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去。」
李原夜这样回复过去。
地点在先前的聊天里已经得知了。
秦悦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而是直接把车开到去地铁站的必经路上守着李原夜。
“原夜~上车吧，这里离公司有一定距离了。”看到李原夜果然出现在人行道上，秦悦摇下车窗，睁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冲他笑。“不要害羞嘛，又没有熟人会看到的啦~”
“……”
没想到秦悦会采取堵他的行动，但李原夜依旧没有回应。
“好吧~那我就慢慢开车跟着你吧。”
秦悦摆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车速放缓到恰好能与李原夜平齐的程度——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渐渐引起周围行人的侧目，对于正中午的交通也造成一定的影响。
“你有完没完？”
没办法再无视下去的李原夜冷着脸走到秦悦身旁。
“要不是你说木偶人有线索——”
“可你也欠我一餐饭呢。”
这两句对白的音量被放到很小。
秦悦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原夜，眼神却坚定不移。
“啪。”
李原夜不想再纠缠下去，打开车后座的门。
“嘿嘿~这就对了嘛！”秦悦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随即一踩油门。“那咱们出发咯~”
吃饭的地方距离公司并不算远，地铁三站路的距离开车十分钟便到了——至于餐厅的环境，李原夜倒是头一次来这样高档的地方，而秦悦似乎是这家西餐厅的高级会员，从进门开始直到包房点菜都有穿着燕尾服的专人服务。
“因为聊的话题比较敏感。”坐下来后，秦悦笑嘻嘻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李原夜说。“尽管和我独处可能会让你不自在，但也只有如此啦~”
“有什么线索快说吧。”
直接表明不想绕弯的态度，李原夜的确感到与秦悦独处的不自在——坐下来的瞬间他就想起身离开了。
“原夜你好没情调喔，就不能等东西端上来后边吃边聊吗？”秦悦鼓着脸做出一副不高兴的神态，却又很快转变成遐想连篇的样子。“想想看嘛，在这浪漫的氛围下咱俩举杯相碰，聊着关系到彼此未来的重要信息，多美好呀~”
“……”
“——诶诶！你别走啊！我不这么说了！”
拼命拦下即将离开的李原夜，秦悦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风蓝路研究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你」这个字在说的时候被加重了，因为是李原夜才会这样问——怪才的存在对于国家是宝贵财富，自然也是普通民众无法获知的最高机密，唯有政府高层、执法机构高层以及部分特殊人员知晓。
“嗯。”
李原夜的答案不让人意外。
即便是不可思议的黑夜侠，对于风蓝路研究所的怪才也一直抱有兴趣——具备心理缺陷因而能达到常人无法企及高度的人类，被政府圈养于牢笼中的奇鸟。
有机会也想见见他们。
“我把那三名木偶人送到研究所去了。”秦悦说。“经过一定时间的研究，怪才们发现木偶人大脑被破坏的边缘系统附近以极隐秘的手法刻着一行英文，经破译后的内容是——型号G-24试用药剂第二次实验报告。”
“关于这个你知道些什么吗？”
G-24试用药剂——李原夜稍稍思考后摇头，他的记忆库里并没有相对应的东西，应该和靈组织无关。
“但能确定是人体实验吧。”他说。
秦悦点点头，“怪才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会顺着这条线索调查看看。”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别墅区的事毕竟是你先发现的，黑夜侠不会任由这个秘密组织在龙州市自由活动吧？”
“……”
“我不会跟琳琳说的！我发誓！”
发觉李原夜的犹疑，秦悦连忙摆出发誓的手势。
“没有什么线索，但当然不会让这个组织肆意活动。”
稍加思考，李原夜仍然没有选择与秦悦分享自己的发现。
“好吧。”
秦悦看得出来他的不信任，但也不知道怎么改善现状。
这时，前菜被服务专人一一端上。
食物香味将恰好陷入尴尬的气氛完美化解。
“先吃吧，这里的东西味道很棒的！”
“嗯。”
现在想到秦悦发现新线索后便立即联系他的举动，让依旧选择不信任的李原夜心里多少抱有一些歉疚，虽说还是不会相信，但这种心情的产生无法阻止。
“说起来，你是单身吗？”
“……”
好吧，歉疚感消失了。
饭后，李原夜坚持自己回公司，秦悦只能自己驱车离开。
坐在工位上没多久，王正梁便来找他抽烟。
“哎呀李哥你中午跑哪去了！青瑶妹妹吃饭都没心情！”
刚好是午休过半的时间，吸烟室里只有他们二人，这也给王正梁制造出肆意提问的空间——李原夜临走前，商青瑶口误暴露同居关系让大家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爆，如果有其他人在这他断然不会提及商青瑶。
李原夜是冷酷的独行侠，即便有此八卦也没人敢接近他。
“私事，你别和她一样。”
送出警告后，王正梁只能强行压制激动的情绪，不去追问这件「私事」到底是什么。
“好吧，但你们真同居了吗？”
“事出有因，实属无奈。”
八个字简短却有效，王正梁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是没看到方珊珊组长的那个表情啊！”
片刻后他重新组织好语言，“你和青瑶妹妹前后脚走的，我后来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方珊珊，妈呀那个生人勿进的气场差点把我冻死了！”
“嗯……”
可想而知的画面。
对于方珊珊，李原夜能做的就是把话说清楚——已经这样做后，接下来再如何就和他无关了。
“李哥啊，唉……”王正梁突然深深地叹息着，刚抽进去的烟也随之吐出一大团。“老实说我可真羡慕你啊，方珊珊和青瑶妹妹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却都爱慕着你喔还有那个女警察！可恶啊为什么我的秦悦连微信都不给我！”
哀伤过半，他又捏起拳头表现出悲愤。
“……”
无聊。
“不过说真的，李哥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什么？”
“就你和方珊珊还有青瑶妹妹三人的关系啊？”王正梁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作为被两名美女同时爱慕着的对象，你的态度才是三人关系未来发展的关键啊！脚踏两条船肯定不可取，那么就必须要做一个取舍！是选择共同拼搏一年的美女同事，还是天降的天才漫画美少女？”
“我和方珊珊已经说清楚了。”
“啊？那就是选择青瑶妹妹的意思咯？”
“……也不是。”
“那是啥意思！”王正梁有点懵，随即睁大眼睛。“不会吧！你不会两个都不要吧！？”
“嗯。”
“啊？为什么啊！难道你喜欢那个野娘们女警察？ ”
“也不是。”
“那到底——”
“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那肯定要关心我兄弟的人生大事啊！”
“莫名其妙。”
李原夜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后转身离开。
“李哥，以方珊珊现在对商青瑶的敌视程度，我看你最好还是要找她再谈一次。”王正梁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拦李原夜，神态突然严肃起来。“女人一旦妒火起，可能会做出令你难以想象的事。”
李原夜停下脚步。
“总有这种事发生嘛！网上不是有好多嫉妒心很强的女人最后做傻事的哈哈哈哈哈！”
“嗯，我知道。”
这次他真的出去了。
王正梁微微眯眼，神色难以捉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