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夜在家里休息到7点，这会儿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他换上黑夜侠的制服准备出发巡逻，秦悦的消息又发来了。
从根本上他不想再和秦悦产生交集，但这条信息显然不容忽视——「赶紧来风蓝路研究所！那三个木偶人的大脑都被挖走了！」
的确是紧急事态。
他没有犹豫，直奔位于风蓝路的怪才聚集地。
研究所采用类似四合院的建筑风格，但材质为全金属，在夜幕的笼罩下看起来有些阴森。
冷风吹过，还会将金属的寒凉带给人体。
名义上位于风蓝路，实则位于贴近三环的偏僻之地。
研究所外有配备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确保不会有人闯入，也确保不会有怪才离开——现在的戒备更森严了，几乎每三十步一名士兵。
“——原夜！你真的来啦！”
秦悦站在门口等待李原夜，见一抹黑影出现便立即迎上。
“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李原夜的直奔主题，懂得轻重缓急的秦悦也将兴奋压下，“今晚7点是约定来查看研究进展的时间。”她一边说一边带着李原夜朝研究所中心大楼走去。
“我到的时候木偶人的大脑已经被挖走了，就马上给你发信息了。虽然我不喜欢这群怪才，但有一说一他们的业务能力的确很强。”秦悦忧虑重重地说。“机密室里一直有怪才守着的情况下将三名木偶人的大脑被整颗挖走，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这绝对是超自然事态。”
虽然没有亲身见识过怪才的厉害，但李原夜相信政府不会对徒有其表的人群进行圈养，换句话说秦悦的推测一点没错，而超自然事态也需要超能力者解决。
到达中心大楼门口，两人正好碰到名为苏华的怪才。
但他像是特地在此迎接。
“秦小姐，这就是你说的外援吗？”
“嗯，我在澳洲读书认识的医生。你在这里干嘛？”
苏华没有回答她，只是睁着一潭死水的眼睛打量李原夜。
被人这样直勾勾地试探，李原夜自然也会给予回应。
接触到李原夜骤然降温的眸光，苏华久未波澜的心跟着一颤。他嘟哝出莫名其妙的声音点头，似乎明白什么的样子。
“跟我来吧。”
苏华没有带他们去机密室，而是乘坐电梯下到负三层。
秦悦这一路上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在李原夜面前被一再的忽视让她感到很是丢脸。可在苏华面前她同样不敢做出过激的行为比如骂他两句，便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这是……”
这扇门上镶嵌着光用眼睛看就感到复杂到爆炸的门锁程式——抵达这里后，秦悦再次不自觉地呢喃。
“上层被攻破后才会启用的临时房间。”苏华难得给出回答，但他是向李原夜侧目的，显然这句回答并非针对秦悦。
“只有我能打开的程式——这才是真正的机密室。”
话音落下，大门以充满科幻感的方式敞开。
苏华最先进入，李原夜跟在他后面，秦悦则在最后一位。
没有其他人在。
房间内部并没有大门那样科幻，和普通的实验室差不多。
白色为主体的墙壁地面，竖着几台精密仪器。
“——那是！？”
秦悦看到靠近侧边墙壁的金属台上躺着的人，顿时发出惊呼。李原夜也看到了，但他自然不会这样一惊一乍。
“没错。”苏华走到金属台旁边转过身。“这是幸存的木偶人，也是最后一具。”
事实被确认后，秦悦的神色无比惊讶。
原来苏华从接到木偶人开始就有考虑过袭击的可能性，所以提前更换了一具普通尸体到机密室。虽然他也不明白袭击者是怎样做到在他们眼皮底下将那三人大脑挖空的，但未雨绸缪的做法确实达成所效。
“厉害啊……”听完来龙去脉，即便不喜欢怪才的秦悦也对苏华的智慧发出称赞。她上次去机密室都完全没注意到。
李原夜上前几步问，“当时的状况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可以。”苏华点头，如此快速的回应让秦悦的内心产生出一种异样的不爽。“时间是18点47分，我和另外几人正在查看木偶人的身体数据，突然风铃声响起，一阵风刮过，转过身后他们的大脑就全部被挖走了。说来惭愧，我们连那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果然。李原夜眯起眼，和袭击他的是同一人。
连他都无法第一时间锁定的目标，怪才自然感知不到。
目前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具有超能力，但至少可以确定是身法极其诡秘的高手——必须要尽快将其揪出来消灭。
话虽如此，并没有任何相关线索。
暗自叹息一声后，他又听到苏华说：“最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们居然能如此迅速地找到这里。”
这句话的出现，让气氛开始转向另一种紧张。
苏华看向秦悦，依旧如死水般的眼神却带给秦悦极大的压力。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卧底？”
苏华没有说话。
秦悦正要发飙，但被李原夜拦下。
“他不是单指你一个，而是所有知道木偶人被移交至风蓝路研究所的人都有嫌疑。”
经此提醒，秦悦才反应过来，却又不敢相信。
“那些知情者都有谁？”李原夜问。
面对他认真的凝眸，秦悦突然有种终于被他信任的感觉，一下就从不敢置信的状态中苏醒，“单纯知道研究所的人不少，但木偶人事件的知情者名单仅有十五人。”
随着一连串的姓名从秦悦嘴里说出，接下来李原夜要做的就是调查这些人——只要找到那个黑陀螺的卧底，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将他们彻底破灭。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后，李原夜对苏华的赞叹也更上一层楼。若非这名怪才未雨绸缪，他现在依旧是无头苍蝇。
“那么——”李原夜面向苏华问。“除去G-24试用药剂的印记，现在有新发现了吗？”
苏华再次做出让秦悦惊讶的事，一向孤傲清高甚至可以被称为怪才首领的他，自从与李原夜相见就不断打破着固有认知——简直就是有问必答星人。
“不得不说这个研制出木偶人的组织着实厉害，其隐匿手法高明堪称前所未见。”苏华说着夸赞黑陀螺的话，可挂在嘴角的笑容却充斥讥讽。“也因如此，太过在意想要藏起来的东西，反倒会更快暴露出来。”
他在键盘上敲打数下，连接木偶人的荧幕便显现出另一幅画面——满屏的复杂化学公式。
看到这里，李原夜与秦悦均是露出凝重的神色。
“已经查明木偶人的血液中含有类似海洛因原料的成分，根据结构组成模式暂且可以将其命名为卡塔洛。”苏华说。“它们以一种微妙的相融状态隐藏于血液细胞当中，但研究所拥有的原子级检测设备依旧可以让它们无所遁形。”
“我已经通过模拟实验证明过其真实性，的确是毒品因子没错。”苏华又在键盘上敲打数下，荧幕画面随之转换。“提纯试剂作用于小白鼠身上，发现卡塔洛的毒性与依赖性均强过海洛因数倍。延伸实验为隐蔽性测试，结合相融血液的猜测发现其隐秘性同样高过海洛因，可融于不同温度的水分子，并能与酒精相融。”
李原夜沉思起来。
被破坏边缘系统的木偶人，G-24试用药剂的印记以及现在证明木偶人血液中含有毒品因子。
三条线索相加过后得出的结论进一步证实他最开始的猜想——黑陀螺一定是想往木偶人的大脑里安放什么东西，可仅凭上述线索还是无法准确推断黑陀螺的真实目的，以及那个东西的真面目。
或许G-24药剂与卡塔洛都是构成那个东西的零件。
“我有让木偶人恢复的信心。”看到李原夜紧绷的严肃面孔，苏华主动对他说。“只要能让这名叫牛糠的木偶人恢复神智，答案便很接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