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见龙王
说到那香火不绝的镇龙塔,塔下有一尊老龙雕像,这雕像爪牙狰狞,鳞角生动,彷佛眨眼间就能腾飞九天。陈隐蝉看到这龙,不知为何心生感概,手拂过龙身自语道:“都道佛慈悲,谁断生灵罪。”
正此时,那串老旧的念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中,还隐隐散发出昏暗的辉光。陈隐蝉只瞥了一眼这光便恍惚失去了意识。
同时,陈隐蝉的身影出现在在一处逼仄的空间内,不过这时的他身着一挂灰白色袈裟,手持念珠,神情淡漠。在他的对面,还盘坐着一个长髯枯瘦的老者。
“阿弥陀佛,不曾想千年之后,罪龙还有幸得见金蝉子大师,不知大师此来何为?”
“你,有何罪?”
“违圣旨,犯天条,克扣雨水。”
“当真如此吗?”
……
“不知大师何意?”
“如今我虽念佛,却不宣佛号。”
金蝉子轻轻拨动了一下手中得念珠。
“此时观音不可闻,此地佛祖不可见。”
“哈哈哈哈,想不到佛祖座下二弟子也不愿跟那释迦摩尼。既然法师愿听,我便再说说当年之事。”
“我龙族本是上古遗族,得天地造化,生而能摄江海,吐风云,虽在上古末时同凤族相争,打碎天地获罪余天,却又因被人族奉为图腾而重拾部分气运。再我龙族中每一代都会有一条气运之龙,气运之龙兴则龙族兴,气运之龙亡,则龙族衰。当年,知前后世的西天佛祖推算到了我是当时秉承龙族气运者,便欲渡我入西天,为八部众之一的天龙众。若我从了,龙族气运便从此归于佛教,永世止于天龙众。佛祖遣那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来多次威逼利诱与我未果,便化作那袁守诚诓我打赌,有变成我手下鲥鱼精劝我改雨,等我提前了一个时辰,改了雨数,那菩萨又去玉帝那里拿了圣旨,给了我个违逆圣旨的罪要斩我。可笑我掌云司雨数千年,第一次见到历劫十二万长居九天上的玉帝竟亲自来理会小小一城的风雨。”
“大师,我这罪与无罪也已是往事,但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师可否解惑?”
“何事?”
“西方佛教自称大成佛教,信徒已是无数,道门天庭式微,早已无人与之相争,又何苦四处去使劲手段掠夺气运?”
“道门诸圣修行天地清气,终以自身合天道。佛门诸佛发宏愿,天地岂可欺,终究是不断亏损气运。”
“原来如此,大师到此想必不只是听我老龙絮叨,不知是否有何吩咐?”
“却有一事相求,然贫僧此残身难以相报,不知龙王若愿相助否?”
“哈哈哈哈,大师哪里话,我老龙此时能有幸与法师一言已是最大的福报了,但请法师直言。”
“多谢。我本是洪荒中横行一时的六翅金蝉,幼年时不知人性,仗着急速和金翅斩杀无数远古生灵,也因此留下了凶恶之名。”
“后来没赶上紫霄宫讲道,被出门的准提圣人以道境压制,日夜以佛经感化。在乾坤囚笼中不知多少千年后,我终于听懂了那经书,期望能如那经书中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那时圣人却说我凶性未改,叫我四处暗杀道门高手。最终我因功劳众多,被圣人化身的佛祖收为二弟子。”
“日日听佛祖讲经,我也不再是当时那懵懂的凶虫。整日听到的都是众生平等,唯我佛慈悲。又说若是放下屠刀,森罗恶鬼皆可成佛。还说颂我名者,可远离苦海烦恼。可我所见,菩萨从未助人,罗汉不去降魔,佛祖也只是日复一日高坐念着阿弥陀佛。我对这佛门,这佛经也失了信念。只说了‘弟子有惑,愿身沦苦海,求得真法’便拂袖离了灵山。”
“可那西天却因害怕失了我法力,排练一出西游再来渡我。我再那三千若水河畔将真灵寄再这佛珠中,兵解了九世,仍未能洗脱准提圣人给我刻印的束缚,在第十世降生时却恰逢域外天魔冲击西天,被我逃脱出来到了千年之后的今天,可惜我不曾参透岁月,到如今真灵即将寂灭。前些日又有观音化作的老僧找到了我今世身,要让我真灵重新融合。”
“我已无力阻止此事,不过我却有一法可叫他算计破灭,便是在稍后观音要送我走时,燃尽我二人真灵之力,保住我今世身意识不昧。如此,时空错乱,必生变数。”
“好好好,我当是何事,即是乱他佛门算计,老龙这残身也不足为惜了,只是你这转世身若回到当年却是举步维艰,我便以我脱下的逆鳞为信物,教我于千年前再助法师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