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舸想起徐开，又听伙计介绍清都罗刹，认为有必要了解他们掌握失髓案的线索，尽管没抱什么期望，尽管不是当务之急。
吃完午饭回店房睡觉，二更时分换上夜行衣，一路高来高去专去平时探不到的地方。
一连两夜没遇见可疑人，第三天晚上在一暗巷附近蹲守的时候，忽然一户亮起灯光，灯光不足一盏茶时间熄灭，一人提着包裹走出大门。
城东盯了三晚才见一个可疑人，周舸焉能放过。
无声无息跟在身后，那人过来几条街来到一府邸后门。轻轻叩打门环，不一会小门开启，一人提灯走出。
简单交谈几句，两人一同进入。
周舸飞身上墙，见提灯人引人进入一间小房，小房掌上明灯，墙上映出人影，似在交谈。
就在这时，又一夜行人跳到周舸身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蹲另一墙头往里看。
观其身型，是个女子，不用说是个踩点女贼，拿自己当同行了。暂时没理会，继续看院里。
没过多久，房间内灯火熄灭，两人后门分手，一个离去一个回府。
之前提包裹的人还提着小包，模样似乎很得意。
周舸找出黑布袋子，飞身跳到其后，立掌将其打晕，真想用袋子装人，那女子速度更快一点，先他一步把人装好。
宝刀一横：“朋友，你干什么？”
女子亮出宝剑：“臭贼，今晚奶奶没工夫理你，快滚。”
“你不是贼？”
“用不着你管。”
到手的东西能说不要？于是抽出宝刀当下动手。
交手十几个回合，发现对方武艺精湛，跟沈桓和何暮弦肯定没法比，跟即彦师相比无出左右。
又二十几个回合，女子吹响一声口哨，七八个黑衣人先后跳到附近。
人多没法再战，一个奔雷闪闪到黑布口袋边，然后提起口袋闪退当场。
身上有浮萍术和雷息舞空术，旁人岂能轻易追上？不到半刻，身后之人无踪无影。
如履平地一般过了城墙，找个没人地方解开口袋。不一会里面人醒，看见周舸连番讨饶。
周舸言道：“不要你命，就问你点事。”
“大爷你随便，只要小的知道。”
“先说说叫什么，干什么营生。”
“小的王忠，城里打零工的，谁家有活我就去。”
“刚才见的什么人？”
“梁府的管家梁茂。”
“梁府？哪个梁府？”
“还有几个梁府？就是郡守徐大人的同窗梁长贵的府邸。”
牵扯到郡守同窗，周舸认为挺有意思。
“你见梁管家干什么？”
“这个……送点东西。”
“送什么东西？”
“不瞒大爷，梁老爷要盘福山大集，我跟福山郡的李郡守府上管家有点交情，他托我去李府问问能否成事，我今过去回话，顺便带去李管家给的见面礼。”
想起当日秦策留下地址就是福山郡，这位梁老爷回清都郡没几天就要盘福山大集，难道其中有联系？
继续问道：“送的什么东西？”
“好东西啊，福山庵主静游师太炼送子丹，十灵七八。据说李郡守为得儿子，亲自去过福山庵。”
“福山庵香火不错吧？”
“十几年前行，后面差点事，现在更一般，要不是福山大集在边上，更没什么人。”
“庵上怎么样？”
“就三人，静游师太带着俩徒弟，一个贤清一个贤素，两个小尼姑，没什么意思。大爷您问这个干嘛？难道您喜欢尼姑……”
“别废话，福山大集盘了吗？”
“有人给钱，李郡守能不乐意吗？往后大集买卖梁老爷随便。”
“你得什么赏了？”
“一盒十银，两盒二十银，都亮着呢。大爷您给我留点，剩下随便。”
“开始说了，不要你命，更不要你钱，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王忠大喜：“真的，太谢谢了！”
“记住了，今晚上你没见过任何人？但凡有人问起，你要透露半个字，我剐了你！”
“是是是是，小人记得住，记得住。”
问完，周舸绕到他的身后，再次将其打晕装进黑布袋子里，返回东城。
放到原来地方，等人自己醒来，然后回返客栈。
次日天明梳洗已毕，去外面要几个包子。
见吃饭地方非常热闹，问庞掌柜：“掌柜的，出什么事了？”
“我说周爷，您刚出房门吧？”
“那是，睡的可好了。”
“今天早上，各家各户各酒楼客栈接到通知，昨晚拘手队抓贼，漏了个杀人夺命的，现在全城通缉。”
“大贼？”
“连清都罗刹都没抓到，可不就是大贼吗？听说这人高来高去如走平地，穿宅过院无声无息，连狗都发觉不了。昨夜更是跟徐云卿交手数十回合，没分胜负，还当着人面跑了，您是这贼厉害不厉害？”
周舸幡然醒悟，难道跟自己交手的是徐云卿？若真是她，通缉的不正是自己吗？若真是她，她探梁家干什么？
“哎呀，是够厉害了。”
“您要出门？”
“想转转书场。”
“可早点回来。”
“多谢旁掌柜提醒。”
走出客栈，路上到处都是通缉令。通缉令上面的人像凶神恶煞，跟自己一点也不像，肯定全凭臆测。
看后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转过几条街，一队人正拿着覆面黑布到此寻人。
为首的正是徐云卿。装束跟封家酒楼时大不一样，上身半袖拘手服，前臂缠着护革，下身标配的裤子，腰间挎着宝剑，脑门缠道白色束额，头发扎个马尾辫，看着十分干练。
她正带队伍用黑布比对人脸，无疑寻找昨夜之人。于此更确定昨夜交手的就是徐云卿。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转身放回走。
身后传来声音：“那个，站住。”
周舸装作没听见，毅然往前走。
两个拘手健步到他身后拍打肩膀：“叫你呢。”
“叫我？官爷，我是良民。”
“走吧你。”
说着来到徐云卿面前。
徐云卿抬手比对，感觉四五分像。
“带走！”
“凭什么？你们姐弟跟公报私仇怎么着？”
“什么意思？”
“你弟弟抢我桌子挨打，肯定怀恨在心，今天趁着抓贼带我，不为公报私仇还为什么？”
“想起来了，你叫周大。我管你是不是良民？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