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松这次回来的相亲一无所获,很快,甘松带着失望的情绪又一次回到了江州,这将是他年前最后一次进货了。江州的冬天不是太冷,但也有丝丝的凉意,如同现在的翡翠玉石行情一样冷清,买货不好买,卖货也不好卖,处于一个有价无市的状态。和前几年火爆的行情相比,真的是冰火两重天。也许是快到年关了,出来进货的人也不多了,整个玉器市场也有些冷冷清清。
甘松们还像往常一样,每天马不停蹄的逛着市场。生意就是这样,越是难做的时候,越要勤快一点,因为说不准在哪一个角落里就会碰到了一件心仪的宝贝。甘松在一个偏僻的店铺里发现了一件紫罗兰的挂件,同样是紫罗兰的颜色,却有不同的等级,当然最好的就是紫得发红的颜色,而这个紫罗兰的颜色是紫中偏蓝。
甘松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瞄一眼,心里拿不定主意。当然最主要的是价格问题,只要便宜,怎么都敢要。难的就是既想要好的又想要便宜的,那真要费一番周折。店主开价1万,甘松心里没底,他一口气递了5000。卖家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价钱太离谱了,这样的颜色5000块钱能拿的到?”甘松狠了狠心加了1000块钱,店主还是指摇头。甘松确实不敢再加了,想想也只有放弃了。
这天甘松和真哥一起逛市场,逛到了这个店铺这里。真哥瞄了一眼紫罗兰的挂件,拿到商场外面的自然光下看了看。没有裂纹,雕工也挺漂亮,唯一的就是颜色偏蓝,不是很纯正的紫的发红的那种颜色。钱还要不要往上加?说实话,真哥心里也没底。甘松也拿了过来,反复的看了看。恰巧一个老乡走了过来:“你俩在看啥宝贝呢?”真哥看着他笑了笑:“来,师傅,给个主意,看这个值多少钱。”老乡拿着玉石看了看问道:“开价多少?”甘松说:“要价1万。“老乡笑了笑说道:“1万太高了,现在行情不好,拿回家之后也不知道好不好卖。”老乡看了看货,又递给了甘松,然后走了。
真哥和甘松一起把货还给了店老板,甘松心里没底,真哥也犹豫不决。真哥对甘松说:“先不买了,回家想想再说吧。”买货的时候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确实下不了狠心,毕竟这是一个投资啊,掏出来的都是真金白银呢,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轻易下手。很多时候,一件如意的货就要犹豫好几天,当然,也许在犹豫的时候就错失了机会。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甘松问真哥:“我寻思的那件货还能再加一点。”真哥对甘松说:“看店老板的态度,6000块钱他100%不会卖的,看架势,估计想要8000块,低于这个价估计不好谈。但是8000块,说实话,咱也不知道回家好不好卖。那好吧,明天狠狠心再给他加一点,看他给不给,给了就拿下。”
第二天早上,甘松和真哥一起逛市场,又逛到了那家店铺。甘松没有再看到那件紫罗兰的挂件,他忍不住问道:“那个紫罗兰的挂件还在吗?”店老板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那件已经卖掉了。”甘松有点遗憾,甘松问真哥:“会不会是老乡把他拿下了?这件紫罗兰的挂件放了好几天,都没有被买走,偏偏昨天碰到老乡看了看,今天我们过来就已经没有了。”真哥说:“有可能,所以有的时候看到自己喜欢的货,也不能够乱问别人。你不敢买的,别人敢出价。”
甘松看了看真哥点了点头,真哥对甘松说:“现在买货真的不好买,我现在寻思那件紫罗兰的挂件,8000块钱的话,我们也敢把它拿下,即使不赚钱,肯定不会亏钱。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是啊,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后悔没有好好珍惜。真哥说:“那个料子挺细的。”甘松问真哥:“什么叫细?”真哥对甘松说:“你都进了几次货了,还不知道什么叫细?上了年纪的人的皮肤干巴巴的,小孩子的皮肤看起来水嫩水嫩的,这就是水头好,水分足。男人的皮肤看起来很粗糙,女人的皮肤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很细腻,这你懂了吧?有些东西得靠自己的悟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甘松想了想,比喻似乎有几分道理,是啊,做这个行业全靠自己的悟性,有些东西无法用言语来说明。用专业的话来说,就是玉石颗粒与颗粒之间的结构比较致密,看起来比较细腻,颗粒与颗粒之间的结构比较疏松,看起来就比较粗糙。就像水泥工,新手抹出来的墙看起来很粗糙,熟练的泥瓦匠抹出来的墙,看起来很细腻漂亮。外行人只是看个热闹,而内行人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真的是隔行如隔山。
大家的钱都用的差不多了,也快过年了,总是要多留一点零花钱过年用,很快。大家又要收拾行囊准备打道回府了。甘松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子晴了,他想趁着回家的机会和子晴见一个面。甘松买了回家的票,是晚上。天还早,甘松就给子晴发了信息,问她有没有时间。子晴的回复很爽快,说她上班时间会很忙,只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才有时间。他们相约下午下班的时间,在子晴的公司门口会面。
几个月没有见到子晴了,甘松总感觉自己有很多的话想对子晴说。甘松和子晴在一家面包店的门口的座椅上坐下来,甘松点了面包汉堡和奶茶,他们一般吃着面包,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聊着天。不知道为什么,在子晴面前甘松总是无话不说,没有任何的压力,可以不用顾及任何的情绪,真正的朋友应该就是这样的无拘无束。虽然已是深冬,可是江州的天气还是比较暖和,阵阵暖风吹来,让人很是惬意。甘松觉得是那样的幸福,最起码是自由的。
他们聊彼此的工作,也聊一聊彼此对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看法。甘松喜欢这样的聊天,可以无拘无束的说出自己心里话,而不用思前想后。子晴问甘松:“回家相亲的结果怎么样了?”甘松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缘分还没到呢。之前那个女朋友,基本可以宣告结束了。”子晴说道:没事,相信你会遇到更好的。”甘松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我欠你太多。”子晴笑了笑说道:“傻瓜,我们谁都不欠谁的,大家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喜欢听。最近生意还好做吧?”甘松说道:“不好做,行情很冷清,完全没法跟前几年相比。”子晴点头说道:“是呀,前几年行情很火爆,我一个亲戚也是做玉石的,还送给我一个吊坠,后来被我弄坏了,他们很早已经不做了。”甘松说道:“我没有赶上好的时候,但是不管怎么艰难,都要努力的走下去。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子晴说道:“工作的事情难不倒我,只是有些时候会有一些烦心事。甘松,我是一个和别人难以相处的人吗?”甘松笑了笑说道:“我从来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心地善良,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有些曾经很要好的朋友,疏于联系,慢慢的就断了,觉得挺可惜,也许我并不善于维系友谊。”子晴无奈的说道。甘松接着说道:“友谊不是苛求的,也不用刻意维系,顺其自然,你也不要太介意,是朋友的永远都是朋友,不会因为疏于联系就慢慢的显得尴尬,最后就断了。就拿你和我来说吧。在我出事之前,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仅仅是网友而已。想想我们QQ好友里的人那么多,有多少曾经聊的热火朝天的,最后一转身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再也找不见了。能够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几个?最终能够从虚幻的网络里走到现实中的朋友,又有几个?所以我一直还是挺感激你的,我们中断了那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你完全可以一个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当你收到我的信息之后,依然给我写信。给我信任、理解、支持和鼓励,真的挺感动的。在监狱中,我经常读起你的信,那是我精神中的力量。所以我觉得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即使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们仍然不会觉得生疏,永远不会觉得尴尬,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因为他们都在关心和关注彼此。也许仅仅是躲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关注,这就够了。也许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也会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掉,我并不怪你,也许那是缘分尽了。。。。。。”子晴打断了甘松:“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太伤感了。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知道吗?”甘松点了点头:“谢谢你。”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近黄昏,甘松看了一下时间,开车的时间快要到了,而子晴还要回去继续加班工作,甘松依依不舍的和子晴道别。路边就是一个公交车站点,恰巧一辆公交车驶过。甘松朝公交车摆了摆手,也朝子晴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子晴笑了笑,朝甘松挥了挥手。甘松踏上公交车,通过后窗的玻璃,看着子晴远去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车子的一个转弯,再也看不见。甘松找了一个座椅坐了下来,看着窗外忙碌的人群,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