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小霞与小刚迫于生计,准备跟长辈去城里待着不上学了,张远和钰芳很难过,各自拿着一沓钱,一同前往小霞和小刚家。
此时,瑞泽与秦以修在大厅的沙发坐着,瑞泽因为闻了糖,精神出现了些问题,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慢慢地排出糖,而秦以修就守在旁边。
说是秦以修守在旁边,倒不如说,瑞泽在排除糖的时候顺便保护他。
“他们就这么直接去,会不会有危险?”秦以修担忧道。
“这就是他们的选择,我已经劝过了。”瑞泽闭眼轻声道。
……
钰芳和张远到了小霞和小刚家前。
小霞和小刚家紧靠在一起,都是破旧瓦房,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
望着破旧的屋子,钰芳和张远微微感叹,而后决定分别去小霞和小刚家里。
他俩接下来遇到的事情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因为分开行动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张远敲门,小刚露脸。
钰芳敲门,小霞露脸。
张远进去一看,稍微打量一下,屋子简陋狭小,但也分三个部分,左边是卧室,中间放个餐桌,是吃饭的地方,右边是厨房。
“高叔叔,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刚眨着纯净的眼睛好奇问道。
张远温和一笑,和蔼道:“叔叔,给你家送些钱,希望你母亲不要让你失去教育的机会。”
“啊?”
小刚吃了一惊,小手不自觉地放到一起,小脸顿红,颇为尴尬道: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你父亲呢?”张远蹲下身,和善地问道。
“去买东西了,还没回来。”小刚低头小声回复道。
“那行,”张远左转头,看到卧室靠墙的木桌上有些书本和纸笔。
应该是小刚还没写完的作业,张远走到桌子前,掏出带来的钱,放到桌子上并用书本压住。
“把这些钱给你父亲,跟他说是我给的,叫他继续让你在这读书,那么我就先走了。”张远转身对着小刚叮嘱道。
“嗯,那个高叔叔要喝水吗?”小刚面容羞涩,小心翼翼道,可能觉得应该对自己的恩人做些什么,可惜家境贫寒,就提出了这个请求。
“好啊,我正好渴了。”张远看穿他的心思,十分乐意道。
……
喝完木碗中的水后,张远用手掌擦擦嘴角,放到了桌子上。
看着小刚纯洁的眼睛和无处安放的双手,张远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蹲下来,忧郁地看着小刚:
“我这一生是不幸的,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好好学习,不要贪玩,更别说翻墙出学校去玩。”
小刚紧握拳头,眼神坚定地点点头。
张远面露微笑,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黑袍人闯了进来,戴着红色魔诡面具,右手还拿着明晃晃的短刀,大步如流星般向张远走去。
张远先是一惊,而后大脑飞速运转。
这是梦魇!怎么办?只能拼出一条血路了!不过张远自知不敌梦魇,能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张远将戒指和手链召唤出来,塞给处于蒙圈的小刚。
“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我家,交给狗蛋和狗剩他俩。”张远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急切道。
没等小刚点头,张远便快步到一旁,拿起桌子上的书扔向梦魇,拿着木碗冲向他。
梦魇简单用左手挡住飞来的书本,书本落地的声响后,张远已经到了黑袍人身前。
黑袍人面对冲过来的张远,寒光一闪,利刃扎进了张远的胸膛,不,应该是贯穿了胸膛。
剧烈的疼痛从伤口处四散开来,张远瞳孔迅速放大,手不由松开木碗,砸出一道响声,当梦魇准备继续行动时,他忍着剧痛死死抱住梦魇,大声吼道:
“快跑!”
小刚噙着泪,死命奔跑,出门后,正巧小霞也夺门而出,他俩一起跑向张远的房子,一路风尘仆仆,一路无话。
梦魇没有追出去,只是连砍张远数刀,悠然离去。
张远哀嚎几声,颤颤巍巍地伸手,想抓向他,终究还是倒地不起。死亡前,他脑海里闪了自己的一生。
上学,翻墙逃学,辍学,混社会,当修车工人。
闭上眼睛前,最后定格在张远脑海里面的字是「如果当时,学校的墙再高一点就好了」。
钰芳与张远遭遇一样的境地,她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闭眼前,钰芳的脑海闪过了自己的悲惨童年,摩天轮倒塌,母亲为了救自己,用力推自己到安全的地方去,永远地埋在了摩天轮下。
她渐渐没了呼吸,心中喃喃道:「母亲,我也像你一样,保护别人了呢。」
……
小刚与小霞见跑到目的地,见大门是打开的,就闯了进去。
瑞泽成功弄出了体内的糖分,和秦以修端坐沙发上,悠然地喝着饮料。
听见动静,瑞泽他俩转头一看,见是小刚与小霞不由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当即放下饮料,走近他们。
此时的小刚与小霞跑了一路,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不过看见瑞泽他俩很是激动。
待喘气声逐渐平稳,小刚和小霞都拿出了戒指和手链递给了瑞泽和秦以修。
这!
秦以修接过后,不由咬牙切齿,握紧拳头,这是说明他们遇害了!
小刚双眼通红,带着哭腔道:“高叔叔为了救我死了。”
“何阿姨也是,为了救我,死了。”小霞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哭哭啼啼道。
同伴就这么死了?!虽然只是相遇几天,但是友情却极其深厚。
秦以修莫名生出一种气,可能是怒气,也可能是怨气,当他没有当场发怒,咬着嘴唇,手臂青筋暴起,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
“哦,这样啊。”,瑞泽听后平静道,听完小刚和小霞的详细叙述后。
他略微思考一下,说道:“你们回去吧,他们应该不会出现了。”
……
打发走小刚和小霞后,瑞泽坐回沙发,托着下巴,开始喃喃道:“黑袍戴面具,相同的遭遇,相同的人设,他们两个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叫,哦,这样啊。”秦以修面色难看地走到他前面,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厉声呵斥道:“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同伴死去都不知道感到悲伤的吗!你有没有心!”
秦以修不自觉地把心中的怒火释放给他,即使知道瑞泽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心里的哀伤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即使知道,错的是自己!
瑞泽撇了他一眼,起身挣脱他的束缚,冷冷道:
“第一,我把生命当成顺其自然;第二,他们去之前我提醒过他们,他们来帮忙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觉悟;第三,我的心早已没了温度。”
松开的手悬空,记忆中钰芳的笑容,张远的温和不断涌现秦以修的脑海,秦以修通红的眼睛缓缓闭上,留下了无声的泪水。
“纪念死者最好的方式就是秉承遗志。不要忘记你的使命。”瑞泽补充道。
秦以修悲痛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抬头对着天花板,默不作声。
“咳。现在来分析一下,首先俩黑袍人没有对这俩孩子出手,说明目标不是他们,仅仅依靠张远两人根本拦不住。
如果是莱茵人出手,要么得手回去,要么天理出手,天气异常,可是天气并没有异常。
我怀疑是药店老板,你曾说他对着你露出阴险的笑容,让我想起来房东,这家伙应该是梦魇变异了!从雪屋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秦以修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用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盯着他。
“突然想起,幻想之花目前还没有下落,幻想之花应该在周围保护这宿主。或者是两个宿主。
相信过些日子就能找到幻想之花,毕竟,已经出了人命,因为幻想之花一定会保护宿主的!
我答应你,无论是那两个莱茵人还是变异梦魇杀了张远他俩,我都会替他们报仇的。”瑞泽满眼杀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