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澄清想来想去,最好的理由也就疑孕疑病,托皇后娘娘请御医,最好亲自来趟太子府。
帖子递上去,姚玉娘从前院回来。今天太子挺忙,无暇分身,仍让太子妃接待周舸。
太子府离皇宫不远,帖子递上三个多时辰,孙秀宁亲领御医至此。聂麟携众大臣相迎,然后继续忙碌公事。
等进后院看见周舸,孙秀宁瞬间明白。哪是太子妃疑孕疑病,分明周舸找自己有事。
周舸行过君臣礼,再次回到待客大厅。
正座上,孙皇后端庄而坐,摒退包括御医等所有人,袖子一撸,胳膊倚住椅子,翘起二郎腿。
水澄清暗道,这皇后跟之前见时不一样呀,怎么回事?没敢言语,静静站在一边。
孙秀宁斜了她一眼,笑了。
“澄清,这没外人,别拘着。怎么舒服怎么来。周爷,说说吧,引你家二姐来什么事?”
周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后娘娘,还是拘束点好。”
“怎么?我这岁数让你喊声二姐吃亏了?有事赶紧说。”
“好好好”。”跟着就把北辞郡查到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一遍。
孙秀宁听的很仔细,听完说道:“隔血肉吸食骨髓……除了我真想不出第二个人。”
“真不知道别人?”
“骗你干嘛?”
“唉~成了无头悬案呀。”
“该查查去吧。对了,下次见我别用这招,直接来南竹苑就行,二姐能是傻子吗?这倒好,弄得聂承业又喜又忧。”
“是,下次一定。”
“听说水澄清是你从炎月教国拐来的?留家里多好,送这有什么意思?高墙围上,哪都出去不了。”
“二姐,你身为绍闻皇后,稳当点好。”
“说谁呢?信不信你走了,我好好折磨你义妹。”
“别别,我怕了,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放心,有事该去去,宫里有我,澄清吃不了亏,白棠城有事,你家夫人随便来个就行。澄清,以后私下就喊二姐,咱多亲多近。都自己人,不用担心后宫之争,等太子即位,你成国母,姐姐我还指着你呢。”
“这都怎么辈分……”水澄清不自主嘀咕出声。
“以后你就知道了。行了,叫御医诊病吧,过场得走。”
不多时宣御医问诊。
水澄清既没怀孕也没生病,索性开个强身的方子。
皇后回去暂不必提。晚饭前聂麟回到后院,得知爱妃没有大碍放下悬心。
白棠城城主来能说不见吗?抽时间见了周舸,单独聊了几句。
周舸一提案子,聂麟甚是激动。
“哎呀,想不知道周城主正关心此案。”
“殿下的意思是……”
“随我来。”
跟着来的议事书房,聂麟找出四份折报。
“这是近三个月传来的案情,北辞郡来的最晚,周城主既已着手,不妨看看。”
看过折报才知不止一郡发生失髓案,算上北辞郡一共四郡,分别是清都郡、孤峰郡和福山郡。
其中北辞郡四起,清都郡四起,孤峰郡三起,福山郡两起。
再看书房内地图,北辞郡最远,其他三郡全在绍闻西偏北方向,几乎快到边境,其中福山郡已是绍闻边境。
“四郡同种案件,估计有什么组织。”
聂麟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不是同一个人就是同一伙人。爱卿可否替本王走一趟?”
“殿下想我全权负责此事?”
“最好暗中调查。”
“行是行……不过一人有点少,臣没法同到三郡。”
“周城主还要帮手?本王手里没别人呀……”
“我给殿下推荐一位怎么样?”
“何人?”
“翟光。”
“翟光……是谁?”
“回殿下,炎月教国护国九剑第七位,金光剑主翟光,跟我和即彦师颇有交情,从某种程度上可尊白棠城号令。”
聂麟大喜:“竟有此事?”
“即兄更加了解,殿下一问便知,臣先去清都郡查访。”
“也好,我明日宣即彦师。”说着拿出一枚金令。“这是本王的令箭,爱卿收好,必要时可调三郡之兵。”
“多谢太子。”
周舸收好令箭退出书房,又跟义妹聊了几句,离开太子府。
先转至华珺郡,找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雇辆马车启程。没先去福山郡的原因很简单,三地不远,头站到哪都行。
给车老板儿十枚银的,车老板加快速度,八月二十中午抵达郡城之外。
下车随人前行,清都郡城恍如绍闻之外。城墙用的全是彩石,一片红一片青一片灰一片绿,估计和当地石质有关系。
这点猜对了,清都郡城的城转源于北面的清都山,清都山自本郡穿过福山郡,延至绍闻外。福山就在清都山南面一百五十里,是做百丈小山,跟清都山不可同日而语。
不止城墙,地上的石板砖也呈彩色,反倒城内府邸、宅院多用青转。
跟天顺一样,清都一郡一城,这点孤峰郡、福山郡如是。大城没比和风郡城小多少,只不过里面没有沐风山,更没有沐风湖。城中之水源自清都山清都河。
大概近山的缘故,周舸一路适感清爽。
城中走一走,没发现特别之处,多转几处,做好在灵音城的打算。由城东入城,索性从城东开始。
找家小客栈住下,收拾好东西熟悉附近,天黑前回到客栈,随便要了两个菜。
客栈生意不错,五个伙计几乎没有闲工夫。
吃完东西品着茶,这时走进意外少爷。少爷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冲里面怒了努嘴,两个家奴拎着棍子来到周舸面前。
“我们少爷看上这桌了,你,滚蛋。”
周舸今天心情还行,哪曾想遇到这么一位。换做平时多半忍了,偏偏今天挂上倒劲。
宝刀桌上一置:“滚!”
“耶嗬?让我滚?不睁开大你的狗眼看看!”两人撸胳膊挽袖子,奔着周舸就打。
棍子还没落下,店房掌柜拦下:“二位,二位,前往别动手,我这小本买卖。”
“去你娘的,老庞,不是我们少爷好你家这口,能上你这破地方?滚!”
“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庞掌柜转向周舸:“大爷,您刚来吧?这位您惹得起,我惹不起,您高高手换张桌,这顿我不收您钱您看怎么样?”
掌柜说情,周舸想着忍了算了,身上有事,何必惹事生非?端起茶壶茶碗,拿起青麟刀,换到别的地方。
屁股刚稳,门口的少爷晃着身子做到他原来的桌子上。
没点东西前发了一阵狞笑,笑声挺难听,跟半哑鸭子叫差不多。
“嘎嘎嘎……哈哈哈……我就说,在清都郡城里谁敢不买我面子?别看你拿把刀,唬人的,遇上有本事的跑的最快。跟我争桌,什么东西?”
他不补这句,今天就算过去了。补上这句,周舸倒劲又上来了。飞身一脚踹出四尺,拎着前襟扔到客栈外,上前一脚踩住胸口。
“不管你是谁,今天惹我不高兴就得揍你。”宝刀挂好,抡起巴掌一边两下。圆眼一瞪:“滚!”
脚底下的少爷不服不忿:“你……偷袭......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