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 就是打牌输了 , 没有还给建筑包头 , 真泉柏认了账 , 你回去叫他家里准备一下 , 把这 两万块钱退到检察院来 , 也就算了 , 如果还有其他大问题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 国法大 如天。"
真旺庆听到这里 , 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 检察长表态只要泉柏没有其他问题 , 就不 要紧 。知弟莫若兄 , 对弟弟泉柏的为人 , 作为大哥他太了解了 , 在他的身上看得见大 男人的侠气 , 他重义轻财 , 心地善良 , 尽管在女色上不检点 , 但那些愿意与他上床的 女人都是冲他手的权力和钱财上来的 , 可以说他是处于被动地位的 。 自古英雄难过美 人关 , 何况泉柏这样一个凡夫俗子呢? 真旺庆对邵检察长对泉柏的关注表示感谢以后 , 把泉柏的诸多优点也说给他听了 , 并且告诉检察长 , 已经八十多岁高龄的双亲 , 在人 前装着笑脸 , 心里肯定忍受着巨大的悲痛 , 他们不晓得泉柏犯了几大的事 , 他担心两 位老人家会被这件事击倒。
邵检察长也轻轻叹了口气 , 叫真旺庆赶快回去安慰两位老人家 , 并表态说只要泉 柏没有其他大事 , 绝对不要紧 , 退了这两万块钱就可以回去照常工作 。真旺庆高兴地 站起身来 , 代表两位老人家向他表示感谢 。邵检察长说: “ 我也不留你吃饭了 , 赶快回 去安抚一家人 。下午我问一下 , 如果问题不大 , 你们明天就来把他接回去。" 真旺庆一 连说了几个 “ 多谢!" 邵检察长一 直把他送上了车 , 看着车开远了才转身进了办公大楼。
车一路颠簸着 , 真旺庆的心也随着一路颠簸不停 , 他很清楚 , 朱六宿与杨长利 , 金昌松一伙已经勾结在一起 , 向 自 己 , 包括自己身后一家人的总攻已经开始了 , 他们 第一枪打在万福身上 , 是想打掉自己的传令兵 , 让他有令不行 。没有想到 , 万福大幸 , 这一枪只伤了他一点皮毛 , 他又站起来了 , 并且更加兢兢业业地工作 , 使整个药坊在 行政上运转正常 。原来他们估计泉柏已经被击倒 , 从此会一蹶不振 , 哪晓得他又站在 了自己身边 , 并且帮老父亲撑起了门诊部 。现在他们又向他打了黑枪 , 幸亏泉柏仗义 疏财 , 不然此劫难逃 。对他来说 , 泉柏被抓走了 , 自 己这个时候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上 , 双亲已经高龄了 , 对现在自己面临的一切无能为力 。下 , 一群儿女都未成人 , 对 家里也无力能为 。应该挺着胸膛去接下来面对明枪还是暗箭的只有自己了。
真旺庆感到了自己的孤立无援 。突然 , 他暗暗一惊 ,“如果自己一旦被击倒了 , 接下来再挺出来面对枪弹的还有谁呢?" 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 如果他真的一旦被朱六宿 、金昌松一伙击 倒 , 再也爬不起来了 , 那么这个家也就完了 , 自己一家几代人耗尽了心血的 " 荣恩堂" 就要易主了 , 老父亲到今日为止割舍不下的 "荣恩堂" 这块牌子也许将永远不再人世。 想到这里 , 真旺庆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 如果真是这样 , 自己将无颜面对先祖 , 更无 法面对仍然对自己抱着莫大希望的双亲 。突然 , 一个念头在真旺庆的眼前一 闪 , 他又 开始兴奋起来 , 他想起了自己在湖北中医学院读书的长子真方富 , 方富还有半年就毕 业了 , 现在正在学校实习 。想到这里 , 真旺庆的心一伤 , 眼泪溢满了眼眶 , 在心里说: "儿呀 , 爸对不住你了 , 你本来不该来承担这份责任的 , 你的一生还长呀 , 如果爸倒 了 , 接下来打倒的是你 , 这叫爸如何对得起你?" 真旺庆轻轻吸了一 口气 , 将眼泪吞进 了肚里 , 又在心里说 , "没有办法 , 家里在打仗 , 谁叫你是这个家的长孙呢? 爸一旦死 了 , 你不站起来又有哪个能站起来呢? 你的弟妹们更小呀!" 真旺庆抬手揉了揉酸涩的 眼睛 , 暗暗打定了主意。
11368 号小车一路风驰电掣地穿过街市 , 向周家铺飞奔而去 。真旺庆因为一路想着 心事 , 没有注意车窗外的人和物 ,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车已经被站在路边一棵梧桐树 下的药厂承包建筑商黄日光看到了 , 他不久前接到了金昌松的电话 , 金昌松告诉他 , 现在药厂不可能有钱再做了 , 医院连工资都发不出 , 不可能有钱结清欠他的工程款 , 他告诉黄日光真旺庆已经开车到城里办事去了 , 叫他在路上挡住车 , 把车扣下来抵欠 他的工程款 , 接到电话后 , 黄日光迅速跑到了去周家铺的必经之路的公路边等 , 没想 到小车一闪而过 , 等他从车屁股上看清楚了车牌号后 , 车已经走远了 。金昌松这一着 是要真旺庆寸步难行 , 他的目的是要把真旺困在家里 , 把他与外界隔断。
小车一进大门 , 真旺庆便抬手叫庞师傅将车停了下来 。没等车停稳 , 真旺庆便推 开车门跳了下来 , 急急忙忙跑到大门一侧的小商店里 , 见大姐万庆和姐夫周绪荣正在 做午饭 。真旺庆叫了他们一声 , 他们都脸色沉重地应了 , 急忙跑到真旺庆面前来问了 句 "怎么样?" 真旺庆知道他们问的是泉柏的情况 , 淡淡地笑了笑说不要紧 , 叫姐姐、 姐夫等一会吃饭 , 现在一起到父母亲里去一下 。姐姐 、姐夫知道旺庆有事商量 , 便答 应了一声 , 停了炉上的火 , 关了门 , 跟着旺庆一起往父母亲的家里走去 。到了大院里 , 真旺庆又叫大姐和姐夫分别去通知一下二姐礼庆 、二姐夫艾国炎 , 妹夫方文庆和妹妹。 他们也应了一声 , 分头走了 。真旺庆匆匆忙忙走到弟弟家门口 , 他怕弟媳金枝一个妇 道人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 , 一旦垮了一群幼儿幼女无人照管 。真 旺庆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 一会儿门便开了 , 开门的正是弟媳金枝 , 真旺庆看见弟媳正 在流眼泪 , 心又一酸 , 眼泪也快流出来 。金枝见大哥来了 , 突然哭了出来 , 哽咽着说:
"哥 , 你一定要救泉柏 , 没得他这一家儿女我养不活。" 真旺庆抬手擦了擦眼泪 , 笑了笑安慰她说: "我刚从检察院来 , 泉柏问题不大 。你跟我一起到爸家里去一下 , 我一家 人碰个头。" 金枝见大哥说一家人碰个头 , 知道一家人是在一起商量泉柏的事 , 高兴地 一把擦了眼泪 , 跟着大哥一起下了楼 , 匆匆忙忙赶到父母亲家 , 见两位老人家坐在已 经摆好饭菜的饭桌前 , 却没有人动筷 , 小保姆静子急得站在旁边一个劲地叫: " 爹妈 , 你们吃呀!" 方老太太轻轻叹着气叫她先吃 , 说自己吃不下去 , 她又转过头来叫老伴真 常恩吃 , 说他下午还要上班 , 不吃饭不行 , 拖垮了更不得了 , 真常恩也摇了摇头说吃 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