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世华走后,在哥哥开口之前,珈妙先说了话:“我知道你想谈什么,还是雪玲的事呗。但是你看看这合适吗?我们的子女都长那么大了,闹出这种事端,不是让晚辈们笑话嘛!”
可伽龙却满不在乎:“那又怎样?我不会为了脸面就放弃我该争取的东西。我定要跟你决斗到底!我就不信,我伽龙这辈子就赢不了你!”
珈妙愕然,难过地说:“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我跟你之间,只配论输赢吗?你为什么总是在意这些?我们俩,就不能和平相处吗?我们的父母,就只有我们两个儿子啊!”
“和平?”伽龙冷笑了两声,“我跟你那皇帝儿子之间的恩怨就扯不清楚,不提也罢。但是你女儿和你的好徒弟对我干的事,你可是亲眼看见的。又叫我怎么跟你和平呀?雪玲更是在二十五年前差点把我摧毁,间接促使魔王把我的灵魂带去那种鬼地方受罪。若不是我命大,我至今也回不来啊!这些又怎么算?”
听着伽龙振振有词的,珈妙毅然反驳:“你就不看看你之前都做过什么吗?如果你恪守本分,不是利欲熏心的话,会遭到痛击吗?到现在你还强词夺理。我真不知,你争来争去的,最后能落个什么?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我就是要争,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你们一家都欠我的,就只能让雪玲来偿还!”
珈妙倍加心痛:“我们欠你的?又有什么是本该属于你的呢?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如果得到了,那是天赐的礼物。我们原本是得不到的,既然得到了,就该谢天谢地,若没有,也很正常,又有什么,是该属于我们的呢?你从不看看已经得到的,却总是欲求不满,不珍惜已有的生活,这样的你,岂能快乐?”
伽龙不服,强硬地驳斥:“你说得倒轻巧。你可是得到了名利地位、完美的家庭,全都归你所有,你当然满不在乎了。可我有什么?我能和你比吗?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当然无所谓了,所以表现得慷慨大方。如果你站在我的处境里,又会是什么心态,还会这样从容淡定吗?”
珈妙义正言辞道:“我不知,你究竟哪里饿了,又缺什么,少了什么?我只知道你这样跟自己较劲很不快乐。名利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却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上头,不觉得太不现实了吗?”
伽龙冷笑了一声:“你是说,你命中就该得到名利是吗?可我就从不信命!你不过是,侥幸娶了雪玲而已,才一跃晋级成神灵,继而拥有一系列的好处。你儿子是皇帝,同样也是神;你女儿更是强大,超越了你们所有的神。对了,还有个未来的女婿呢,也跟你走了同样的路,借助女神之力让自己飞黄腾达了。你们一家这么完满,不还是依靠当初的侥幸吗?如果雪玲当年嫁给了骁,你珈妙也不过是个平凡的人,哪有后来这么多辉煌。就因为这一个机遇,我与你就差了这一个机遇,就跟你是天差地别了。这对我公平吗?你做了什么努力,就得到这些荣耀?就该是你得到吗?”
面对哥哥的痛诉,珈妙实在不想为自己解释过多,只觉得跟他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明白,
也的确不好让他理解。
因为这二十多年来,别人都是一天一天经历过来的,可伽龙是在海底沉睡了二十五年之久,才突然苏醒的。
这期间,伽龙的人生是一大段空白,对外界根本感知不到,又怎能看到他的亲弟弟为了统一大陆,为了人类的健康发展,与雪玲一起做了多少努力啊?
其间的辛苦,不是亲历者,又有谁能体会得出呢?
这不是一个短时的工作,历时长达十几二十年,奔波游走于各国之间,辛苦不断,耗脑力,也费体力,每天不停地运转,解决各种难题,只为让大家达成一个和平共处的共识。
因为让每个人的思想都统一,实在太难了。
也是基于此,民众才熟悉珈妙夫妇,从而喜爱他们,拥戴他们。
所谓的名利与荣耀,也都是通过这种辛苦积累而来,哪里是仅凭运气,就可轻松获得民众支持的呢?
可是这个漫长的过程,没有看到的人,就会异想天开,好像只是娶了个女神,就瞬间拥有了一切似的。
而当中的劳苦,又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了,能胜任更大的职责呢?
珈妙知道自己解释再多,哥哥也只会认为是得便宜卖乖,根本无法感同身受,也就不想白费力气了。
于是,他只得退一步讲:“既然你觉得不公平,那我接受你的挑战。但是,现在这做这件事不合适。我有重任在身,必须拣紧要的事先做。不说眼下的形势如何严峻,就刚刚我被放出来之前,接收到我徒弟的求救信号。他也被困在了一个黑暗迷乱的地方出不来,需要我的帮助。我必须尽快救他出来,也就无心跟你对决。等我们清除了所有危机,会有时间,好好解决我跟你之间的问题的。”
然而,伽龙并不相信这种说辞,不屑地白了一眼弟弟:“嘁,说到底,你还不是在逃避吗?”
珈妙终于按耐不住,大声冲口而出:“这么多的事,我得分轻重缓急来做啊!只要我这个人在,你还怕找不到我吗?”
伽龙撇撇嘴,歪着头:“你在?你一高兴就躲到天上了,我又去不了天界,上哪去找你啊?”
珈妙听着想发火,但很快又压住火气,没有爆发,却是灵机一动,想到说:“既然你不放心,那你就天天跟着我。我做什么,你也来一起做。这样,你可以看住我,我就跑不掉了。而且,你帮我打冥王,解决一切难题,就可加速结束这场战争。那么你我,也就能早一天解决咱俩之间的事。怎么样,这总算可以了吧?”
伽龙迅速琢磨弟弟的话,不禁哼了几声:“让我帮你打冥王?你可真会打算啊!是想白使唤我为你卖命啊!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
然而,珈妙重重地提醒伽龙:“你不帮我,才是真的犯傻!”
看到弟弟一改温柔,变得威武霸气,伽龙一瞬间就被这股大气势镇住了。
他这才清醒一点,意识到,弟弟已经不是凡人了,此刻,已显出了神威,在向人表明,他有多不好惹。
看到哥哥在发愣,珈妙趁势说:“你不是想要名誉地位吗?这就是最好的时机啊!上一次,在人间大一统的进程当中,你没有机会参与,错失了立功的机缘。可这次,你有幸能赶上,难道,还要错过吗?”
一句话,点醒了伽龙。
他错愕地望着弟弟,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