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宇宙天文观测所刘经政那间不太宽敞的办公室里
刘经政知道在现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没有冯建宇的配合就会孤掌难鸣,更不用说去开展工作了。
“建宇,现在是非常时刻,涉及国家特级机密,我们必须用非常规的眼光看问题,作为党员又是所里的领导,必须为国家负责,为职工负责。
现在外面已经开始出现恐慌现象。
你想过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样高度保密的事件信息怎么会在短时间内不胫而走呢?
难道还不足以使我们引起高度重视吗?
对我们所内部的人员你难道不怀疑吗?
这种嫌疑能排除掉吗?
我们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不相信我们的同事,而是对自己的同事负责!
只有查清楚才会还职工一个清白。
反过来想如果我们仍然漠不经心无动于衷,将来危机化解后上级追查下来,我们这不是明显的不作为吗?
是失职渎职!你懂不懂啊?”
冯建宇似乎憋着一股闷气:
“可是,孙所长现在尚不在所里,监测工作又这么艰巨和紧迫。
再说我们并没有请示上级,关键时刻擅自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冯建宇故意把关键二字的声音放重。
他内心极为抵触,但对刘经政的话提不出来也不能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如果真如刘经政所说,问题的严重性确实存在,首先洗刷清单位职工的嫌疑也似乎有必要。
再说刘经政毕竟是所里的副书记,而且是纪律书记,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
刘经政想尽快说服冯建宇,取得冯建宇的配合:
“建宇,我们不是不向孙所长请示,是联系不上。
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能不闻不问吗?
我们不能麻木不仁呀。”
他知道冯建宇平时只听孙长青的,其他人很难揉进这个初生牛犊的眼里。
就连曾相复的话也只能是顶一半的用,就更不用说他这个对天文业务一窍不通的纪律干部了。
冯建宇心里也很无奈,不由之间想到了工作组:
“市里现在已经把工作组派进我们所里来了,要不,咱先向工作组汇报一下情况,听听工作组的意见?”
组长正好是孙长青的女婿,这不是正好吗?
于情于理是再合适不过了。
既征求了上级的意见又不会将来引起孙长青的不满。
再者还可以压一压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原则”、“责任”的刘经政。
也许在目前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只有工作组会制止住他这种既使人厌恶又使人无奈的行为。
冯建宇的建议确实使刘经政感到突然而无措。
他明白这是冯建宇在不软不硬将他的军?
心里不免微微一缩。
没有想到乳臭味干的毛小子竟然还和我玩起这手!
我刘经政是干什么的,业务上是门外汉,可要是玩政治绕弯子,你还嫩点。
你不想甘心情愿地配合我的工作,还拿工作组来压我。
如果请示了工作组否定了我的计划,调查工作就会搁浅,不说工作顺利不顺利,就这张老脸也难搁得住。
他不愧是多年的老纪律,姜还是老的辣。
背起手来在屋子里渡了个来回就有了主意:
“建宇啊,这样的事情怎能和工作组汇报呢?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吗?
从时间上基本可以推断是由于我们自己管理不严才使不该发生的事件发生。我是上级派来专抓政治做纪律工作的,你又是刚刚被提拔起来的年轻副所长,又恰逢孙所长不在,你认为报上去这会是小事吗?
首当其冲就是我们有不可推卸责任!
再说咱自家的事也总要自家先弄个明白吧?
自查出来和上级追查出来性质会截然不同。
最起码多多少少也能对咱们的人‘负点责’。
说的再远一些,人家工作组此次来我所是以负责应对陨星撞击地球为重点目标的,我们怎能再去给他们添麻烦火上浇油!
倘若孙所长现在在所里也不一定会支持你这个想法。”
冯建宇被刘经政说得不知何言以对:
“那——”
他以前总以为刘经政是一个不通业务凭资历混工资在所里属于那种靠边站的人。
今天才彻底领教了这个老顽固的厉害,不愧是纪律专职干部,简直就是一个铁石疙瘩!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像被一块石板夹住一样让人难以喘气,他的内心郁闷至极。
“那——最起码也应和曾教授他们商量一下吧,曾教授毕竟还是我们所的常务副所长。”
冯建宇的口气明显显示出他的不满,他的眼睛瞅着窗外,懒得用正眼去看刘经政。
在旁边的两个年轻人不免同情地看看他再看看刘经政。
然而出乎大家意外的是刘经政却表现出了特别的耐心。
他用不动声色的口气:
“建宇,这件事属于政治事件,不属于业务的范畴。
老曾是常务副所长那不假,但是你别忘了他更是一位无人能代替的老教授,职业水准很高的教授!
现在这样的关键时期,他需要在监测的位置上盯着,我们硬拉他过来也不合适。
再说你也不是不清楚,除了业务内的事情他对什么都不闻不问不感兴趣。
而且大家都在被怀疑的范围。
这件事在未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参和的人越少越好,你认为呢?”
刘经政盯着冯建宇口气咄咄逼人。
“那,好吧,您既然认为这样合适就这样吧,现在所有微秘卡上的记录都检查登记完了,接下来我们再怎么做?”冯建宇停了一下不情愿地对刘经政说。
冯建宇心想,孙悟空不在花果山你就猴子称大王吧,看你弄得过了头还怎么收场!
或者还没有等你查出个所以然来地球就被撞翻了。
你就折腾吧,哼!
刘经政没有直接地回答他,而是伸手从小马手里把几页记录的纸接过来皱着眉头细细审视着。
突然他挑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小马:
“小马,你在这个时间里也向外面打过一个微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