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邢菊兰的话 , 真旺庆抬头扫了一眼走廊里的行人 , 对那妇人说了句你跟我来。那妇人跟着真旺庆来到了住院部医生办公室 , 给她过细做了检查以后 , 开了处方 , 拿起桌上的电话 , 拨通了夫人方万珍办公室的电话 , 用那妇人听不懂的咸宁方言叫自 己的夫人带八百块钱迅速赶到住院部来,接着他抓紧时间向邢菊兰介绍了用药方法和 注意事项。不一会真旺庆看见夫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 笑着简单向她介绍了坐在自 己面前的病人 , 将自己刚刚开好的处方递给她 , 叫她带着邢菊兰去先抓药 , 然后带她到食堂去吃一餐饱饭 , 再给两百块钱她做路费 , 送她上客车,方万珍点着头 , 接了处方 , 一一应了。真旺庆又简单地用普通话向邢菊兰介绍了自己的夫人 , 叫她与她一起 去拿药,邢菊兰十分感动地再三表示 , 回家后一定把药钱寄过来。
听完了邢菊兰的话 , 真旺庆抬头扫了一 眼走廊里的行人 , 对那妇人说了句你跟我来。那妇人跟着真旺庆来到了住院部医生办公室 , 给她过细做了检查以后 , 开了处方 , 拿起桌上的电话 , 拨通了夫人方万珍办公室的电话 , 用那妇人听不懂的咸宁方言叫自 己的夫人带八百块钱迅速赶到住院部来,接着他抓紧时间向邢菊兰介绍了用药方法和 注意事项。不一会真旺庆看见夫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 笑着简单向她介绍了坐在自 己面前的病人 , 将自己刚刚开好的处方递给她 , 叫她带着邢菊兰去先抓药 , 然后带她
到食堂去吃一餐饱饭 , 再给两百块钱她做路费 , 送她上客车,方万珍点着头 , 接了处方 , 一一应了。真旺庆又简单地用普通话向邢菊兰介绍了自己的夫人 , 叫她与她一起 去拿药,邢菊兰十分感动地再三表示 , 回家后一定把药钱寄过来。
交代完夫人以后 , 真旺庆又匆匆跑出住院部来 , 见庞师傅已经将车停在了大门口 , 便匆匆跑了过去 , 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 说了句 "湖地 。” 庞师傅便一踏油门 , 将车开出 了那座玉雕的大门楼。
接连几天的雪 , 已经将天地连在了一起 , 人世间笼罩在一片银白帷幕中,今日虽 然住了雪 , 可风寒得刺骨的痛。路上除了陆续有大小车辆很小心地在打滑的马路上行 驶 , 很难看见有人走 , 那条被车轮碾碎了雪冰 , 现出了黑色的柏油马路在真旺庆的眼 前弯弯曲曲地往前延伸着 , 延伸着 , 把这片银白的世界刺开了一条大口 , 将这个世界 分成了两半。他看着这条黑色的大口 , 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 仿佛自己往这个黑色的大 口中越走越深 , 看不见尽头 , 不知道自己的去处该在哪个地方。
车慢慢穿过县城 , 朝向阳湖方向开去。这向阳湖是长江中游的一个大湖泊 , 到了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 , 从京城里下来了一大批文化名家及他们的家属 , 自己动手将 这里的湖滩围成了稻田 , 种起了稻子。后来这些文化名家回了京城 , 这个地方便交给 当地政府 , 成立了向阳湖农场。到土地落实承包责任制后 , 精明的胡生明第一个将自 己的一大部分湖滩田改成了鱼池 , 开始养鱼 , 并且迅速获得了利益 , 成了向阳湖上首 屈一指的富户。
车开到向阳湖农场场部后再不能往湖地上开了。真旺庆抬头看了看表 , 见十二点 已经过了 , 便叫庞师傅下车去找个地方弄点东西吃 , 他步行进湖地去找胡生明。庞师 傅点头应了 , 叫真旺庆也吃点东西再走。真旺庆说路还远 , 怕耽误时间 , 天黑了这路 上不安全。真旺庆边说着边抬腿上了路 , 抬头看了一 眼苍茫的湖野 , 深深吸了一 口气 , 将衣领立了起来 , 挡着吹进领口去的风 , 挺起胸 , 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走去。
这湖野上的寒风与山里的寒风不同 , 山里的风因为不时被大小山头挡着 , 刮起来 只一阵阵的 , 大的化小了 , 落在人身上不那么急。而这湖野的风因为没有东西挡 , 一 波连着一波 , 鸣鸣地吼着向人扑来 , 恨不得把人举起来 , 抛出去。湖风落在真旺庆的 脸上 , 先是火辣辣的痛 , 不久脸皮便麻了 , 到后来彻底的木了 , 没有了刺痛的感觉。风将他的衣裤鼓起来 , 将他的整个人身往后推去 , 真旺庆感觉到一双脚随时都有飘起 来的危险 , 便勾紧脚趾 , 将身体向前倾着 , 压着风 , 一步一步向前边的湖地走去。
风越来越急了 , 仿佛在考验着真旺庆的耐力 , 好像不把他带着退回去不罢休。真 旺庆走几步抬头看一眼前边茫茫一片的湖区 , 咬了咬牙拼命地往前边挪着步 , 他告诫 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 就是前边是雪窟窿也要往前走 , 如果越过了这个能吞掉自己的雪窟窿 , 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 自己的上下三代人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冰冷的寒风越吹越急 , 真旺庆脚下的路变得越来越硬 , 越来越滑 , 他每走一步 , 脚就要向旁边滑 前两步 , 鞋底落在被冻成了冰的雪路上 , 发出 " 咔咔" 的声响 。突然 , 真旺庆的脚底 一滑 , 风将他托了起来 , 举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真旺庆的眼前一黑 , 过了好久才觉 得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摔散了架 , 浑身上下一 阵钻心的痛 。他试着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 来 , 干脆他坐在雪地上休息了一下 , 又慢慢爬起来顶着湖风往前走 。湖风是夹着碎雪 花的 , 不停地落在真旺庆的身上 , 经过寒风一 吹 , 他的头发慢慢白了 , 一根根东倒西 歪地立着 , 身上的衣也变成了甲壳 , 人一动便随着脚步 " 咔咔" 地响 。这个时候他才 感觉到肚里也 "咕噜咕噜" 地叫 , 脚也没有了力气。
不知道走了几久 , 真旺庆终于看见了胡生明那栋做在鱼池边的房子 , 他的心一热 , 又加快了脚步 , 向前扑去 。当他一步一滑地走到胡生明的门口时 , 心才松了下来 , 轻 轻喘了几口气 , 抬起已经麻木了的手 , 轻轻敲了敲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