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差点给周舸气乐了。一转念,跟个武艺差的较什么劲,让他滚蛋就完了。
万没想到,这位少爷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土,比划开拳头。
“小子,别偷袭,咱堂堂正正!揍不烂你我不叫徐开!”声落迎面一拳。
他哪是周舸的对手?只过两招就被打趴下了。
两个下人跑了过去,这个问:“少爷,您怎么样?”那个问:“少爷,摔疼没有?”
徐少爷一摆手:“没事!咳咳咳咳咳……”
“都咳嗽了……”
“不碍事,看我跟他比兵器。”夺过两根大棍,比较比较,然后选根粗的,细的扔给周舸。
“小子,咱来兵器!”
周舸不善用棍,但对付这样的绰绰有余。没过五个回合,又给他打趴下了。
两个下人跑了过去,这个问:“少爷,打疼没有?”那个问:“少爷,还能起来吗?”
徐少爷趴在地上摆手道:“没事!咳咳咳咳咳……扶我起来。”两人合伙给他搀起来。
起来怒视了周舸一眼:“小子,今天是你偷袭占优,你等着我的,揍不烂你。”放了狠话,一溜烟跑没影了。
闹剧结束,回到客栈。
庞掌柜找到周舸:“这位大爷,您可惹祸了。”
“他是谁?”
“没听他报名吗?叫徐开。清都郡城当家人徐长连的的儿子。”
“纵子横行乡里,可恨。”
“这几年好点呢,以前更厉害。客爷您换个地方住吧,明个带人过来,我可担待不起。”
“庞掌柜放心,祸引不到里面,我在外面揍他。”说完回了客栈。
第二早上吃过早点,出门欲访线索,突然迎面走来一支队伍。
队伍一共五人,四个仆人一个主人。仆人推着四轮车,主人坐着上面。
坐着伤挺重,双眼红肿,脸上几个巴掌印,胳膊颤着,腿不时抖一下,衣服上面都是鞋印,仔细看看,嘴上还盖着鞋印。
五人看见他,其中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大爷借一步,我们少爷有话说。”
“你们是谁呀?”
“您过去就知道。”
来到做四轮车人面前仔细打量,好一会才看出是谁。
“你不徐开吗?我昨天没下这么重的手呀?怎么都让人打转筋了?”
徐开颤着胳膊摆手道:“没事,养养就好。大爷您怎么称呼?”
“姓周,周大。”
“原来是周大爷,我姐说了,昨天我不对在先,让我过来赔礼道歉,我这跟您赔礼了。”
“这么重的手?是亲姐吗?”
“大爷问得好,我也有此疑问,那臭娘们手上没轻没重,再过五年也嫁不出去。”
旁边一小家奴抱抱拳:“少爷,商量个事……”
“什么事?”
“大小姐说了,只要路上您说一句坏话,就让我跟您一拳,你别埋怨小的,小的也怕……”
徐开不以为然,把脸一扭,说道:“使点劲。”
“好嘞!”小家奴哈几下拳头,胳膊抡了四圈半,照着徐开左脸打了过去。
再看徐开,四轮木车转向西方,冲西抱拳道:“姐姐,兄弟知错了。”说完又把四轮车转回来。“周大爷您要出去?”
“出去转转。”
“您走好,我去客栈给旁掌柜道歉。回见。”说话往前比划:“前进。”
小家奴推车往前走,忽然传来声音:“颠,颠,颠,疼,慢点,对……再慢一点。”
周舸心说,这位真是个宝贝。有一点不错,知错能改。
又一段插曲,继续访查线索。
思路和原先一样,酒楼、茶摊、书场、戏场、赌坊、妓院等地,只要人多就去。
上午转了半天没有收获,下午睡了一觉,晚上进进赌场,转转妓院,坐坐酒庄。
讨论案子的时有,真能说出所以然的没有一个,更别提附近有什么教或者什么会。
对于福山庵的谈论就更少了,只知道每逢“五”“十”,山脚下有集市,庵堂离集市不远。
一连五天,没有一点收获。
第六天也就是二十六中午,打算吃完中午饭回去休息,晚上找找清都郡的贼,看看能不能从贼的嘴里问出点什么。
郡城吃饭地方多的是,走到一家名为丰家酒楼的地方菜香四溢,不想再去旁处。
进到里面,一层满满当当,这桌杯碰杯,那桌碗落碗,这边喊包子馒头肉大饼,那边喊想吃酒的楼上请。
登楼梯上二层,二层一半有人一般空桌。靠里面坐着三桌穿拘手服的,看来本郡拘手听中意这家。
他一上来,不少双眼睛投向他,见他走向靠窗的空桌,看他的人该吃吃该喝喝。
叫来伙计点了三个菜,喝着茶水慢慢等。
正在这时,三楼下来一官一商,官家五十岁左右,满脸的精气神;商家锦袍玉带,打扮的很福贵。
官家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女子年龄二十四五,实际二十四岁整。个头偏矮,比周舸矮一头。
女子生的俏丽,尤其一双小铜铃眼,熠熠生辉。
头上竖着倾髻,上插鹿角簪,身穿蓝云裳,外罩白蝶边的橙色锦袍,袍子上绣两只仙鹤。
手上拿着纸扇,走路十分稳当。可能今天有不高兴的事,一直板着脸。
商家后面跟着一个男子,男子年龄二十六七,个头也不高,比周舸矮半头。
长的挺精神,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气。
再往后几名家奴、几名院工。
他们一下来,三桌拘手不少人身子发颤,要笑笑不出,憋又憋不住的那种。
下来的女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然后下楼梯离开了。等队伍出了酒楼,三桌人再也憋不住了,发出爽朗的笑声。
“瞅见没有,真像那么回事。”
“头一啊,头一次见她穿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大家闺秀呢,哈哈哈哈……”
“谁家少爷倒了霉了,哈哈哈哈……”
周舸不解其意,趁上菜功夫叫来伙计,问道:“刚才下楼的是谁?墙边那帮怎么回事?”
伙计打量打量,说道:“大爷您刚来这边吧?”
“五六天了。”
“怪不得您不知道。刚才下去的是咱们清都郡的当家人,徐长连徐郡守,后面的家里的千金名叫许云卿,身边跟着的是徐郡守年轻时候的同窗,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姓梁,后面的是梁少爷。梁家一直在外经商,三天前才回了,今天算是接风。”
“同窗之谊,两家关系不错。”
“那是。”
“为什么笑呢?”
“这个徐云卿啊……她……怎么说呢……这么说吧,郡里治安这么好,全仗徐大小姐领拘手队。另外徐大小姐有个外号,叫清都罗刹,下手很是凶残。前几年西山起伙贼,说是飞星教的,天顺早有旨意尽除飞星教余孽,咱们这位罗刹奶奶听说这事,一人一剑闯山贼老窝,一晚宰了十二个,连看门的两条狗都斩了头。”
“这么厉害?”
“爷爷教的独门剑法,厉害的邪乎。也因为厉害,没人敢娶,今年二十四了,媒人介绍无数次,谁家一听说徐云卿,都抓破头。今天宴请也为互相看看。至于笑……徐大小姐平时不打扮……”
周舸理解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