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羽箭嗖嗖地将碗口粗的树木喀喇射断,躲在其后的高家军不是肠穿肚烂就是身首分离。一边倒的屠杀没有持续多久,肥壮军官抱着头嚎叫着,看着手下逐个惨死。此时黄杰出现在他面前,举起那张画像,和颜悦色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军官伏地磕头如捣蒜,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道的都说出来。黄杰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要是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可惜呀!”胡杨林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久一名高家军的军官从林中策马而出。
高仙芝开坛祭拜天地,他苦苦祈求的并不是一方平安富庶,而是上天的启示再次降临。祭坛位于高山之巅,遍插锦旗,高仙芝站在九角形的高台中央,披头散发,口中念念有词,此时阴风大作,蜡烛被吹灭大半,粗大的檀香从中折断,摆放三牲和果蔬的桌子被掀翻,祭品散落了一地。高仙芝慌忙吩咐手下,“大仙不满意我们的祭品,赶紧换祭品,快!快!快!。”
随着令旗挥舞,九队高家军出列,四人一组抬着木箱走上合,把九个木箱放在祭台的九个角。号角鸣,旌旗猎猎木箱底部滴滴答答地渗出红色的液体。
高仙芝果断命令,“开箱献祭!”
军土们开大锁剪断在箱子绕了几的大铁链,左右侍卫的军士一起动手翻开了箱盖,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喷涌而出,让人不禁作呕。大箱子里面装的竟然是男女老少血淋淋的头颅,按肤色来看,多为西域各族人口。为了祭拜大仙,高仙芝昨日命令高家军秘密处决了监狱里的囚犯。
此时阴风更甚,四处响起急促的铜铃声,摇摆的树林间传出鸣咽的风声,就如同冤魂的哀嚎,风起云涌,乌云密布,天色瞬时暗了下来,高仙芝命人点燃手臂粗细的火把,分插在九个角落上。摇晃的火光中,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脸上的阴影让它们看起来仿佛带着邪恶的笑容。久经沙场的军士不为所动,而那些新兵却早已腿脚打颤,在军士的呵斥下,他们扶着旌旗,勉强站直身体。
漆黑的天空出现丝光亮,一束从天而降的光柱闪过天际,在电闪雷鸣中,祭台上出现一个黑影,高仙芝赶紧跪伏在合上,五体投地。
“弟子高仙芝,敬请大仙享用祭品。”
阴风在台上旋转着,那些头颅腾空而起,在风中盘旋着,痛苦地张嘴哀嚎着,化作一缕缕青烟。
“新鲜的灵魂总是那么美味,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它不是什么大仙,而是作恶多端的幻妖,典礼战役中它虽然全身而退,但是抛洒和控制大量的恶魔种子耗费了很多能量,它回到这个空间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享用新鲜的灵魂,恢复元气。它曾经蛊惑高仙芝以平叛之名发起战争,四处烧杀抢掠,以满足贪得无厌的欲望。
而且就在这个空间里,幻妖预感到了危险,死亡和毁灭的威胁挥之不去,却无法确定发生的时间。有几个人的模样反复出现在它的预感中,其中两个女孩,她们长得很像有时是娇滴滴的公主,有时是坚强的战士。还有一个一团模糊的身影在她们身边。它抛下一张画像,“高将军,找到这个女孩带给我,我将赐给你长生不老的生命。”说完就化作一道黑烟消散了。
高仙芝谨尊大仙的旨意,在各城镇四处张贴画像,派高家军到处设卡寻访画中人。为了领取奖金,倒是有不少人报告消息,却没有一条是真的。高仙芝日渐烦躁,动不动就杀人,而且被杀之人都是死不见尸。大仙时不时会来催促,他正在家中与小妾畅饮时,小妾的头颅突然扭转90度幽幽地对他说。
“高将军,还没有消息吗?“
高仙芝吓得倒地跪拜,连声求饶。
幻妖不紧不慢地说,“这事也难为你了,不过你还要加把劲,这样对你也好,是不是呀。”
高仙芝连声磕头称是。在他变本加厉的催促下,仅过了数周,收到的消息就多了数倍。在众多的消息中有几条消息让他特别感兴趣。其中一条是高家军的一个中队在劫掠村庄时几乎被全灭,唯一的幸存者说只看见一个对手,而且好像是女的。他想能让大仙感兴趣的必定不是常人,于是他派了大量的人员到案发地点方圆五百里搜查。另外一条据从石国回来的商人报告,说画中人很像石国公主。高仙芝知道石国公主年纪尚小,他也不敢怠慢,派密使前往石国核实。他对石国的财富觊觎已久,如果坐实消息,他以平叛的罪名剿灭石国,可以极大增强自己的势力。
再说林慧在空间通道和黄杰失散后,她跌入了冰冷的河水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撞上了河底的石头,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小屋里,黄色的炉火跳跃着锅里飘出一阵阵香味。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婆婆揭开布帘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大爷。她见林慧醒来了,笑着对她说,“姑娘你可醒来了,来喝点鱼汤,补一补身子。”
老婆婆揭开锅盖,舀起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端给林慧。喝下这碗热腾腾的鱼汤,林慧感觉身上的元气慢慢恢复。老婆婆用温暖的手握着林慧的手,“姑娘,这里是李家村,我家老头子在河里打鱼时发现了你浮在河上,把你救回家来。”
林慧暗自用读心术从老婆婆那里了解这个空间的情况,得知穿越回到大唐后,她不禁吃了一惊。她和老婆婆说自己想去长安,迷了路,还坠入河中,幸而遇上了恩人们才得以保全生命。说完她跪在地上给老婆婆和老大爷磕头,两人赶忙扶起她。“姑娘,救人一命胜作七级浮屠,还是谢谢佛祖指引吧。”林慧觉得自己身体已经没事了,便要接着赶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