 这些人都躲得连毛也看不见了 , 不说找他们帮忙 , 就是找他们出面帮自 己说句好话都难。
又低着头抽了两根烟 , 真泉柏叫大哥回去休息 , 说他在这里坐着也是一样的 , 他们要是真的来闹 , 他把他们锁在门外 , 不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真旺庆仍然叹着气说这 不是个办法 。
真旺庆摇了摇头 , 说现在的乡政府不是以前的乡政府了 , 不会有人来替我们挑担了 , 更何况他们在拆我们的台子呢? 真泉柏听了大哥的话 , 知道这话不假 , 便不再说什么 , 只低着头一个劲地抽烟。
兄弟俩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坐了好久 , 真泉柏起身给大哥倒了一杯热茶 , 递在他的 手上 , 自己也倒了一杯 , 捧着暖着手 , 轻轻啜了一 口以后 , 呼了一 口热气 , 对大哥说 周家铺的人都熟 , 药坊在周家祠堂里办了那么多年 , 给周家铺也做了不少好事 , 他们 不至于抹面无情 。再一个 , 人都熟了 , 哪个又愿意撕破这个面子呢? 真旺庆深深吸了 一 口气 , 长长呼了出来 , 说人要都讲情面就好了 。为了钱有的人连亲爸亲娘都不认 , 还认你这个熟人 。听见大哥这么说 , 真泉柏不说话了 。对大哥的这句话 , 他的感受最 深 。过去他当院长的时候 , 为了从药坊里捞到利益 , 那些八竿子也沾不着边的人 , 都 七扯八拉与他拉上关系 , 不是叫舅爷就是叫表叔 。现在他落难了 , 院长的帽子被不明 不白地摘了 , 这些人都躲得连毛也看不见了 , 不说找他们帮忙 , 就是找他们出面帮自 己说句好话都难。
又低着头抽了两根烟 , 真泉柏叫大哥回去休息 , 说他在这里坐着也是一样的 , 他 们要是真的来闹 , 他把他们锁在门外 , 不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真旺庆仍然叹着气说这 不是个办法 。大门不能锁 , 这样会使矛盾更大 。他叫弟弟回去招呼一家老小负责弄好 一家人的年夜饭 。说他坐在这里更不好 , 如果周家铺的人真的来了 , 抓住他要钱他没 有办法应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