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谎言终识破，无意添失落
周三清晓5点20分我便醒来了，窗外滴答作响，昨夜的雨一直下到现在么！这几天雨水有些勤的，大概是要把初春时节所欠的补上来。
今早第一节没有课也不用跟早读，这样静谧慵懒的雨天，我本可以在被窝里赖上好些时候，只是想到每天要给他说上甜甜的情话，遂起身启灯伏案桌前上翻阅摘抄录，寻思要挑句最妥当的话写给他。
只是觉得本子里每一句都那样的甜，又觉得每一句都不够尽意贴切，挑哪句比较好呢？说来也惭愧，从我拿出摘抄录专心挑选情话的始终，全程竟都走神，甜甜的话硬没挑出一句，倒足足想了他半个钟。
待到5点50分之时，也还没挑出合适的话语，再这样挑选下去，估计天都亮他都起床了！说好每天让他一睡醒便能收到甜甜的情话的。
忖度间，觉得把适才的状态写下来发给他也足够真情实意爱意绵绵的：“说来也惭愧，从我拿出摘抄录专心挑选情话的始终，全程竟都走神，甜甜的话没挑出一句，倒足足想了你半个钟，早上好啊”！
我消息一发出，他竟马上回复了：“早呀，没想到吧”！
几乎疑心是自己看错了信息，他怎么起得也那样早，还回复得那么准时，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你怎么醒啦”？接着信手拍了一张窗前雨景图过去给他。
“大不大雨呢，此刻你一定托着下巴在听雨呐”？
“以前呢会这样听雨的，现在呢，哪有心思听雨，心都在你那了”我回复着。
“说来也惭愧，从我拿出摘抄录专心挑选情话的始终，全程竟都走神，甜甜的话没挑出一句，倒足足想了你半个钟，被你甜到了！暂借帘雨寄相思，他日聚首诉衷肠，“现在下雨了，等下上课记得带雨伞过去呢”！
“悄悄告诉你喔，今早第一节我没有课，是了你是不是早早的就守在手机前等我甜甜的句子了”？
“醒了就没睡了，是被你的小甜嘴给齁醒了”！
“那我问你，我发信息给你的时候，你是醒了，还是被信息给吵醒了”？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就醒了的，然后瞧了瞧时间又睡过去，也算半醒着”！
“凌晨4点，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呐，你睡的不好”我微微心疼道。
“我心里有挂念呢，就像是一个闹钟”。
“还不承认，你是在等我的句子”。
“昨晚我就想着，今天要早些起床，让你以为我还在睡梦中时，我突然出现，想给些小惊喜给你呐”！
是了昨晚他有说，明日要早起，原来他昨晚早早就计划好了。片时我又怔怔感触到说不出半句话来。
“确实是个大惊喜，要我说啊，天下第一傻瓜就是你！那以后，可不许这样啦！之前发句子给你，就是为了让你甜甜的，可不是为了让你失眠来着”，我怪嗔道。
“我也要早睡早起，这样便能实时收到你清晨6点写给我的情书”，继而他发了一个弱柳千条杏一枝，半含春雨半垂丝的窗前洒雨视频过来，里面吧嗒吧嗒的雨声清晰可闻。
“你说我这里的雨声与你那边的雨声是不是一样的呢”？他问道。
“千里共雨帘，是同一阵雨来的”，接着我也把窗前雨淋芭蕉的视屏发给他，让他听听我这边的雨：“此刻我俩都躲在窗檐底下的被窝里听雨呢”！
“很是浪漫啊”！
“加上，今早我不用上课，尽可一味的躲在被窝里与你说悄悄话，你起得那样，困不困”？
“不困的”！
“现在7点了喔，你什么时候吃早餐呢，你要准时吃早餐哈，别饿着”，他提醒着。
“好想继续黏你说话啊，喜欢与你说话”！我满怀真挚道着。
“我也很喜欢粘你说话呢，大旱望云霓，每天盼你下课盼得我呀那都成望夫石了，”闻言他这样说，我又不禁哑然失笑。
“那我去吃饭了，等下饭堂就没早餐吃了”，我依依不舍道来！
“好的呀，记得拿伞”！
“好的”！
晚上7点50分之时，他发来一张已经煮好的面条图片过来，里面还和着酸菜点点：“新鲜出炉啦，你先吃，来，我夹一口给你吃”。
“啊，我已经张开嘴了，哇，这是我吃过最好吃最美味的汤面啦！特别是其中的酸菜，味道实在是太可口”，我配合他道着。
“偷偷告诉你，这是韭菜煎蛋，不是酸菜呐，哈哈哈哈”。
“好啦好啦，吃过面条，就该去备课了”，他催促道。
周四下午下课，拾好课本，方欲走出教室门口时，“老师”，背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是李彤彤同学：“老师，明天的家长会，我已告诉我母亲了，她明天要出差见重要的客户，所以不能前来参加”。
“那你父亲呢，父亲也不得空么”？我问道
她闻言先微微一愣，继而语气渐次低下去：“我父亲，我父亲他......”
“这次召开家长会，意在引起家长们对你们学业的重视。小考即将来临了，希望你们的父母亲在这小考最后的日子给予你们更多的关怀和辅助，这次会议涉及到你们小考和升学一系列的事宜，所以还的烦请你们父母亲能过来”我语重心长叮嘱道。
“那，好，我再回去跟我母亲说下”她点了点头道着。
明日便是毕业班开家长会的日子，临近小考了，都殷殷期盼每一位学生的家长都能出席到场，算是给学生们精神上一种无形的支持罢。
周五晌午2点不到，课室里已齐齐坐满了诸位家长，待上课铃响后，我方站在讲台上启话：“各位家长，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会议。第二学期将过一半，还有两月又余便是小考了，一路走来，一路坚持，在小考最后的日子我们更是不能有一丝丝的怠亵松弛，在关注学生们成绩的同时，她们的精神和心理上的开导尤为重要，也是家长们不能疏忽大意的地方”。
“在召开会议之前，我先点名报道，点到该学生名字的家长稍举手报道下就行了，“周小霞.陈玉同.李斌.张春晓...李彤彤.李彤彤.李彤彤”，我环视几遭座位的诸位家长，终久不见有人举手报道，突的我忆起了昨日李彤彤与我的谈话，许是家长稍候便过来了，用红笔圈下该名字，继续往下念......
待家长们报道结束，彤彤家长都还没露面，时间有限，计划会议结束了再打电过去问个究竟。4点将阑家长会议结束后，我便拿出通讯录计划致电与彤彤家长时，电话铃声便响起了：“杜老师么！我是李彤彤的母亲，李彤彤她不见了”........电话里传来了一丝急促的哭腔。
“今早上课，彤彤同学还在课室里头呢，你说她不见了”？我诧异问道。
“都怪我，她一早叫我来参加家长会，只是碍于出差，抽不出时间，中午的时候还央求我过去，一时心急，便拿重话说了她几句！听她外祖母说，中午哭着嚷着出去找父亲，至今都还未见她回来，小区上上下下每个角落也找齐了，迟迟也不见她。她午饭都还没吃，我现在在出差返回的路上！杜老师你说，这孩子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啊？”
彤彤母亲边哽咽边继续哭诉道；“她父亲早已不在了，这上哪去找她父亲”！语顿便在电话里头失声大哭了起来，听来也是心头酸楚不已的。
彤彤母亲语中谈及“父亲”二字，忆如潮水，思绪辗转间想起了新学期最后一节课，彤彤当着大家讲了期盼父亲来接她放学的愿望，当时我还只当是个朴实寻常的愿望，便没有往深处细想过多，原是我粗心了。
“彤彤母亲，你先别心急，许是她在学生宿舍与别的同学一起玩，我现在就去宿舍看看，问问其他的同学们”，我百般安抚道。
“好好好，辛苦老师你了，如果找到就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现在就在回去的路上”。
挂了电话后我便小碎步往女生宿舍走过去了。彼时班长与两女生端着饭盒正站在走廊处吃饭。
“晌午过后，你们有谁见过李彤彤同学们”？
彤彤不见了，我心里也着慌得很，远远的便朝她们问道。
“没有见到呢”，她们连连摇头。
“彤彤平时有跟哪个同学玩得比较好呢，或者她都喜欢去哪个地方”？
“她是走读生，我们是寄宿生，加上平日里她安静话少，我们不是很了解她呢”，郑思思同学回复着。
“老师，是不是彤彤出什么事了”，班长似乎察觉出我脸上略略着急的神态故问道。
现下也不知情况如何，为了不让大家制作恐慌，我一脸平静道来：“老师找她有点事”！
“彤彤平日里头喜欢一人到图书馆去看书，她会不会在那”？伍婷婷接话着。
“我去隔壁宿舍问问其他的同学有没看见她”，班长接话道。
“好好，若是问到了，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话毕，我便往图书馆方向跨去了。
图书馆上下5层我都及遍了，也没寻到她的踪影，立于图书馆门前，千思万想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欲走时，扭身忽看见一丛桂花树下蹲着一女学生，正掩面膝盖自泣着，哭得肩膀都微微颤抖了。想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才那样伤心，遂及到跟前蹲下来：“这位同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难之事了，天色已晚，怎得一个人在这里”？
闻言抬头不是别人，却是李彤彤，乍然看见了她，我是意外又惊喜：“彤彤，你外祖母和母亲正到处找你呢”！
“老师，我不想回家，我不想与我母亲说话，她是个大骗子”！
她眼睛红肿得厉害，那是大哭过的痕迹！许是她与母亲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也未可知，现下一味的说教最是无用了。忆起她还未就午餐，于是我柔声道来：午饭还没吃，想必饿坏了罢”！
“我不想回家吃，我不回家”！她倔强着
“听闻学校后门新开了一家牛腩粉的店面，味道很好，一直没空去吃，要不今晚你同老师一块去那里尝尝鲜，何如”？
她怔怔望着我一言不曾发，许是内敛不敢跟我一起吃饭：“昨日老师发了工资，本想到外面吃顿大餐作为犒劳，只碍于没人陪同呢！只是那面食实在太好吃了，听闻那牛肉很有嚼劲，丝丝入味，越嚼越香。你说，等下你可以几碗呢，老师等下应该可以吃两大碗的”！
一直悲咽的脸颊微微露出一微笑：“我也能吃两碗”！
“走，我们现在就去吃它”，我边站起来边说道，随之她也站起了身，趁她去图书馆洗脸之时我悄悄给她母亲致了电。待我们一同晚饭过后，我便牵着她的手到学校的操场散散心去了。
“这汤粉的味道还可以不，吃得饱不饱”？
“很好吃，适才我吃了两大碗，与老师点得一样多”！
确实有撑到了，不禁便打了个饱嗝，不想这打嗝声倒惹得她连连发笑，只是笑着笑着她又掩面大哭了起来，看着她哭得伤心，我亦是心疼爱怜不已，只搂她在怀里不断安抚她。
“不好意思老师”，待情绪稍平复后，她拭着泪继续道来：“我也很喜欢吃粉的，可那么大，母亲只忙着工作，很少带我来吃。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伴，我期待有天父亲能带我来吃，可今天她告诉我，我的父亲不在人世了，而不是去了什么遥远的地方工作！她骗我，骗了我那么多年，我期待了那么多年，我的愿望再也不会实现了，我恨她”！
原来是这样的，闻言我内心微微一颤，恻隐之心顿生，这便是善意的谎言么？当谎言被识破的那天，说谎者固然有千万种正当言辞，那么对方呢，期待多年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伤心之余添得更多的应该是失落与绝望罢！以人度己，这善意的谎言叫我马上想到了海燕和他，我和他！
“老师，你在想什么”？
“要不这样，彤彤你今晚就留宿老师这里，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家的话！不过这样呢，你母亲和外祖母便再也找不到你了，让她们着急去，谁叫她欺瞒你了”！
她怔怔的没有说话，只一味瞅着我看。
“你母亲是不是平时很忙碌”。
“嗯，所以她今天参加不了家长会，平时她也很少管我学习的”。
“你有见过你母亲哭过么”？我轻声问道
彤彤歪头思索然后笃定答道：“我没有见过母亲哭过的”。
“今晚母亲给我来电说找不到你的时候，心急的呀淘淘大哭了起来，我从没有见过一个母亲哭得是这样伤心的”。
彤彤不禁红了眼圈，莹然含泪怔怔望着我没有发一言。
“可见你母亲是多么疼爱你，在乎你的”。
“我，母亲也是爱我的么”？
“当然爱了，她每天那样忙碌，就是为了给你过上更好的生活，读到更好的学校，所以她花时间赚钱，自然陪你的时间就少了”。
“那她为何骗我说父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了”？
“那是因为，母亲怕你伤心，她只想让你快乐的生活，并不是存心想骗你的”。
她微微点了头然后仰头问道：“老师，我问你喔，你父亲疼你嘛，他有没时常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有没送你来上学”？
“我父亲啊，他呢最喜欢下象棋，工作忙完了就下棋去了，才不管我呢，我母亲也不怎么管我。老师我呢，也不需他们陪我，自己去找伙伴玩”。
“原来老师的父母亲也是那样忙的”。
“是的呀，所以老师和同学们都爱彤彤你的，日后遇到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找老师，找同学们帮忙”。
“要不你今晚不要回家了，若你住不惯老师这里，老师可以去租酒店给你住，也不知你母亲会不会一直在家等你，一直在找你”？
“老师，我还是回家好了，不然母亲她会找我”。
“那老师送你回去”。
“老师，我家很近的，就在学校隔壁，10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就当老师吃饱饭散散步好了”，说着我们一同便往学校门口走出去。
“老师，今天母亲没有来参加家长会，你会怪我吗”？
“彤彤你是个好学生，而母亲实在也是很忙，老师表示理解。只是你考试的事也是很紧要关键的，所以老师计划回宿舍后就把今天的会议内容发给你母亲参考，这样母亲不用出席也能知道了”。
“老师你真好，谢谢你”！
才出了校门口，几百米处一个身着大红上衣的女子从前面边喊着“彤彤”边跑了过来。
“这是我母亲”，彤彤悄声与我说。
彤彤母亲搅着仆仆风尘跑到跟前，边抱着她边哭泣悲楚：“母亲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大包小包的，想必是还没回到家就直接往这边过来，难为她一路担心了。
“彤彤很乖，一个上午都在学校图书馆看书的”，接着我转头对彤彤故作叮嘱道：“下次，出门记得要跟母亲说一声呢”。
“母亲，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这样了”，她边点头边说。
“母亲，这是我的班主任”！
“太感谢老师你了，真是太感谢那你了”.....彤彤母亲满怀激动重复说着。
“不用客气的，现下很晚了，你们快回家去罢，明天放假，好好休息着”。
待她两走后，我猛的才忆起许久没有给信息他了，这会子怕是早已来信息了！遂忙忙打开手机，才发觉已没电，难怪没有收到他的信息！月色清幽，待灯火一盏盏陆续亮起天晚时，我才快步回宿舍给手机充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