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吴婆婆与儿媳吴氏的悉心照料,玥儿已感觉好转多了,但吴婆婆还是不怎么放心,就让玥儿好好躺着休息,待好利索了再起来。
听着婆媳俩一个劲地夸赞石翼能干,说一大早就给她们家砍了那么多的柴来,实在是谢谢他们两个了。
玥儿此时已听那媳妇说了家里的情况及如不是石翼及时出手,那吴婆婆的腿恐怕已经断了,自己虽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但如不是这婆婆及时治疗,恐怕就出大事了,伤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而那吴婆婆待自己,就如当娘的一般嘘寒问暖,那婆媳吴氏,别看长得大手大脚,内心也是柔弱,妹妹短妹妹长的叫个不停,一边给她说着安慰话一边给她揉这搓那,这让自小失去至亲的玥儿哪里能受得了这份亲情的抚慰,一直泪眼婆娑,忙不迭地说着谢谢。
因玥儿嘱咐,石翼这家伙憨直的一直没敢过来问候自己,但她通过窗格也能看到石翼默默站在窗边的身影,她知道他在记挂她,但守着外人在此况且自己又是些女孩子的病,如这家伙在眼前不知深浅地问这问那,还不羞死人了。
因而,玥儿就强忍着,也没叫他过来,倒是倭瓜,屁颠颠地在床前呜咽了半天,又趴了很长时间,才让玥儿连哄带说的撵了出去。
过了午后,肚子的疼痛已变得时有时无了,因吃了热菜热饭,喝了吴婆婆熬制的药汤,玥儿的精力也好起来了,也能在床上坐会儿与那媳妇吴氏说些家常话儿。
只是,让玥儿不明白的事,石翼到底拉回来多少木头,因为从早饭后,就一直听着院里噼里啪啦地砍柴声响个不停,她有些纳闷,更不好意思叫过他来问问。
因而到了黄昏时分,玥儿终于忍不住起来,给那媳妇说想起来走走。那吴氏听了,就赶紧搀扶起她。吴婆婆见状,也忙小心地在一侧陪着,怕媳妇一人扶不住她。
玥儿被那媳妇扶着下了床,未走出房门,她就被院子里的场景惊呆了……
但见紧贴着院子东侧,满满当当地排着两排半人多高截得整整齐齐的柴火,看着就像到了柴山柴海。
就在这倏忽间,玥儿忽觉得有些恍惚,周遭的一切变得有些虚幻缥缈,那满眼的柴火似让她回味起一个久远而又熟悉的意境中,使她有些迷离,眼前的石翼,已浑然变成一个模糊健壮的男子,正手起斧落、干净利索地将那柴劈得四下横飞……
她不由自主地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似走进一个虚浮的空间里,一下子让她变得阴暗孤寂,无依无靠,让她怔在那里……
“唉,真怕累着这孩子,叫他歇歇光说不用。你看看,他这一天砍的柴竟比我家吴刚一年砍的都要多……”就在这时,看着石翼一刻不停专心致志劈柴的吴婆婆,忍不住在旁感叹。
“吴,吴刚……”这名字一出,玥儿只觉得如雷贯耳,身子瞬时犹如置身于一个冷窖,不,应是寒宫之中,让她身体就如瞬息间凝固了一般,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同时,她似被什么绊了一下,脚下一软,如不是那吴氏扶着,差点摔倒。
“慢点姑娘。”那媳妇吴氏忙紧紧地扶着玥儿说道。
“你没事吧,孩子。”那吴婆婆着急地问道,“还是别先走了,去床上躺着吧……”
“好,好的婆婆,我,我没什么事。”
玥儿猛然一怔,她有些奇怪,刚才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是那样的感觉?
她深思片刻,随即轻摇了摇头,看看那专注劈柴的石翼,又看了看那截的长短一致的柴火,心里不禁又心疼又好气,不由暗嗔,“真是个实心的家伙,这柴劈的都和在高才家那些一个模样。”
她觉得那媳妇扶着她的手臂愈加用力,就对那吴氏说道,“姐姐,那我们屋里去吧。”
接下来两日,石翼将那些劈的大同小异的柴火开始往柴房里搬运,虽然只用了短短两天,就几乎将吴婆婆家的柴房摆满,这让那吴家婆媳既震惊又高兴,哪能料到这个看似健壮的男子竟如此能干,竟像一头不知疲惫的老牛,两天的劳作就抵的上自家儿子几乎一年所砍的柴火。
这样下来,即便儿子冬天才归来,这婆媳俩也不用为因过冬取暖做饭而为用柴发愁了,因而,从心里更是感激他们,对玥儿的照顾也更加细致入微,将自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玥儿他们食用。
随着生理周期过去,再加上吃的喝的宜时,玥儿也逐渐好了起来。
日头盛时,吴婆婆就搬了凳子让她坐在墙角下晒晒太阳,她不曾得闲,因而就叫石翼拿了那个包布的包袱出来,找了匹颜料上等的布匹,比着婆媳两个的身材,给二人各裁了一身衣服。
婆媳两个哪里肯受用,但裁剪时她们未曾发现,因而木已成舟,都按二人的身子裁好了,即使她俩不要那料子也瞎了,因此只得千恩万谢地接了。
不过,因身体虚弱,玥儿做不了多少时候,就露出倦态,有些力不从心,拿不住针线。那婆媳两个见了,就不让玥儿做活,自己缝制起来,让玥儿看着就行。
玥儿坐在白花花的日光里,感受着来自上苍的暖意,因光线刺眼,双眸看着周遭的景致,就有些虚幻迷离,这也让她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她不经意间看向那垛着满满柴火的柴房时,不知为何,在那深长的意念里,竟冷不丁地发出一颤,就像骤然落入那冰窖之中,令全身倏忽间一阵冰冷,似置身于一个孤寂阴郁的寒宫……
只是,她在打颤的刹那,又会让她瞬息间似受到了惊吓,从熟睡中惊醒……
而在那一刻,吴婆婆所叫的那个叫“吴刚”的名字就会闪现在脑海里,让她觉得陌生而又熟悉……只是,尽管她搜肠刮肚,也依然记不起。
她有些困惑,为何一看到那满堆的柴火,竟会有截然不同的寒宫之冷。
这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