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派炎月圣女叶琪心心思机敏,常人难及,这点是即彦师始料未及的,也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幸好何暮弦在炎月城,事发后她第一个察觉异常。
次日天明,炎月宫传出旨意,大小将军城内城外搜查杀害成豹和哈岩的凶手。与此同时,叶琪心派出传旨官前往火石城调徐天磊。
两地间隔,快马只需一日一夜,传旨官一去一回才用七天时间。
七天后的早上,徐天磊从南门进城。随行心腹之人同进炎月宫,随行一百兵卒城外安营。此刻,他的心里美极了。
他是这么想的,教国赏自己这么个机会,往后肯定要重用,估计四月初八就是重用之时。
给东海城选城主,肯定能捞不少好处,至于哈赫,死就死了。要怪就怪他武艺低微,没有本事,要怪就怪他仇家太多该死。
大不了变动计划,原来选两位护国九剑,初八选三位。
带着这种心情摇头晃脑进入炎月宫,赤月殿领圣女旨意,又高兴的出了宫。
城里住了三天,好好跟成海聊了聊最近城里的大事小情,第四天早上领队出发东海城。
一出一进,动静不小。混在城里的周舸和水澄清想不知道都难。周舸亲口答应过义妹,能说不办吗?平时找他不到寻他不着,今日送上门来,焉能错过良机?
他非常想去,敏锐的何暮弦察觉一丝异样。天下哪有便宜事?想谁谁就送上门?其中定有蹊跷。
沈桓听完何暮弦的想法也这么认为,多半教国中有人察觉到他们存在,尤其哈赫之死。
周舸向来听劝,尤其他们二人。可徐天磊到了,不动手说不过去,不动手义妹绝不答应。
制定计划,他和暮弦去杀徐天磊,如果遇到意外方便逃跑,没有意外,自信徐天磊不是对手,肯定能成。
家里不能有事,必须留下硬人,沈桓甘愿留下,邓通自然留守。
其他方面安排都挺好,只有一点,水澄清说什么都得跟着。
何暮弦劝了几个时辰难改妹子的心意,只得答应。保护水澄清的人身安全自然落到她的身上。
徐天磊出城第二天,他们三人紧随其后。
徐天磊是车队,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速度不算快。他们日夜兼程,半个月追赶而上。
打听地方,此地叫东桦城,城东有片大林叫东桦林,想去东海城,桦树林是必经之路。此林之大,马队一个白天肯定走不完,至少一个半。
天赐良机又遇到天选之地,周舸更确信何暮弦的疑虑。他没说什么,该如何办继续往下办。
必经之路的深处选家客栈,夫妻二人轮流探查东桦城的情况,轮流休息。
两天后午后,何暮弦带回消息,徐天磊的队伍准备下午离城,看样子打算花一整夜加个白天穿过东桦林是非之地。
周舸认为今夜就是动手之时,天亮空生变故。
于是准备得当先出了客栈,入夜换上夜行衣守在大路边树上,为更方便隐藏,选个片茂密处。
夫人忙了一宿,让她先做休息,入夜集合也不迟。
且说天至三更,周舸蹲在路边的树上,不一会休息够的何暮弦和水澄清着夜行衣赶到。
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出来,有特殊情况用绫女图保命,一次杀不成可做第二次,人出事就没下文了。
水澄清自然知道其中厉害,频频点头。
三更末四更初,一队人马缓缓驶来。一路高居火把,附近灯火通明。
往常兵卒多有说笑,在他们心里,敢劫护国九剑的队伍还没出生。今时不同往日,发生过哈剑主的事,一半多提高警惕。
周舸树上观望着,不十分确定来的是不是徐天磊的队伍。担心错杀,决定先问清楚。
给夫人和义妹一个眼色,翻身跳到队伍前。一时没想起劫道的开场白,说了句:“此路不通。”
队伍前突然出现蒙面人,前队亮开阵势,派人中队禀告,中队待好车马,后队压住阵脚。
此时一人一马来到队伍前,望望附近,似乎没有其他人。挥到点指道:“朋友,让个路吧。”
周舸闪目观瞧,来人认识,正是结实水澄清时遇到的徐田悔。徐田悔是徐天磊的儿子,估摸八成就是徐天磊的队伍。
“说过了,此路不通。”
“阁下可知这是谁的队伍?”
“不知。”
“这护国九剑之五,徐天磊徐剑主的队伍。”
“那又如何?”
“好勇气,佩服!阁下无非讨个生活,十金换你我相安无事如何?”说着扔下钱袋:“买双鞋穿吧。”
周舸掂量掂量,里面何止十金?二十金都不止。
“东西有点少。”
徐田悔有点不高兴:“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说着晃刀攻了过去。
周舸跟他打过,对面根本不是对手,也就十个回合,连人带马一并擒获。
脚踩后背,剑压脖项,对着前方兵卒喝道:“叫徐天磊来!”
儿子被擒,当爹的哪能一点不管吗?骑马来到队伍前,跳到地面上。
周舸闪目观瞧,来人火光照射下蜡黄的皮肤应着火红,光脑袋没毛,一双鹰眼怒目而视,手里一把宝剑。
喝问道:“你就是护国九剑徐天磊?”
徐天磊狞笑两声:“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
“拦路的恶鬼。”
“要钱的?这么着,给你一百金放了我儿子,就当没发生过。不然……哼哼哼……让你人才两空!”
“一百金?有点少吧?”
“一口价五百金,老子不在乎钱。”
“五百金也少了点吧?”
“是吗?”说着抽出火石剑,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意思?”
“老子又不是一个儿子?少一个有什么?弓箭手!”说罢三十几名弓箭手拉弓搭箭列开队伍。
周舸心说,不愧宰自己爹的人,真够狠的。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位连亲儿子都豁得出去。
他豁得出去,徐田悔可不干。
“爹,你有的是钱,多给个两三千金怎么了?你儿子还不值这点钱吗?”
“呸!给五百得说老子交朋友买路,给到上千得说老子怕了。老子身为护国九剑,能说怕吗?”
心一横,拉弓射向徐田悔,再看徐田悔,绝气身亡。
“放箭!”
周舸真没想到徐天磊怕儿子掣肘亲手射之,还没吃惊过来,弓箭雨一般袭来。
青鳞刀拨打雕翎箭,催稻姬战兵卒。
此时徐天磊深知对方十个强手货,二话不说拉剑便战。也就四十几个回合,还没起火石剑诀,周舸召出的钢叉渔夫擒住其臂,一招摄魂术将其除掉。
再看徐天磊,身体突然栽到在地,一动不动。
主将一死,其他人荒作一团。
周舸喝到:“我只杀徐天磊一人,其余人等逃命去吧。”
闻听此言,其余众人扔了兵器四散奔逃,不足一刻,无踪无影。地上只留徐家父子和被稻姬砍死的些许兵卒。
另一边看的清清楚楚的水澄清跳下大树,随便捡起一把剑,狠狠补了七剑。
何暮弦将她揽在怀里,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妹子,咱该回去了。”
水澄清大仇得报,连声致谢恩兄恩嫂。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声音打破静夜。
“敢问他国高人有何贵干?”
周舸猛然回头,面前站着一个七旬老者,老者散着发须,全身破衣,唯独腰间之剑不是俗物。
不知是老者身法太高还是太过注意水澄清的缘故,他们三人谁也没注意老头来。
周舸甩刀点指:“你是何人?”
“炎月教国护国九剑第七位,金光剑主翟光,奉我家炎月圣女之命,设计来见他国高人。对面,道个实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