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益看到叫癞子的瘦子手里的小布包,怒火不禁油然而生,在文化馆看热闹的时候开始还在自己兜里,后来拿钱才知道不见了,恳定是那小子趁着人多拥挤自己没注意顺手偷走了。他当时真想大吓一声把小包还给老子,可是转念一想,他们人多,自己就一个人,鲁莽行事可能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不如再等一下,看看他们下一步的做法,要是郭长兴他们在就好了,自己不仅有个帮手,而且他们处理起这件事来也更加容易。
牛三益平静了一下心情,再想吃一个包子,可是心里装着事早没了胃口,只是侧着耳朵细听他们谈话。
“癞猴,不错啊,你这赛时迁的外号也真不是白叫的。”
“可不,以后还要向癞猴讨教一二。”
“那是。”
听着众人的赞誉,癞猴可能脸上很有光彩,嘴里说着好说好说,随手掏出几张十元大钞,放在桌上,对着桌上的一人说:“就这么多了,你收好吧二哥。”
“猴子干的不错,可是我们的规矩你应该懂的,盗亦有盗,可别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牛三益听了癞猴的二哥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些人虽然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未必坏到不可救药,就凭那几句话,还颇有点江湖道义,不如自己说句好话,把自己的钱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再想别的办法。
牛三益想到这里,就站起身,走到癞猴身边,强装着笑脸说:“哥,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癞猴看牛三益向自己走来并且说给自己商量个事,明明自己不认识他,他能商量什么事,于是很诧异地看着牛三益说:“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那你给我商量什么事?”
“哥,是这样,我虽然不认识你,可是我的钱包丢了,正巧让你拾了,你能不能还给我。”牛三益当然不能说癞猴偷了自己的钱包,只能低声下气的说着违心好话。
“那个包是你的?”癞猴好象很爽快的样子。
牛三益心里一喜,心里想这伙人果然还有点道义,看来自己的钱能要回来,就说:“哥,就是你桌上的布包,它真是我丟的,不信你看看包的边是开过口的,当时没找到白线,是用黑线缝的。”
癞猴拿起布包看了一下,发觉牛三益说的不错,但自己偷的东西那能白白撒手,再说就凭这个半大的毛孩子,也好说不好听,于是把布包丢在桌上说:“小子,你不是想东西想疯了吧!明明是老子的包,你凭什么说是你的,你当爷爷好欺负的。”
“就是”
“就是,人家猴子的包,凭什么乱认。”
“猴子,这小子不识抬举,给他点教训”
……
旁边的人明显是看牛三益孤身一人,有了欺负人的味道。
听癞猴他们如此说话,牛三益心里的一点好感顿时全消,看来坏人终究是坏人,无论他们如何包装,其实骨子依然是一个字,那就是“坏”,也就毫不客气的说:“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的包让你偷了,我看见了,你必须还我,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还给我就行。”
“小子,赶快走,否则老子真生气了,就是老子认的你是谁,可是老子的拳头可不认人。”癞猴说着举起自己瘦小的拳头晃了两下。
牛三益看了癞猴两眼,心里有点好笑,要说打架,就凭癞猴,自己真没放在眼里,可是毕竟对方人多,真要打起来,自己难免吃亏,在家时爷爷就经常教育自己,在社会上混不比在学校,社会复杂的很,有时难免要低头装孙子,可是这话说着容易,可是这气实实在在咽不下去,再说牛三益自从丢了钱,再到背人去医院,一直到找郭长兴他们没有到,真是好话说尽,就是有再好的耐性,也难免无名之火从心里升起,心里说今天也就今天了,赤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自己就是鸡蛋也要碰碰石头,更何况就凭自己,对方人再多,就照一个人下手,杀鸡敬猴,他们也不能不有点顾虑。于是就对癞猴说:“要不这样吧,如果你能打倒我或靠近我,包我不要了,如果不能,那包我是要定了。”
癞猴看牛三益满不在乎的样子,再看牛三益明显比自己高着一头,身梁骨也好象能装下自己,真要单打独斗,谁吃亏还真说不定,可是当着众兄弟的面,自己心里怯也不能说怯吧!于是看象坐在桌子上首的一人,那人微微点了下头,看来二哥是默许了,如果自己吃亏二哥恳定不能不管。得到二哥的允许,癞猴有了底气,嘴里说着看老子不教训你小子,一掌就象牛三益的脸上扇了过来。
牛三益见癞猴向自己的脸上打来,轻轻向后一闪,躲了过去。癞猴见没打到牛三益,上前一脚就踢,牛三益看准时机,抓住癞猴的脚踝,向自己怀里一带,又轻轻向后一推,癞猴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当然牛三益极有分寸,这是在屋里,又是人家王掌柜的饭馆,本就空间有限,也不能碰坏东西不是,再说自己只是想教训一下癞猴,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桌上的几人见牛三益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放到癞猴,都是一惊,再看看牛三益微黑的脸颊,粗布的衣裤,明显是乡下的孩子,可是看那眉眼气势,自有一种和乡下孩子不一样的气质,一眼也看不出这小子的来头,于是都看向桌上首的二哥,看来二哥这人在这些人当中应该很有威信,也应该是这伙人的头了。
跌倒的癞猴从地上站起来,明显脸上不好看,看着牛三益不屑的眼神,明显的怒了,疯了一样就象牛三益扑了过来,牛三益一闪,脚下一拌,癞猴站立不稳,几乎向前趴到。吃了两次亏的癞猴彻底的怒了,抓起一个橙子就砸牛三益。牛三益本来不想怎么着癞猴,可是现在癞猴是想拼命的节奏,也就不在顾忌,不等橙子落下,起身向前抓住癞子的手腕,一用力,癞子吃疼,手一松,橙子掉在地上,接着牛三益伸出另一只手,抓着癞猴的脖领子,如老鹰捉小鸡一般,癞猴再也动弹不动。
牛三益干净利落,转瞬间治住了癞猴,这一出人意料的结局的确震住了大伙,那坐在上首的二哥可能是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先是一惊,立即从坐的橙子上站起,一个箭步蹿上来,一边伸手抓住牛三益的手腕,一边说着放手。
牛三益见有人上来,本想躲开,可是动作稍慢,还是被来人抓住,于是放开癞猴,一翻手腕,两人抓在一起,,两人同时用力,都想制服对方,两人晃了两晃,竞然谁也没讨到便宜。
“二哥,干万莫在这里打架,快放手吧小伙子,有话好好说。”王掌柜的媳妇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屋出来,看见二哥和牛三益两人抓在一起,自然有些害怕,一来她知道这二哥本是这一带的混混头,大集时收点保护费,手下的小弟也有偷点摸点的,平时自家对他们也是小心易易,虽说二哥这人平时倒也仗义,真要动真格的,自己自然得罪不起,可是听自己丈夫说小伙自己说是杨德义的朋友,真要得罪了派出所的人,自己也不好过,可是王掌柜说去派出所找找杨德义,确认一下小伙子到底和杨德义多深的交情,真要他们交情深,有杨德义做中间人,帮帮牛三益也未尝不可,要是交情一般,随便打发了也就算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回来,外面两个不敢得罪的人打架,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劝说。
牛三益见饭馆的女主人出来劝架,知道他们是好人,更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就放开了手,二哥见牛三益放手,也把至放开,对王掌柜的媳妇说:“没事的王嫂,兄弟们只是手里痒痒,切磋一下。”
“没事的婶子。”牛三益连忙陪这不是。
那王掌柜的媳妇见两人放手自然心放下一半,可见两人敌视的目光,自然也不能不加防备,于是就说:“二哥,要不嫂子我给你们沏壶好茶,有话好好说。”
“不用了王嫂,今天这饭钱先记上,改天兄弟我再算,你先忙着,我和这小兄弟有点私事,就借你这里了结一下。”
“好说,二哥什么时候算都可以,嫂子我这就给你们换茶。”王嫂说着回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