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尽量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白,稍微的喝一点点水,感受风拂过面颊的柔和。道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离他越来越远,这种类似熟睡又随时会醒的状态真像睡午觉的猫咪。突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他靠在树旁的那一刻开始,也许是刚刚那阵风经过惹得桑树树枝摇曳开始,阿飞感觉自己渐渐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
“嘿,同学,你怎么现在还不去学校?”阿飞预料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没想到是身后的树在对他说话。
“现在还不想去,就想在这棵树下面靠一下,你是我背后的这棵树么?”阿飞意识到遇到怪事,不过他并不害怕,自己没有干什么坏事。
“对,我是这棵树的妖精或者说是精灵,你不害怕我?”声线柔和,像还没有变声的小男孩说着。
“一般情况下是会害怕的,不过我应该没有冒犯你,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我吃了吧?”阿飞觉得自己做出学会与公共空间内的陌生人交流的决定是对的,至少乘车或吃饭不会那么沉闷。而现在也派上了用场,不至于冷场。
“当然不会,你也没有冒犯我。你不害怕我对我来说真是一件幸事。事实上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我很高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聊天吧!”
阿飞感觉得到它的高兴,那轻柔的枝条在微微摇摆。“嗯,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过你得保证你不会吃了我。”阿飞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像是在说笑话,他觉得自己在幽默感这方面完全没有天赋,自己说的玩笑话别人往往会当真或没体会出其中的笑点。但这个精灵完全没有让他失望:“哈哈。不过你可不能再把热水洒在我的根系上了哦,要不然我真会吃掉你的!”桑树故意把枝条收缩,做出要把阿飞抓住的样子。阿飞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碗里的水洒了一地。
“哈哈……”笑成一片。
“你说我是第一个和你说话的人,之前你就没有和人说过话吗?”阿飞问道。
“是啊,没有一个人,所以能和你说话我很高兴。”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呢?”
“因为小ya说人是很危险的动物,它要我不要和人类说话。事实上我说话还是她教的。”说到这时桑树精灵有点得意。
“确实,除了像我这样人畜无害的二货,还有谁会和一个妖精谈话?如果有这种事110马上就把你给连根拔起。”阿飞又嘴欠,他继续说道:“你以后也不要和其他人说话,你也真是运气好,第一次就遇到了我!”
阿飞觉得有什么不对,身为理科生的他对逻辑非常敏感。不等树精回答,他问到:“那小ya是谁?”
“是我的朋友,一只雌性乌鸦。”
阿飞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可它不是叫你不要和人类说话吗?你又为什么找我聊天呢?”
“其实我想找个人帮我。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能和你说说话就已经很好。”
“哦,因为你想找人帮忙所以你找到了我,是这样的吧。可你为什么没有找其他人,仅仅是因为巧合吗?”
“可以说是巧合,因为只有你吃下了我掉落的桑枣。其他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树精又补充到;“就是那颗掉在你碗中的枣。”
阿飞惊讶他把成语用得这么恰到好处:“好吧。那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阿飞笑笑。
“你可以给的是我不需要的,比如钱什么的,小ya说就是钱才让人变得危险。”“现在我能和你说说话就很好,虽然以前一直有小ya和我说话,可是只有我和她的话那也是很孤独!”
“你还是把你的困难说说吧,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到你。阳光,空气,还是水?”阿飞脑中瞬间掠过生物学中的知识。
“这些我都不缺,我只是希望有人吃我的枣子而已……还有,对我们树木来说,最重要的其实是土地。”
阿飞直接省略了他后面的那句话。他感觉大树的愿望有点好笑,但没有笑出来:“就这点愿望,以后我每天来吃你的枣子不就可以了?”
“这样可不行,你一个人吃的话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你也吃不了这么多。我是想改变人们的看法,让他们像以前一样来吃枣。”小精灵顿了顿继续说道;“小ya说基本上所有的桑枣树都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我想做点什么改变改变。”
阿飞突然觉得不好笑了,他体会出小树精有那么一点心酸。他想起附近有一个小学:“我可以帮你发传单,向附近的小学生推广你的产品。传单什么的就由我来负责。”
“你不可以叫你的同学来吗?”
“当然不可以,如果我说‘嘿,同学们,马路旁边桑枣树上的桑枣很好吃哦,大家有空一定要去尝尝’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个疯子。”
“可是疯子只是在做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罢了,小ya就被所有的乌鸦认为是疯子,但她一点也不怕……”大树觉得说得有点多;“算了,就先这样,非常谢谢你,你能这样做对我的帮助很大。”
“这个就送给你了,算是你的酬劳。”
阿飞本准备问问关于小ya的事情,他以为自己的奇遇也就这样。没想到桑树竟然用树根把一大块黄金硬生生地从地下拉了出来,并捧到阿飞面前,这让他的脑袋瞬间短路。
“这个是送给你的。”树精再一次示意。
“送给我?没必要啊,我又没有送什么东西给你。”阿飞知道这件整件事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但看到那块和小号漱口杯一般大小而又圆润的金子他还是感到很惊讶。
“不行,这个是给你的,你可以把它当做见面礼,也可以看做是你的酬劳。不管怎样都是给你的。”树精坚持着。
“你给我我也没有什么用。”阿飞说着白烂的话。
“你如果不收下就不要帮我做事了。”
“额……好吧,不过我可拿不了那么多,这个太重了,你可以弄一个指节那么大的给我吗?”
“好,那剩下的就先留着。”大树开始用那健硕的树根在金块上掰弄,最后掰出一个塑料瓶盖大小的金块。阿飞惊讶于树根这么好用,竟然弄得完全没有痕迹。如果这种事情让材料学专家知道那还得了。
阿飞从树根那儿接过这个玩意,感觉午休时间快要结束,聊得也差不多,和桑树告过别就回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