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综合性娱乐会所是VIP的,包厢,桌球,K歌,影院,高尔夫,游戏,棋牌等等,里面各种娱乐设施,户外户内一应俱全,推崇量身定制,来这的大多都是有钱有势的人,非富即贵。重要是,和客户约谈在这么高档的场所,可让对方倍感身价,生意基本都能稳妥拿下。
大堂经理将莫非尘他们领到包间门口,面带专业的商务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就退下了。
包间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三个西装革履衬衣顶着肚皮的中年男人,一副油腻相。其中两个各自边上挨着两个年轻女孩。莫非尘刚进包间,里头就开始表示欢迎,接着就嬉笑一片。不像初次见面,其中一个倒像是认识的。
顾莫果真是火眼金睛,头脑灵光,一看便知其中关联,投其所好,见机行事,马上将步迟往里推了推,示意她坐在第三个男人旁边。这男人并无女伴随行。而自己却挨着莫非尘坐在另一边。
莫非尘先是一愣,对顾莫的安排并不认同,脸色有些暗沉,但因着场面最终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几声礼貌招呼,期间随意交谈,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听起来气氛也算融洽。
步迟只夹面前转盘的菜色,就连此也只是偶尔的动作,吃得无心。期间也不说话。她的心思全放在听他们的谈话上,希望可以得到任何对莫非尘有用的信息。
“毕竟次贷危机引起金融危机,连带影响各国经济……”
他们似乎喜欢从国际经济形势为导火线,进而引到国内环境因此影响并逐渐恶化,绕赤道几圈后再绕回来直奔主题。顾莫面对这种情形简直游刃有余,期间还能时不时应对几句,得到对方的极度赞赏。
莫非尘自有一套交际法,平日里一副冷漠的模样,不过几句就好似很熟络的样子,明明是套近乎,但态度却不卑不亢,并未感觉到阿谀奉承,而说出的每一句都拿捏住要点,无法让人拒绝回应,也不得不注意他的观点以及提议。
他手持高脚杯,无论对方说什么,都能礼貌地回应招呼并客套几句,打得火热。虽就几个人,但这几回合下来,也是面带薄醉。
饭桌上的气氛活跃得很,三句不离黄段子,听得她着实尴尬,又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吃饭。整顿饭步迟没说过一句话,只顾边吃饭边仔细听而后逐渐消化谈话内容。
坐步迟旁边的中年男人时不时盯着她看,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缝。此时,他终于忍不住凑近她低声问:“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
他今晚并没怎么喝酒,看着步迟的眼含义明显,能打出一沓‘色’字,着实让人心慌,无法忍受。再看一眼对面的莫非尘,他正和对方谈到兴头上,脸色通红,有些醉意。并没注意到步迟这边的窘迫。
他应该忘记她的存在了吧。想到这,步迟心里极度不快,却又不能发作,眉头越蹙越紧。
有人终于挑兴了,“你就是新来的步迟小姐吧?”
没等她回应,对方就紧接着,“步小姐,来,我敬你一杯。”
她回过神,表情微怔,看着落在面前的酒杯,喉咙干涩,“我……”
“步小姐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对方打断了她的话,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看着她。
“怎么会呢?只是……”她本想再解释,却又被对方打断,“步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不喝可不行哦。”说罢,拿过她面前的空酒杯替她斟满,端起硬塞到她手中,“莫总,你这女伴看着刚出道呢……”
莫非尘这才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就那样。”
“拿下了吗?”
惹得一桌子哈哈大笑。
“初次见面,这杯干了。”对方又催促道。
步迟看看莫非尘,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就笑笑着干了。没想到大家轮流与她敬酒,她一口气喝了几杯,那酒杯不算小。酒烈得她实在难受,猛咳个不停。
众人又是一阵笑,“果然是刚出道的。”
“没事,回去让咱们莫总好好伺候伺候。”
“咱们莫总年轻,身强力壮,功夫绝对了得。”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趁机一会摸摸她的大腿,一会又搂着她的肩,一会又撩撩她的发丝,一会又把脸凑得老进,几乎贴着她的皮肤,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又不好意思把气氛弄僵,只好借口去洗手间。
顾莫全程都看在眼里,朝那男人勾唇一笑,彼此心领意会,像是有了主意。
酒会结束后,对方像是意犹未尽,莫非尘又随他们一同进了台球室。
大厅中间是两张台球桌, 台球桌旁边是圆形小舞台,靠边的位置是吧台,架子上整齐摆放着各色精致的瓶罐。一个女人背对着将双手搭在吧台上,和一旁衣冠整洁的服务生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女人转身看了我们一眼,随即抬手抽了口烟,吐出一阵烟雾:“来了。”
顾莫应声,“嗯。”
站在旁边的服务生也对着她点点头。
她也朝他相视一笑。
“莫总,好久不见。”
步迟下意识转头,背对的那个女人正从里头走出来,勾唇一笑,随即抽出一支烟朝他递过去,“今个必须来一局。”
莫非尘接过她的烟,边说边朝台球桌走去,“必须的。”
“赌什么?”
“你想赌什么?”他咬着烟,伸手拿起一个桌球在手心玩转,接着放回原位,开始摩擦杆头,不再吭声,像在思考。
其他人各自慵懒,站的站,坐的坐,像是等看一场好戏。
半天一阵沉默。
“来一局有意思的?”有人从沙发上起身打破了沉默。
“当然。你觉得,什么东西有意思呢?”
莫非尘将球杆搭在桌面上,猫腰来回戳了戳,测试角度。球轻轻滑出,打在三角形的球阵上,其中一个快速进了桌洞,另一个晃悠悠也进去了。
他唇角向上现出一丝淡定又优美的弧度,再次拿着擦杆头,一边凝视桌面,一边往边上挪了几步,继续俯身调试位置。
女人将手腕搭在他的肩上,凑近耳语,动作亲密。
莫非尘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意义深刻。
此情形让步迟像吞了无数玻璃渣滓,刺得心头隐隐泛疼,只好起身去洗手间。
走到门口,下意识抬了抬头,确认无误后才推门进去。她想到他们亲昵的动作,胸口发闷,闷得慌。遂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往脸上撒去,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我为什么不高兴呢?这关我什么事?
想着又捧起一把水往脸上撒去。关掉水龙头抽过台面的纸巾准备擦干时,门忽然开了。她下意识抬眼,刚才吧台里的那女人出现在镜子里。
她冷笑了声,睨了步迟一眼,取出手包里的唇膏对着镜子涂抹,“他女朋友?”
“不是。”
“哦,还以为是呢。既不是,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房间空气不流通。”
“是么?”
“不是么?”
“哈~讲真还挺怀念的。”
“什么怀念?”
“功夫不错。”
步迟不知所云,侧头看她。
“莫非尘啊。”
“什么意思?”
吧台女人表情微怔,随即娇媚一笑,含义复杂。
步迟蹙眉看向那女人,没吭声。女人见她如此表情,便敛住笑,又往脸上拍了拍散粉,“他在床上的那股狠劲,啧啧,充电五分钟,待机两小时。
“……”
“男人嘛,血气方刚,总要解决的。”
“……”
“可惜呀,那冷漠的性格谁受得了。”女人又拿出唇膏抹了抹,抿抿唇,抬眼看向镜子里的步迟,“连我这么会忍受的,和他也只三个月,不过算长的了。”
“什么意思?”步迟盯着女人的脸。
她笑,带着一丝嘲讽,低眉将唇膏拧上放回包里,再次抿了抿,“没什么意思。”
步迟见她要走,一把拽住她的臂弯。
她顿下脚步,睨了她一眼,“怎么?”
“说清楚。”
“呵,不都说了,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和我说这些?”
女人冷哼一声,“我自言自语也不行?你在乎了?不在乎你管我说什么!听就听了,提醒你而已。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提醒什么?”
女人表情一愣,随即不屑得勾了勾嘴角,“简直无可救药。我是好心提醒你。”
“原来说这么多是怕我抢啊?”
“……”
“我爱不爱他与你无关,”步迟直视着女人的眼,“但是,放心吧,我呀,不会像你这么惨的。”
女人冷笑,“可怜人。”
出来后,女人见顾莫在外头,瞟了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爱莫非尘。”
“知道就好。”
“至于这么做吗?”
“至于。”
“女人啊,有时候就是可怕。”
“让我痛苦的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至于吗?”
“至于。”
“幸亏那个人不是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女人啊,有时候就是可怕。看在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我才愿意帮你。好自为之。”
说罢,女人扭头身姿摇摆的走了。
———
“这里的香薰Spa很有名,我们去感受感受?”顾莫随即倚在门口,慵懒得朝步迟问道。
“不用。你自己去吧。”步迟从来没进过那样的场所。似乎要脱光衣物才成吧。她不习惯。
“这是一家私人会所,VIP制,光年费就得几万,还不包含服务项目。放心,相对其他会所,隐私这方面做得很到位。”
“到不到位与我无关。”
“女人啊,就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不去了。”
“不用你花钱,公司报销。”
“还是算了。”
“随便你!就你这良家妇女,日后有了男人,还得继续跟人跑!”
“你……”
“怎么?我说得不对?”顾莫瞟了她一眼,“来得话就跟上。”
说罢,转身便走。
步迟觉得顾莫是故意刺激她的。但转念一想,她说得也没毛病。遂就跟上了。
“您好!欢迎光临!”顾莫带着步迟进门后,就有迎宾小姐笑脸盈盈的上前招呼。
“来做个SPA。”顾莫直截了当。
“好的。这边请。”对方将她们两人引到二楼SPA中心包间。
步迟看着项目清单,眼花缭乱,拿不定主意。
一旁的顾莫见她那副土样,难免鄙夷,对跟随的理疗师道:“我们就直接沐浴与推拿好了。”
“不做美容吗?”
“不用。”顾莫小声嘀咕,“省得又来勾 引我的男人。”
她说得极小声,但周围安静的很,步迟还是听到了。但此时也不想与她理论。
她想了想,“时间会不会太长?莫总他们……”
“放心。今晚这单子金额大,又是首次合作,对方邀请的我们,第一次就来这么高档的会所,你没看见随行的那两个,其中一个是我们的客户,一个是他带过来的,另一个,也就是坐你旁边的,应该是他客户的客户。好几层连带关系。对我们来说,没准也是个潜在客户。所以啊,时间充裕的很。”
难怪……都是有钱人……都爱动手动脚的……
既然如此,步迟也就随她的意见。
花瓣沐浴,带有按摩功能的浴缸,再到精油推拿,迷迭的香味,美妙的空间,奢华的情怀,摇曳生姿的光影。护理才大抵半小时左右,步迟就感觉整个人跟卸下重担似的,浑身轻松,趴在按摩床上差点睡着。
而顾莫乘其不意很快来到休息间,和刚才那位对步迟动手动脚的猥琐男人使了个颜色,就悄悄得先行离开了。
没过多久,步迟总感觉有一双手一会摸摸她的大腿,一会又揉揉她的肩,就像刚才在酒桌上时,那个男人猥琐之样,想想就令人作呕。
这手,这抚摸,怎么感觉很淫荡?
想着,步迟猛得起身,回头一看,果真是他。
刚才酒桌上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
见他裹着浴袍,一切像是早有预谋。
遂连忙抓过旁边的浴袍往前一挡,“你……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不能在这?这是我的会所。”
“你的……会所?”
“是啊。”
“你出去!”
“步迟小姐,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