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人呢?”
“哦哦,你说沈魅雪是吧?她去救那个内应的弟弟了,你应该知道吧?她开出的条件就是这样,她把情报提供给掌门,条件是救她弟弟,今天能救他的也就是穿越者了。”
“沈魅雪……”
赫连贺对这个名字有点在意——毕竟很少有父母会给自己家的崽取个“魅”字的名字,很怪,不过又想到这是穿越者,一切都显得合理了起来。
“你也觉得这个名字怪吧,但是我们的穿越途径不一样,我是身穿,她是魂穿,很多人又认识她,名字就很难改了,更何况她……”
甄畅有点犹豫,扇呼着手让雷彻和赫连贺凑过来,然后对着他们的耳朵小声说道:“她的身体是男人,但是她的本质是女孩子,你们见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问蠢问题,她会生气的。”
“身体是男人,本质是女人?”
赫连贺挑眉。
“她穿越前在看耽美小说,因为这件事过得可不顺了,我可不想说太多被她讨厌,你们回头自己问得了,我就透露这点——好了,该你们了,大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们调查出其他要防备的事情了吗?”
雷彻有些踌躇不决,忍不住和赫连贺交换了一下眼神,见赫连贺点点头,于是开口道:“这次,我和鸩门有了接触。”
他不太确定,毕竟鸩子的事情还是机密,虽然在女皇的某个范围内属于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是雷彻并不确定他们俩是否属于这个范围。
但是赫连贺让他放心大胆的做。
那就信他呗,反正到时候万一出事了就说是赫连贺出的主意——好吧赫连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瞪过来了。
雷彻侧目回避。
能把他们派来这种场合,说明女皇信任他们,或者有办法让他们不背叛,虽然看起来被诏安的时间不长,但是目前也没什么反叛的意思,那就信任吧。
“哦?这次出现了?我来这的时候只从女皇那里知道这群家伙的踪迹,就没见过活的……看来麻烦大了。”
“嗯,不过他们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出现过,只是……安茜身上有他们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
甄畅好奇的向前探身体,雷彻平静的解释:“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所以我不能对付安茜——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很简单,反正你们过去就是蹭个名分,安茜我们两个对付,你们两个对付副掌门,顺带帮我们清理一下多余的人就行,别死了,能做到吧?”
“完全可以,我不能保证,但是赫连贺能帮你顺带做好售后。”
他拍了拍专业杀手赫连贺的后背,赫连贺对这种算不得赞美的赞美表示受用,发出了满意的轻哼。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得了,你们好多了吧?”
雷彻拿下面罩,感觉呼吸顺畅,虽然嘴边到现在都一股怪异的味道,他嫌弃的撇了撇嘴,压抑住喉头的呕吐感,点了点头。
赫连贺也点点头,他的反应没那么大,虽然味觉敏感,但是这种味道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勉强能忍。
“好,这个药应该能帮你们防一晚上,但是要是她持续放大就没什么办法了,我们是外来的穿越者,来这边的时候已经知道她的招数且可以用技能挡住,所以我们哪怕过了一夜也没问题,但是事情不宜闹大,且普通人未必能轻松的就从梦中挣脱而不受影响,所以只能尽快了。”
甄畅如此说道,站起身,手往空气中轻轻一挥,就在赫连贺的惊叹中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那是什么?
雷彻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电锯,通体橙色,足足有半个甄畅那么高,闪着寒光的锯齿彰显着它的危险性,这种东西算是少数能在网店上买到的和攻击沾边的道具,虽然说在那个未来世界不是什么正经的武器,顶多在好像叫动画人物的手里砍砍树砍砍熊【好像是这么个说法】,但是在这样一个科技水平明显不足的时间点上,简直是降维打击。
“没办法,我除了█宝以外也没有其他能用的上的攻击技能了,只能这样,幸亏都晕了,不然到时候光是给他们清除记忆就要费好大的力气。”
雷彻和赫连贺也先后站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拿武器,雷彻的嘴也并没有闲着的意思,他找到了想问的事情。
“说道清除记忆,甄畅先生,你们都能清除记忆吗?”
他想起初遇女皇,她仅仅用药就能将那些普通人的记忆全部清除,还能让他们毫无违和感的继续生活,仿佛之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甄畅的动作顿了顿,他正在往电锯里灌油一样的东西,那似乎就是油,只是和吃的油有区别,金黄的一条线只是颤了颤,就恢复原来的流动轨迹,他只是耸了耸肩,有些难以开口。
“这个东西……解释起来很微妙,这在穿越者里也不是很好解释的东西,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有的人能清除的范围很小,有的人很大,有的人只能清除一段记忆,有的人却连穿越者就能洗脑。”
“——还有一种人,穿越者也会谨慎的对待他们,就是技能完全和记忆有关的那些穿越者,比如安茜吧,她算是其中之一……她不算太强,但是也已经很离谱了,我们要一个一个去清除的事情,她只要放个技能就能做好了,甚至有时候能影响穿越者的记忆,这次带另外一个穿越者就有这个原因……顺带提醒你们一句,一旦发生什么事,就往她身边靠。”
“为什么?”
“她也属于精神类的穿越者,倒不如说,她专门克制这种能清除记忆的穿越者,她能够影响你的意识,让你屏蔽掉某些东西,咳咳,多说无益。”
赫连贺低着头专心处理袖子上的搭扣,看似没有听他们的对话,耳朵却支棱的老高,半天没吱声,赫连贺开口就语出惊人。
“既然穿越者分门别类……那女皇属于什么类别的?”
你丫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雷彻惊的小刀拉了手,嘶嘶出声,红水迅速包裹手指,一会儿褪去,没了伤口的影子。
赫连贺白他一眼。
出息。
甄畅手一抖,差一点点就倒满的油漏了一地,他叹了口气,一拍膝盖直起身子,慢吞吞的拧盖子。
“女皇……女皇……说实在话我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无论如果,我都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我不知道。”
意思就是,各种意义上的,他都不知道女皇的类型,无论女皇刻意隐瞒,还是她所能做到的远远超过其他穿越者的认知,甄畅都无法再深入了解,他的答案只能是不知道。
……了解了。
雷彻用复杂的眼神回应了甄畅,见他知晓,甄畅也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俩的肩膀。
“这个世界很奇怪,不是么?有的人只靠一身功夫,有的人却能使出特殊的力量,有的人能分分钟家财万贯,有的人却突然一夜倾倒……”
“很奇怪,所以,女皇和组织,到最后总得选一个。”
“但是总之,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吃饱,小命不丢就已经算相当不错的了,好了,问问题时间结束,哥们儿要去打BOSS战了,你们朝那个方向走,沈敬远在那里,我知道他肯定在那里。”
“行,谢谢你了。”
“说什么谢谢,以后大家都是好同事,一条绳上的蚂蚱……祝你们好运。”
雷彻和赫连贺站在原地挥挥手,目送甄畅离开,那个看上去体格普通的青年移动起来却仿佛修行多年的高人,在房顶上步履如燕,哪怕拎着半人高的电锯也是如此。
他只消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太安静了,他离开以后,雷彻才对这寂静有了具体的感觉。
赫连贺的耳朵高高竖起,耳廓朝前,试图捕捉到什么声音,平时就在捕捉细小声音的他这会儿什么都听不到,反而有点不安,很诡异,明明已经入了夜,却听不到任何一点呼噜声或者睡觉时应该有的翻身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
就像是这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都离开了,或者死了一样。
“走吧。”
但是在这里站着也没有任何用处,他用手肘捅了捅雷彻,对方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跟着他快步离开。
“怎么了?”
“没,我在想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我梦见另外一个鸩子来找我,他劝我让我主动给他吃了。”
赫连贺一时无语凝噎。
“有这么劝人的吗,这不把人当傻子。”
“我怀疑他真的把我当傻子,或者说,他把我当成了我本应该成为的鸩,而且,他来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
“确认什么?”
“确认,我我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我的变化他似乎有感觉,但是他似乎完全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也不清楚吗?走快点。”
赫连贺不耐烦的催促他,但是很明显,那么高个子的雷彻跑起来显然没有更轻盈有力的赫连贺在房上窜的快,雷彻有些不爽,驱动红水在肩胛骨附近聚集,积蓄力量——破体而出,巨大的翅膀牵引失去一部分体重的雷彻飞起,拍打翅膀的频率逐渐稳定,他和奔跑的赫连贺平行,对方哼的一声冷笑,眼神却完全没有嘲讽之意。
“厉害不少嘛,飞的比以前稳当多了,这么看,你还有点戏对付那个鸩,从没可能上到一两成可能性了诶。”
雷彻无奈的笑笑,他就把这别扭的话当成真诚的夸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