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集合,收队入列!”一个骑马的彪形大汉挥动着手中的将旗,黝黑的面庞上,长须阔耳,立在练武场出口方向的宽阔地带,对众人大声呼喊,他正是修腊族的族长高朝峰。
修腊族在通海螺峰山下苦心经营了数十年,首领和将士们的家小也在此处安居乐业。
“传曲江布防使姚书太,命其立即在曲江北岸驻防,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集结完毕!通海布防使江月祺,立即展开部署,在大拗口列阵迎敌。”高朝峰扔下了一道道令牌。
“其余人等,随我赶到白家山口拦截敌军。”高朝峰部署完毕,骑着战马就要朝向白家山口方向疾驰而去。
“且慢,族长,这一万兵马分拨了大半出去,而如今您只带着两千骑兵就要冲向白家山口,这大为不妥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狠命抽打战马,急忙赶到高朝峰身边,着急的说道。
此人正是高朝峰的军师,名唤赵阳翟,他先祖本是中原人士,黄巢起义之后家人逃难来到了滇东,赵阳翟出生之后,十分聪明,便自幼跟随灵空和尚学道,同时兼修兵法。
高朝峰仔细一想,似乎有点道理,但他心中已然有了主张,便指着后山道:“军师莫慌,你看这后山,那是极其险要的天然屏障。这样吧,为保险起见你带着五百骑兵驰援后方,守住要塞路口!左翼骑兵快快出列,跟随军师保护大营,其余人等跟我走!”
高朝峰不容赵阳翟多问,便带着余下的飞奔而走。
赵阳翟闻此安排顿时一阵紧张,心想:“铁容甸部倘若采用声东击西战术,诱我全部主力在前方布防,到时候我后方空虚,敌人趁机从后山杀来会怎样?可我如今只有五百人的队伍,加上大营中的五百老弱病残守军,刚刚一千人马,这可如何是好?”
一阵激烈的思考,他心想:“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回到大营中,赵阳翟马上招来了族长的管家何秉,在耳边一阵嘀咕。晌午时分,根据探子回报的消息,赵阳翟得知铁容甸部落大队人马已经与首领的队伍激烈的交上手,目前胜负未分。正要继续问战况,只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阵马蹄声,赵阳翟转身一看发现镇甸的后门冲进来一只大黑旗,又听见一阵阵响彻欲聋的声音中夹杂着妇女儿童的剧烈哭喊,他心头一紧,知道自己方才的部署被破,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便急忙举起手中的长剑,高喊着:“弟兄们,这边杀!”
无奈敌军此刻源源不断,而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众士兵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练兵场上。
“抓住这个鸟书生,这些女人都是你们的财产啦!”敌营中冲在阵前的那个头戴黑盔的人大叫道。此人正是铁容甸部落副将乌奎,为人极其心狠手辣。
很显然这高呼声却激起了修腊族剩下这些将士的必死之心,还有一些小孩也拿着各种农具,纷纷冲在前方,奋勇杀敌。一刻钟的砍杀之后,铁容甸部族见修腊族这边已经再也没有战斗力,索性将修腊族的人围了起来。
“你们不是要练刀法和射箭吗?今天就成全你们,你们随意,拿人头领奖!”乌奎狂笑道。
“既然乌将军说了,我们就拿他们当靶子练刀法吧!”铁容甸部族哈哈大笑道。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修腊族士兵何曾受过此番被人轻视怠慢,纷纷拿着刀又猛砍猛杀。猛然间,赵阳翟的后背是一阵阵巨疼,后背被人狠狠的砍上一刀,但他却兀自单刀立地,半跪在地上强撑着浑身是血的身躯。他本身一介书生,今天是他第一次上阵杀敌,看着地上横尸遍野的兄弟们,赵阳翟却很坦然,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可以放心的去了,于是他哈哈一笑,正准备横刀对着脖子划过去,一只短箭却将他的刀击飞了出去。
“立刻整顿队伍,组织两千人马,从背后杀入,宰了高朝峰!剩下五百人再此驻扎,等候族长到来,速速将这个鸟书生绑起来!等候族长发落!”乌奎坐在马上手持马鞭,说完他带着大部队冲了出去。
日已西斜,铁容甸族族长乌里哈奇带着大部队来到了修腊族大帐中。
“把高朝峰首级带过来!”乌里哈奇翻身下马,坐在早已准备好的软皮椅上,朝着副将乌奎道。
远远地一个身穿黑衣的斥候骑马飞奔而来,急忙向乌里哈奇:“人头在此,请将军过目!”那斥候打开了一个包裹,只见一颗人头瞬间滚落在地。
“还有一件事情务必马上去做,快去把高朝峰家小给我找出来,尤其不要放过他的儿子!斩草务必要除根!”乌里哈奇瞧了瞧高朝峰的首级,他有个习惯,他每征战一个部落,必须要斩草除根,绝对不留后患。
须臾后,一帮士兵推搡着一堆人走了过来,这堆人万分惊慌失措,乌里哈奇仔细巡视了一圈,恶狠狠地问:“高朝峰的一双儿女在哪里,给我站出来?”
“带上那个鸟书生,他应该知道高朝峰家小的下落!”乌奎道。
赵阳翟被人拖了上来,眼下他抱着必死之心,也不理睬。乌奎恼怒之极,连忙抽出一个卫士的腰刀,朝着赵阳翟的胳膊猛地砍过去,一股鲜血澎涌而出,右胳膊也掉落在地。赵阳翟忍着巨疼,一声不吭,老弱残兵纷纷站了起来,围在了赵阳翟身边。
“好,你们够胆量!来人,一个个的宰!”乌里哈奇鹰目环视道。
乌奎持刀上阵,顺势砍了一士兵的头颅,又将头颅置在案板上,将其一刀劈成了两半,早有人走了过来,将脑浆收集起来递给了乌里哈奇。众百姓见铁容甸十分残暴,当下无比惊慌,瑟瑟发抖不已。
乌里哈奇大手一挥,将脑浆一饮而尽。
乌奎又指着那头颅道:“若再不说实话,他就是榜样!”
“乡亲们,不要为了我做无谓的牺牲,如今我烂命一条,不值得大家这样做!鸟贼,我是你爷爷!”赵阳翟有气无力地喊着。
“军师平日里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受苦,大人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他吧!”一个百姓跪地哭喊道。
乌奎一言不发,提着刀将这百姓拦腰砍断。又命人将半截尸体立了起来。乌里哈奇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快步走上前来,只见他暗转手柄,一阵森然的寒光中,尸体被劈成了对称的两半。
“族长刀法实在的精妙无双!”乌奎拍手大呼道。
“魔鬼,魔鬼!你们所作所为已然造成人神共愤,将来恐怕没有好结果!”赵阳翟也是第一次见人如此残暴,依然临危不惧,当下大怒道。
“我先结果了你们在再说,你,快说,兔崽子藏在哪里?”乌里哈奇朝着众百姓大声喝道。
众百姓哆哆嗦嗦,纷纷不敢言语。
“别伤害他们,我是修腊族军师!你放了他们!”赵阳翟鼓足了气力喊道。
“你这个玩意竟然还是军师?我看也是个脓包,打仗打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是军师!哈哈!”乌里哈奇大笑了起来。
“军师大爷,高朝峰家小被你藏哪里去了?”乌奎打了个哈哈道。
赵阳翟摇了摇头。
“很好!你既是军师,却不知道他的家小信息,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让他玩玩串天猴!”乌里哈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