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往往在没有自由时追求自由,获得自由后却又开始逃避自由,这是因为获得自由通常需要付出代价,自由意味着责任。
此时已将近正午时分,共羿率部从天而降,与罗希部会合后,向罗希等简要介绍了火烧黑水城的情况。
盐工奴隶虞龙这时也发现了共羿,激动地跨步上前,跪倒在地:“多谢将军助我们过河,我等没齿难忘将军的恩情!我们终于重获自由了!”
共羿赶紧扶起虞龙,询问虞龙他们今后的打算。
虞龙道:“我们有一部分是拜火氏族的人族,还有一部分是共由氏族的人族,我们打算一直往南方走,穿过豹人族的领地后,先将拜火氏族的兄弟送回家,然后我们猎民再回南峪森林。”
“虞大哥,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形势已经大变,人族已经统一,这世上不再有拜火氏族,也不再有共由氏族,只有龙凤人族。”共羿将大哥共康将人族统一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听罢,人族奴隶们竟都欣喜若狂,相拥而泣。共羿见此情形颇为不解,人族统一在人族的世界是一件大事,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奴隶们的反应超乎寻常,仿佛比他们重获自由还高兴,便询问大家为何如此的开心。
虞龙解释道:“将军,您有所不知,我们来这里之前还互相仇视对方,正是由于我们共由氏族在人祭比武大会上输给了拜火氏族,我才会来此服劳役受苦。”
“可是到了这里后,大家伙在一起同吃同睡,辛苦劳作,还整日受到绿族监工的欺压,才明白了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的道理。如今我们大家早已不分彼此,比亲兄弟还亲。”
一旁来自拜火氏族的奴隶也道:“是啊,大家都是好兄弟,如今自由了还能看到两大人族统一,我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岂能不高兴?”
共羿没想到奴隶们之间率先消除了隔阂,对两大人族统一欣喜不已,这时他方才感觉到大哥共康的统一人族之举,实在是建立了不世之丰功伟业。
罗希见此情景,颇有感触,感慨万千道:“共羿将军,你们两大人族信奉不同的天神,互相仇视了这么多年,结果都能实现统一,而且普通百姓竟然如此地拥护统一。反观我们豹人族,原本就是一个族群,现在却因分裂搞成这样!”
共羿道:“罗希将军,你不用急,豹人族现在就正走在统一的征程上。”
二人正在议论着,此时河对岸所剩的奴隶们也都已过河。
由于河畔四周寸草不生,地势开阔且不易隐身,故此共羿见奴隶都已到齐,便带领他们迅速离开了河畔,向东而去,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一进林中,共羿却下令部队在此暂时歇脚,并不往前行进。战士们将青鸟和驼马栓在树桩上,但斥候并没闲着,被共羿派往四方打探消息。
共羿命令豹人族士兵将身上多余的干粮拿出来分发给奴隶们吃。整整一个下午,部队躲在林中,一动也不动。虞龙见共羿并无启程之意,颇为奇怪,便过来问其缘由。
共羿解释道:“此地虽已是豹人族的地盘,但盐泽城的鸟头人为了介入豹人族的内部争端,已派大军进入豹人族的领地,所以即使在这片土地上行军也要小心翼翼,只能昼伏夜行,等天黑后再出发。”
天暗了下来后,豹人族的战士与奴隶们经过这一下午的休整,已恢复了元气,个个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共羿找到虞龙,道:“虞大哥,由我们来护送你们穿过豹人族的领地。”
“共羿将军,你们青鸟的速度比我们的驼马快得多,你们在天上飞,不仅保护不了我们,我们反而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另外,共羿将军,我知道你们还有要紧事要办,所以不用管我们。”
“这怎么能行?这里离人族的领地还远着呢,一路上崎岖难行,我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不必担心,我们已经获得自由,岂能逃避获得自由的代价?你们保护得了我们一时,保护不了我们一世。况且队伍中有几名豹人族的奴隶兄弟,他们个个都是我们的好兄弟,对此地极为熟悉,愿意为我们带路,所以将军尽管放一百个心。”
“既然如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在此告别,希望来日还能再见。不过你们千万要记住,路上一定要小心行事,昼伏夜行。”
尽管原昆回部落领地内多数兵营选择向昆杨部落投降,但难免鱼龙混杂,还有许多忠于昆回的死士在搞破坏。
故此,离别前共羿专门找到那几个带路的豹人族并千叮咛万嘱咐,一路上不仅要躲避鹰神族,还要避开豹人族的兵营,尽量选一条地广人稀的道路前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共羿把豹人族士兵随身所带的干粮大部分都分发给了奴隶们,与奴隶们互道珍重告别后,便率部骑乘青鸟趁夜出发,一路东行,在次日天刚刚蒙蒙亮时,来到了一座豹人族的兵营附近。
该兵营位于豹人族领地北部,看规模是一座相对较大的兵营。路上罗希就告诉共羿,此兵营的校尉此前就已打着白旗来到苍穹山,归顺了昆杨部落。
由于这个兵营才刚刚投降过来,并不知根知底,为确保安全,共羿命令部队秘密降落在兵营对面的山后,在山后的石壁上发现有很多像蜂窝一般的小山洞,便进入这些山洞内歇息。
山下是条小河,河床中留有已采挖的痕迹,罗希悄悄告诉共羿:“这座山叫蜂窝山,山下的小河叫碧玉河,盛产翡翠,蜂窝山兵营的士兵驻扎在这里主要负责开采翡翠。”
听到这个兵营的名字后,共羿顿时记起来了,他在苍穹山养伤的时候,曾听说当时为了营救被黑水城俘获的姚婉儿,就是从蜂窝山兵营派的兵。据说蜂窝山兵营在豹人族北部地盘中规模较大,有至少数百名士兵驻扎于此。
趁部下们在蜂窝山的山洞里休息时,共羿与罗希悄悄地来到山顶,向下眺望着兵营的情况。
此次他们来这兵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粮食补给。
和奴隶们道别时,共羿头脑一热,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几乎都给了奴隶们,如今士兵们肚子空空,距离苍穹山还很远着呢,没有粮食怎么能行,所以必须要到哪里去筹措军粮。罗希对北部地区的领地颇为熟悉,便推荐了蜂窝山兵营。
此时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共羿仔细观察着这个兵营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只见兵营广场上的旗杆依旧高悬昆回时代的大旗,这面旗帜上画着一只腹白背绿的青鸟图案,同时在广场上还吊着几具豹人族的尸体。
“这群该死的昆回部落死忠分子,刚投降了我们,现在又改弦易辙了。”罗希气愤地骂道。
“罗希将军,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你看那吊着的几具死尸,很明显他们内部一定发生了争斗。”
“共羿将军,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兵营有数百名兵力,实力比我们强,而我们不仅弹尽粮绝,而且精疲力竭,士兵们已不能再战。”
罗希虽说对共羿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此时陷入困境,又让她在心中开始埋怨起共羿来,都是共羿把粮食补给都给了人族奴隶,现如今人困鸟乏,本想利用这个兵营补给粮食,却又发现其投靠了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