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过去,阿飞一次都没有去找桑树,甚至有点刻意避开。他觉得应该在有一些进展之后再去找他,况且他现在正在为另一件事情苦恼着。
时间依旧是中午,别的同学要么趴在课桌上睡觉,要么在做习题,阿飞则一边把玩着那块用黑色胶带粘好的金子,一边对着桌上的狼尾巴草发呆,旁边放着习题以做掩饰。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把这个狼尾巴草送给她呢?
就在昨天阿飞上完物理爹爹的课后他跑到学校附近的碧湖公园闲逛,在野地他发现了这棵狼尾巴草。湖景公园经过园艺设计师规划,景观植物也都是人工栽培,其他各色花卉反而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阿飞记得小时候和父亲在路途中太无聊时,父亲就会随手在路边抽出一根类似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叼着,阿飞也学着叼,只不过选择小一点的穗,后来他才知道这东西的物语竟然不是父爱而是暗恋。阿飞把狼尾巴草摘了下来,决定要把它送给自己喜欢的女生,直到这时他才说服自己对那个女生的情愫就是喜欢。
明白这之后阿飞高兴了好一会儿,闲逛时间也减少。他觉得一切都变得简单,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得这样,否则现在他也不会这么纠结了。
阿飞实在睡不着,将头稍微的扭向右后方。那个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女生,她刚停下做习题的笔,轻轻的打一个哈欠,应该是有点困收拾东西准备午休。阿飞每次看她的时候总觉得有阳光从她那儿发出,让他觉得世界确确实实是缤纷五彩的。
那女生趴在课桌上睡下一段时间后,阿飞的同桌开始小声说:“你不要成天看别人噻,找点正事做下,考大学了什么样的女生都会有的。”以前同桌问他为什么总是偷偷看那个女生的时候,他总是回答自己只是不想看黑板而已,在这之前阿飞就喜欢上她,而同桌委婉的暗示竟没有让他明白这个事实。
这次阿飞是这样回答的:“你不懂,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不懂?你不知道女生的眼光是有多准,她们一看男生就知道谁以后有钱途谁以后在工地上搬砖。钱途晓得不?”
“前途钱途一回事。女生的眼光也确实应该高一点,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像你这样家里没钱又不爱干净有哪个喜欢你哟!现在的女生都是很现实的。”
阿飞知道关系不好不会说这种话,并不介意。
阿飞想到自己这些天确实比以前更注意形象了,特别是头发,每隔两三天就洗一次,感觉不洗就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如果一个女生是因为钱而喜欢上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喜欢她的。”阿飞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你以前有送什么东西给女生吗?”同桌告诉过阿飞他初中谈过恋爱。
“那哪里是送东西,也就是她找我要一些吃的零食。”
“女生需要多存储脂肪,为受伤做准备。你觉得送这个狼尾巴草给自己喜欢的人怎样?”
阿飞的神转折直接被同桌忽略:“哎呦,这有啥意义?又不能吃又不能放。”
“好吧,可我觉得这个就代表了我的心意额。”
“随你,我睡觉去,下午还要上课。”同桌收起手机就睡下了。
阿飞也静静地趴下,还是睡一下吧,下午的语文课估计又是自习,用来写宣传单不错。
果然下午一二节的语文课是自习,有好多同学抱怨说怎么又是自习,当老师的什么也不讲云云。阿飞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自己要写传单,更是满心赞成。
阿飞打算弄个有点看头的传单,可不仅仅只有文字这么简单。至少也必须是彩色的,阿飞想。他先借同桌的手机搜索桑椹的资料,记下需要的信息,还选了一张作为传单背景的图片。接着他还有模有样换位思考客体的心理,该以怎样的语气写传单。最后阿飞思考了下文字量和排版。折腾了两节课,总算是把传单的文字写好。后面的事情就是去网吧把写好的文字加上图片并弄成电子档送去打印。阿飞有时候还是很给力的,特别是想完成一件事情时,虽然现在是复读,而且还是最后一段时间。
下课铃响起,同桌伸个懒腰关起诗词的综合训练就趴下,阿飞也伸个懒腰。后面两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课绝对是大多数不爱学习的学生的噩梦,对阿飞来说也差不多。每次上英语课他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基本上发呆、睡觉、听课各占三分之一。至于成绩,不高也不低。阿飞觉得自己的成绩可以保持这样完全得益于抄同学的笔记,对于黑板上老师的板书,他不知道哪些是需要记录的。
“嘿,把这个送给你。”阿飞拿着狼尾巴草像平时一样走到那个女生桌前。
“为什么要送给我呀?”她停下做题的笔,转过来头来问道。
“出去闲逛时觉得漂亮,摘了回来,想送人。”阿飞简洁地答到,他可不敢说出重点。
“不要,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暗恋。”后来大学里阿飞也喜欢过几个女生,都是这样,她们拒绝他的时候都冷静而坚决,绝不含糊。阿飞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
“可这个是狼尾巴草啊。”阿飞脸一黑,直接把它放到课桌上。
“不要就是不要,拿回去。”那女生起身把狼尾巴草拿回阿飞的课桌。
阿飞想想还是算了,已经有不少同学转头看向他这边。
“等下英语课你不用笔记吧,借我抄下。”
“现在就拿给你。不过第二节课得还给我”
“好。”
阿飞接过笔记本回到座位上,努力保持平静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激动,静静的对着笔记本发呆。同桌突然醒过来说:“伤心了吧,我说别人不会要这种东西的吧。还是好好学习,整天想些什么呢?”
这时化学老师风风火火地进教室,化学老师总是给人一种有无限活力的感觉。同学们立刻意识到上个星期的理综训练试卷批改完毕,老师手中拿的就是那些试卷。大家立刻抖擞精神,想知道自己的掌握的程度。他把试卷放到班长那儿,小声交代等放学再发试卷,就出教室去。化学老师和生物老师不一样,他从不对理综训练做什么总结,除非有些同学问他自己的情况出在哪儿。他觉得知识可以教授,有些东西则要自己积累领悟。比如说有些同学问这道题目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不清也不愿意说清,往往回答没什么理由,感觉是这样做就对了。
化学老师正离开教室,发现英语老师站在走廊上等他。英语老师是一位美丽而又优雅的女性,估计是误以为化学老师在解答学生的疑问,没有进去。他们相互愉快的交谈几句,最后在上课铃响起时道别。进了教室之后,英语老师脸上还挂着笑容。
阿飞一直关注着教室外的情形,没有接同桌的话。同桌顺着阿飞的目光看过去,也不追问。
“你觉得你和女生交谈时可以像这样吗。”阿飞开始问到,他知道同桌明白他说的什么——没有一丝尴尬的、大方而愉快的聊天。
“哎呦,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受打击太深了吧。”
“你脑袋才坏掉了。”阿飞转折又说到;“我觉得老师不该在这个时候把理综试卷弄出来又叫班长等放学再发,现在拿出来我们心思都不在要上的课上面。”
“也对。”
“不过化学老师很忙,好像还是副校长。”
“不说了,要上课了。”
“嗯,我抄笔记去。”
第一节英语课阿飞一直抄笔记,下课后把笔记本还给了那个喜欢的女生。第二节课阿飞一心想着传单马上就弄好,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