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同样有驭物之能,虽不敢确定是意念之力,但一定是某种法力所为。
法力想要查探一下隔墙之景,又有何难?
那便称是法力窥视吧,这完全说得过去!
也不用再担心,会暴露自身意念之力的不凡。
刹那间思量清楚,丁贵便得寸进尺道:
“当然,我自会告诉你,我的手段。但除此之外,我还想要你的一个誓言!放心,此誓言也只是关于女鬼,那便是永不再找她们及其他女鬼的麻烦。如何?”
也是想着一劳永逸,最好彻底除掉殷一统之“害”,还过往女鬼一个安全的回魂地。
提出此要求,实在有些彷徨,很不自信。
对方好像便是修炼的某种淫邪之术,若断了女鬼途径,岂不意味着自毁前程?
所以,岂会答应?
罢了,顶多与对方讨价还价一阵,再以凝神诀作为补偿,不过分吧?
反正,不行也得试着去行!
“好!我答应了。”
一个清晰的“好”字,简直惊破耳膜!
殷一统,居然又爽快地答应了!
只听他马上又吩咐道:
“回三,你先上峰顶候着……记住,不见丁公子到来,不得离开!”
“好,那……丁公子,我……便到上面恭候了?”
回三听罢,转而在身侧请示道。
毕竟,他是由丁贵勒令站过来的。
丁贵还处于惊诧之中,反应稍慢。
但听回三问话,忽意识到,姓殷的此举,会不会是要避开回三,想谈及什么秘密?要不,完全不用支开回三,自己可没什么秘密好诉说。还有一种可能,就这半天工夫,对方已和回三有了某种默契,想要一内一外,围困自己于此吗?
无论是什么原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丁贵实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若反对,令对方觉得露怯,倒无所谓,若给了对方反悔机会,那就弄巧成拙了。
于是,他不发一言,只轻点了一下脑袋。
回三陡喜,马上飘身离开。
而红白小手立即一路相随,准备随时发难。
不过,对方还真老实,只停留在洞口。
当是对殷一统的话十分在意。
“丁兄,你是想我先放人,还是先发誓?”
才见回三出了洞门,殷一统便好言道。
“那便先起誓吧。”
丁贵同样不愿担搁,脱口便答道。
“好!请听好了……我殷一统,从今往后,绝不再主动招惹任何一名女鬼,更不会强迫对方行任何不愿之事。若有违此誓,我甘受天雷加身,自绝婴魂之路!”
殷一统的誓言,张口便来。
似乎有些太干脆了,但,又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
自己发誓不少,也听过不少,哪里辨不出真假。
对方敢发此誓,便表明,的确不会再主动为害。
只是,怎么感觉,对方不强迫女鬼,似有女鬼会主动找向他的意思呢?
希望不是如此才好。
无法指摘,那只能继续下一个要求。
“该放人了。”
丁贵冷淡道,誓言听过便过。
“好,悉听尊便。”
殷一统绝无二话,说罢,便当先飞到壁画之前。
刚要抬手,却于半空中停下,似想起了什么,忽轻笑道:
“丁兄,你要不要亲自动手……毕竟,这可是你赐给她们的恩德,哪能不让她们知晓。尽管放心,待会我自会配合,绝不弱了你的威风。”
亲自动手?威风?
我是为这个来的吗?
看见对方突然顿住,又听了前面亲自动手之语,陡然猜测,姓殷的一定是不怀好意,像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但听到后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居然是想成全自己英雄救美的光辉形象,需要吗?说心里话,真不用!
丁贵心中稍松,却是一阵哭笑不得,佯作冷酷道:
“你尽管打开暗室就好。”
才不愿亲自动手呢。
其实,主要仍在防备对方另有算计。
毕竟,对方的手段颇多,哪里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一下。
姓殷的见此,也不再多说,只“嘿嘿“一笑,便迅速按在红点之上。
仍是先前所按之处,并无变化。丁贵忽意识到,莫非对方的用意,只是想看自己对此暗室的了解程度?因为此红点机关,自己的确不应当知晓。在对方视角,自己可是第一次进入此洞,哪里知道红白小手已先行探过……罢了,管他怎么想,救人要紧。
洞内马上再起轰轰之音,不过,随着两扇暗门敞开,少顷便止。
不用多说,姓殷的又自觉地当先迈入暗门。
丁贵也觉不出有什么不妥,立即尾随其后。
暗室中,果然更冷,一阵寒意袭面,稍起激灵。
真不知长久居于此间,会不会被冻死。
当然,身为魂魄,可能没有冻死之说,也不一定……只是酷寒,必会加速消魂散魄……终归是对魂魄不利的,还必然极其不利。
这时,耳边却起炸响。
“诸位美人,移目过来。”
才飘入过道不远,姓殷的便止住身子,然后大声道。
居然,又使用了破锣嗓音!
很明显,对方是想唤醒所有女鬼注意。
而女鬼们似乎没什么动静,可能真的只望过来一眼吧。
但哪有这个必要?更不用换一副破嗓子吧?
不好!
难道对方是想出言威吓?甚至,是想造成某种声音伤害?
丁贵想到此种可能,顿感义愤。
刚要阻止,便听对方又开口了,却是好声好气道:
“你们都听仔细了,这位是丁月丁公子,也唤丁二郎。从今天开始,便是你们的大恩人。事情很简单,经过与他的一番比斗,我自认不敌,所以不得不履行约定,要将你们释放。现在,我便来打开锁链,还你们自由。所以你们要记住,感恩的对象,便是丁公子!可不能忘了啊……哈哈……哈哈……”
哼!
不知他笑个什么劲!
本来一件大好事,却被其肆意大笑,搅得人心烦意躁。
关键除了其笑声,四下里竟然一片安静,连丁贵都生出一丝尴尬,好像是为搏虚名而来!
这可不是自己授意的,只怪没理解对方所称的“配合”之意。
要是早料到对方有此一手,必会反对!
再看众女鬼的脸色,居然多是茫然,少有清明之辈。
想必是被折磨的时间不短,已经麻木了吧。
但相信重获自由后,必能慢慢好转。
“好了,废话少说,快快解开锁链吧。”
丁贵招呼一声,便率先飘到右手边,就近开始解锁。
其实,他已将红白小手调出,一直抵近监视姓殷的一举一动。
要不,岂敢背身相对?
而在正面,是个丰润女鬼。透过对方蓬乱的长发,隐隐能看出,此女鬼五官不俗。而且其肤色白净,身无暗伤,倒是意外。只是其眼神空洞,身上又不着寸缕,明显弱质而又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十分令人心疼。实在不忍过多的眼神冒犯,丁贵连忙道一句“得罪了”,便转头拿住铁链。
稍感奇怪的是,对方肯定看得见,也听得着,却对自己的言行,毫无表示……
似乎一切都像理所当然,甚至显得多此……一举。
当然,自己不会和弱质女流计较这些小节,先解救下来才是首务。
这时,又感知到姓殷的正往这边看来,也不在意,就当显露一回巨力了。
对方的力量,可是小得可怜,实在难以当得上修炼之辈。不过,少颜和项坚的力量,似乎也不怎么样呢……
丁贵排空各种杂念,马上专注解链。
铁链不是很粗,却也不差小拇指多少。整根链子只比石床稍长一点,一端连着女鬼手腕,一端连着床头石柱。其他的女鬼,尽皆如此。很明显,一般鬼物,甚至炎三之属,也是无法将其挣脱的。但丁贵自忖,只要稍稍发力,便能挣断。倒是扣在手腕的铁环,有些厚重,不太确定能不能徒手掰开。主要担心,若发力过猛,可能会伤到被锁的女鬼。
那便一一尝试。
双手才发力一带,铁链便被扯开,只有该女鬼手腕边,留了数尺短截。
的确不难,只相当于抱起一个千斤有余的石桌。
倒是此举,令殷一统惊鄂半天,显然是难以办到。
丁贵不以为意,再凑近女鬼身边,握住铁环。
对方不避不让,只端坐床上,似极其听话,再就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心疼的安静。
不过,其注意力终于被调动,舍得看过来了,却是定定望着铁环,而不关心眼前站着的自己。
丁贵猜测对方定是没少受折磨,才有这种心如死灰的模样。
一时颇觉痛心,迫不及待,想要解救。
铁环只是一块纯铁打造,稍扁,两端有眼,环成后两端便并于一处,然后以一节铁链扣住。
只是,此节铁链实为一把铁锁。
刚想叫姓殷的取来钥匙,却马上自行否定。
对方不时关注这边,而半天不过来,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摆明要看自己的笑话。
所以,最好还是要露一手。
怎么露呢?
铁环一体,肯定不好动,否则必会伤人,只能扯开这把铁锁。
而铁锁能扯开吗?
它可不是简单的有缝隙的铁链能比!
双手稍试铁锁,心中陡沉。
未敢发全力,最怕的,便是越扯越紧,别到时有了钥匙也打不开。
再说,铁锁还是太小,此种程度的发力,哪能不伤到面前的柔弱女鬼?
要不,只管将其它铁链去掉,只余铁环和铁锁?
反正,也完全不影响行动。
不可!
哪有这么办事的,岂不贻害女鬼很长时间?
一时间,丁贵颇感为难,又暗斥自己只顾惩英雄,何必费这种力气,全交给姓殷的,便不会如此骑虎难下了。
这时,红白小手又感知到,过道上,已稀稀散散地站立了,数位被解开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