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不断有蝙蝠坠落,绿色的血液在空中飞溅。
一双巨大的黑翼从蝠群中隐现,遮天蔽日。
一只黑紫色的大型蝙蝠从蝠群中飞出。其一双硕大的嘴占据了身体三分之二,两颗尖牙露在口外。
原本散乱的蝠群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将三个矮人团团包围起来,并有蝠群聚组向矮人发起舍身冲撞。
蝠翼蔽日,蝠身作梯,矮人就像被囚禁在黑色城堡的公主,弱小可怜又无助,不知是进是退。
场外解说李里道:“蝠王现身,操纵炮灰蝠兵对格尔,恩尔,皮尔发动了一系列的包围与进攻。”
“现在敌方已经完全隔断了我方视野。”
“皮尔,格尔,恩尔会选择请求支援吗?”
“哦,不,他们不需要外援,并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那他们又将如何应对呢?”
一道身影从蝠群的层层包围中冲出。其背生双翼,白与黑分占两边,中间为一个暗红色的能量形体。面容瘦削,身高修长。
李里道:“战局出现了惊天逆转。皮尔,恩尔,格尔三兄弟用出了合体技——元素融合!”
“现在有请我们的王牌——皮恩格尔出场。”
融合之后长翅整容变脸倒是都有迹可循,但这身高的增长已然违背质量守恒之道,苏远不禁怀疑那两个翅膀是对水货。
皮恩格尔的双翅上不断洒出黑色的液滴,躲避不及的蝙蝠直接失去了生气,再起身时双眼变成了墨色,成了皮恩格尔的傀儡。
这比武立知的暗元素侵蚀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命中即死,瞬息侵蚀,虽然只是对这些炮灰来说。
皮恩格尔起码两个武立知。是的,一个矮人一个武立知,一加一加一加起来两个武立知。
王虎看到这个元素体,眼中满是震惊,觉得不可思议,道:“这三个家伙融合之后这么强吗,都快赶上我了。”
苏远替李里补充道:“虎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是皮尔,格尔,恩尔不要面子,还是皮恩格尔不要面子。”
王虎道:“李里,你的皮皮有第二形态,这三个矮人可以合体。”
“不会你的每个宠兽都有变形技吧。”
“还有,李里你究竟还有多少宠兽。给哥几个说说呗。”
苏远也是好奇,两人一同满脸真诚的看向了李里,以求告知。
李里笑而不语,继续解说的空中的情况,道:“蝠王看手下惨死,按耐不住,要亲自下场了。”
蝙蝠王一声长啸,变成傀儡的蝙蝠全部爆体而亡。
空中残翼满天,不见鲜血,仿佛血液早已在他们生前被吞噬殆尽。
李里道:“尖牙蝠的领袖可以通过音波控制其余尖牙蝠的生死。”
“每年冬季,尖牙蝠领袖用次声波为蝠群中的老弱病残送终,以此来提高族群来年的生存率,也更有利于族群的迁移。”
“尖牙蝠的成长上限很低,一般尖牙蝠王为普通尖牙蝠的1.5倍至2倍大小。”
“眼前这只蝠王若不是有某种奇遇,那便只能是变异所致。”
“变异出人才,变异出英雄,变异出卧龙凤雏。”
这才是苏远所认识的李里,看李里不正经的正经解说半天,最后一句话才是李里该有的样子,解说还是老实人虎哥更为合适。
蝠王屏退了左右,两只小眼瞪成了两条缝,紧紧盯着皮恩格尔,不敢有丝毫大意。
李里道:“蝠王正不断用声波试探着皮恩格尔的实力,在蝠王知道皮恩格尔不可力敌之后,蝠王将会继续选择蝠海战术还是王之间一对一的决斗呢。”
蝠王一身长啸,双翅一展,身后蝠兵也是列阵成形,低飞其下。
皮恩格尔跃跃欲试,要以这幅姿态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只看蝠王在高空原地翻身,双翅一振,便带着蝠群火速离开了此地。
李里道:“蝠王不愧是老奸巨猾,借此一瞬,已经带着蝠群飞出数里。”
“但皮恩格尔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不以速度见长的皮恩格尔是否会请求外援帮助拦截呢。”
“不,皮恩格尔,要动真格的了。”
李里的话语逐渐慢了下来,轻了下来,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在自言自语一般。
在地上闹成一团的五个小矮人突然安静,依次坐成了一排,望向空中。
皮恩格尔看到对面的大个头竟然直接跑了,气的在空中跺起了小脚,旋即又飞向更高的天空,发起了他对败逃者的审判。
王虎的脸色变了,空中弥漫着的元素也在瞬息间变了。
云霭呈黄,红霞忽来,黄昏突至。
蝠群如晚霞的黑色面纱,吹进了黄昏。那轻薄的面纱只需一掀,便能取下,但它没有。
它轻轻的掀开,看着它慢慢死去。
群蝠在空中死去,从空中落下,没有任何声响,黄昏是静谧的。
当黄昏浮现,它们便注定成为黄昏的囚徒,用生命绝唱,黑夜是他们难至的彼端。
蝠王望向已没有退路的黄昏,看向已被黄昏淹没的族群,已然转身。它重新看向皮恩格尔,眼里绝然。
蝠王的尖牙咬上皮恩格尔的身子,皮恩格尔的手刀显尽元素的锋利,一斩切断蝠王的一翅。
蝠王挂在皮恩格尔身上,尖牙死死扣住,不断发声挣扎,欲要找到皮恩格尔的致命弱点,固有频率。
皮恩格尔一手穿过了蝠王的心脏,自己的心脏,手中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蝠王死前一声尖啸。
若它当时没有选择回头,它兴许能飞出这片黄昏。
它不后悔,它带它们走进了黄昏,它与与它们一起葬在黄昏。这是它给它族群的最后一个交代。
蝠王的尸体在皮恩格尔手中炸开,蝠群在黄昏中炸响。
宁静而悠远的黄昏,喧嚷的声响,黄云前的白日,暮霭后的黑夜,生命的绚烂与凋亡,如此矛盾的做在一副画卷上,是如此壮丽。
这是用生命和鲜血铸就。
苏远想到了父亲的配剑,苏家的剑。
那是一把通体赤红的剑,沾满了敌人的血,也沾满了苏家人的血。
那把剑没有名字,陪着苏家,传过了一代又一代人,众人只道是苏家的剑。
其本身只是一把普通的玄铁剑,在战争中饮了一次又一次鲜血,染成赤红的血色。
父亲曾说过,如果可以,他想有一柄有着名字的剑,一柄自己自己的剑。
父亲也曾断言,我会接过那柄剑,并将剑递给下一个人,那把没有名字的剑。
而那柄剑若是有名,便应如此景,名为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