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呵,你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奢华至极,用得着银子?”
话音刚落张清驰便领着萧沉出了宅子,丝毫不理会那老妇。
刚出了宅子,院内便传来了一阵阵嘹亮的狗叫,似乎是迎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不知为何萧沉就是觉得奇怪,刚刚那老妇的手搭上他的脸颊时,似乎是有东西在刺痛他,方才察觉脸上扎了几根小小的木刺。
张清驰怒哼一声骂道:“他奶奶的,这无耻毛贼尽会些坑蒙拐骗的把戏,若没你这个小拖油瓶老子必定把他大卸八块!”
“无耻毛贼?”
“木偶机关术,这么逼真的木偶怕是个棘手的家伙,不能正面冲突,走咱们绕到后面去!”
萧沉尴尬一笑,便继续随着张清驰一路向前,这好似是一条小路,尽是大雪洗礼的枯树与破破烂烂孤孤零零的鸟巢。
“小心着点,会这门手艺的各各都是朝廷通缉,这领头羊便是千面狐——颜不语。”
“张大侠为何要管朝廷的事?”
“当年那个小仵作倒是帮了不少忙,还个人情而已,不过说来奇怪,那小仵作就说要找尸体,问别的又是遮遮掩掩的。”
说着二人也绕到了后门,但在门口却隐隐约约问道了血腥味跟腐臭味,怕是进了停尸处了。
刚要推开那扇腐朽的门,门内边传来了诡异的窃窃私语,熟悉的感觉涌上萧沉心头,尸体一样的体温与气场。
张清驰拦住了萧沉开门的手,二人就那么对视着,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窃窃私语。
“有客栈不住躲这儿干嘛?烟雨楼跟那些名门正派的又没什么血海深仇。”
一个不满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的便是一个看淡一切的口吻,道:“名门正派都是些爱装善的狗东西,喜怒无常,暂时睡这儿吧,又没什么问题,比死卫的窝好多了。”
他调侃着不满声音。
这一瞬间仿佛前门与后门根本不相通,这宅子是有主的啊?
“烟雨双杰?我看改成孤魂野鬼还差不多,到处乱飘。”
张清驰淡定的推开门拉着萧沉的手径直走进后院,完全忽视了烟雨双杰。
待到远离了二人,张清驰便蹑手蹑脚的带萧沉悄悄潜入,仿佛动静大一点就要被当场活捉,怎料背后一声怒斥:
“发什么神经,这儿的人早就被杀干净了,你这大侠可真是胆小如鼠!”
张逆山话音刚落,张清驰便扭头怒道:
“杀干净了?这儿是做卖尸买卖的那户,昨日还看见有人进进出出,怎的到你这儿就都死了?”
“这儿是王府,前几日被灭族的就是这家,如今就是个没人要的凶宅,能搜刮的可都让胆大的搜走了。”
张清驰眉头一皱,一旁的萧沉更是吓得脊背发凉,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弥漫着血腥味,地上还黏糊糊像是睡了拌泥巴似的。
张逆山说完就返回到陆不道身边了,留下萧沉二人继续往前走。
乌鸦止不住的叫,叫的很难听,沙哑的声音像是话本里恶毒婆娘的低语。枯枝摇摇晃晃,影子映在墙上像是妖怪细长的爪子。脚下不断荡起波澜还有很大的腥臭味。
萧沉捂着鼻子冒了一身冷汗,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他看向张清驰,只见张清驰脸色发白强忍着恐惧,牵着他往前走。
“张大侠,那个仵作叫什么……”
萧沉有点怕就想跟张清驰说说话,便随口一问。
怎料这一问张清驰直接愣住了,颤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王…王六……”
气氛瞬间可怕起来了,但张清驰还是强行镇定道:“至少跟颜不语无关了是吧?放心吧沉儿,就算是王六冤魂托我帮忙,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话音刚落,萧沉便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在地上,一瞬间臭水涌入了口鼻,咸咸的还有点腥臭味,应该是用过废水变臭了。
萧沉有些好奇便随手一摸,这一摸可不要紧,五根手指摸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根断臂!
“啊!!!张大侠!手…手……是人手!那地上的是……”
张清驰尚未开口一旁跟踪二人的陆不道便抢先,冷冷道:
“不出意外是尸水。”
二人呆在原地,萧沉愣了好久方才缓过神,顿时肚里翻腾起来,但实在是没东西吐便也只能强忍着恶心扭头看向陆不道二人。
“你们跟来干嘛?”
“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心里就不怎么安稳罢了,我们二人从未向前走过,但多两个人总比带个拖油瓶好点。”
他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人也冷冰冰的。
见了也有些次数,萧沉倒是感觉他们烟雨双杰一个像冤死的厉鬼,一个像会说话的尸体。与他们二人相处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来这儿干嘛?”
“烟雨楼太过枯闷,偶尔带着他游山玩水也好。”
张逆山走在前面时刻保护着陆不道的安危,直至走到头。
前面是一座耸立的高墙,与前面的住处恰好是隔开的,兴许是他们也怕这些东西。
“要不在周围搜搜看看?一定有什么线索吧,怎么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一族人给杀了。”
“荒郊野岭的谁能知道?官府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人了,不过怎么运尸确实难,死了多少没人知道。”
陆不道一句话便激起了张清驰的怒火:“官府要是不知道,那个小仵作又怎么能让老子去找消失的三十二具尸体?你这小白脸可别瞎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若是官府知道你我根本就进不来这里,谁知道求你的是人是鬼。”
张清驰捏了一把冷汗,强忍着怀疑一起沿路搜屋。
有的满是床铺上面放着没卖出去烂掉的尸体,尸水便是从里面流出来的,有的则是放满了兵器。
直至来到一间布满冰块的屋子才找出了满屋僵硬的尸体,里面冷的要命尸体都还完整,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女。
“禽兽不如啊…这些都是要卖的吧…”
张清驰不禁骂道:
他随手拿起桌上厚厚的账本,无数笔交易映入眼帘,令人毛骨悚然。
杀的,盗的,拐的,男的,女的,少的,在这厚厚的本子里记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