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是一名复读生,说是复读生,可他一点复读生的样子也没有。别的同学都拼命的挤时间学习,以挽回上一年的遗憾。但他总是说,外面的阳光很美,真想出去晒晒,别的同学也不理他,依旧埋头做作业。班主任老师当然找他说过多次,也不见效,最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这不,悬挂在黑板旁边的高考倒计时牌显示只有50多天,阿飞还是老样子,物理爹爹正在讲台上叫大家慢慢来、别急,阿飞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昨天发生的一件怪事上。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阿飞像往常一样在小店里吃过午饭,端着一碗茶水优哉游哉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他一点也不急,回学校那么早还不是睡睡觉?他真心感谢这块开发区的规划者,道路宽敞干净不说,还留有宽宽的花坛以便未来的开发,微风吹起便带来不知名的花的香味和樟木树叶清爽的味道。阿飞行走在人行道间断的樟木树阴下,不时地喝一口,只觉快意至极。那些从自己身后匆匆而过的学生,他觉得他们太没感受力了,这样想着他又感到自己太随意、太不像学生。
不想这了,阿飞想,继续喝茶。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一颗桑枣在风的作用下以不可思议的轨迹飞入他的碗里。这是一颗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枣子,半边鲜明的绿加上半边浅浅的红,煞是好看,阿飞也不管,事实上他还特意把那粒枣吸入了嘴里,嚼了嚼,味道并不好,或者说是没有味道,不酸也不甜。自从上初中,阿飞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东西,阿飞怀念它的味道,更怀念以前和小伙伴一起爬树吃枣的时光。此刻看到桑枣让他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阿飞开始搜寻这粒桑枣的源头,在阿飞沿人行道前进的方向上几步远的地方,稀疏的撒着些黑黑的桑枣,越向前就越密,直至一棵被石灰砖块围绕的桑枣树。在更大的城市里,石灰砖内部一般都埋有一个合成材料制成的圈圈,外方内圆,用来固定植物的根系土壤,而且外围的固定物也是多是精美的大理石。显然这颗桑树的运气好极了,它所在的位置本该是一棵普通的樟木树,也许是拔掉它比较浪费时间人力,也许是工人善心,各种巧合,反正它就这样生长在了那儿。如此突兀。
阿飞突然想到要是在这棵树下面靠一下该有多好,在阿飞的记忆里,以前这样的夏天,在吃过午饭之后,婆婆爹爹都是靠坐在大梧桐树旁边的小板櫈上打盹的,因为刚刚劳作完身上脏,也因为屋外习习凉风,并不在床上睡午觉。而阿飞,那可是闲不住,先在爷爷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秋千上玩耍,然后去扑下蝴蝶或蚊蝇,再然后就是试图靠近熟睡的猫咪。当然在秋千上打盹这种事他也做过,只是这件事和接近猫咪一样困难,没有成功过。阿飞有考虑到这样靠下去会有不少路人会笑话他,也许还有认识他的同学,但他还是靠在这颗突兀的桑树边上:反正回学校也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