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安全绳返回地面的过程比上山的时候快了很多,
在我快要落到底部的时候,一边手抓绳索慢慢往下滑,一边低头看向脚下的地面和旁边的车子。这时,我突然发现在范通他爸的车旁边,有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那里。
之前由于事发突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孙正送到了山崖边,随即就开始往下滑。范通被那么浓烈的阴气冲撞,我也没有机会好好看一下那七星缸和那疑似棺材板的东西。难道这时,是里面的威德鬼物找上我了吗?现在天色阴沉,接连的雷鸣声也不时响起,而这里本就空旷怎么还会有人来这呢?
而且,我现在并没有开启心眼,如果是有鬼物现身,我应该是看不到的才对吧?那这人影.....难道是鬼怪显形来讨命了吗?想到这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我除了和范通扒拉过那些缸上面的沙土以外,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过格的事情啊?
随着身体慢慢下滑,那道人影也朝我这边缓缓走来。等我看清楚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阵愕然!
“你怎么来这了啊?”
“ 啊,你还真的在这!看来手机定位还是挺靠谱的。你小心点,等安全下来了再说。”
来人竟是小雅!
在她的注视下我顺利落到地面,然后赶紧嘱咐她先到车里坐一会儿,我收拾完了就来。
等我按照范通之前教我的方法笨手笨脚地收好锚钩和一应物品的时候,伴随着天上的雷声,远处的雨点也以清晰可见的速度朝着小山这边移动过来。我赶紧匆忙把所有东西都扔进了后备箱,然后把地上的毯子一卷也扔了进去,关好后备箱后便钻进了车里。
“做这么危险的工作,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单位也没多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吗?”
随着外面的雨点落下,小雅担心地问着。
“不是呢亲爱的,是我和另一位同事一起来的。到是你,怎么会跑到这来啊?也没事先打个电话?”
我边发动车子边问她。
“我想着,你值班该会很无聊吧,所以就想给你个惊喜,来陪陪你!谁知道一看定位你却没在养老院,便让出租车司机直接把车绕到了这里。这儿如此荒凉,你怎么跑这来了啊?车钥匙都不拔就走了。还有,你同事呢?不用等他的吗?"
“嗨,别提了!我们爬上去之后才知道山那边有路,他又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就让他从山路直接先回去了。”
我开着车简要的给小雅讲了一下之前的过程。但把木板、七星缸及范通被阴气冲撞的部分省略掉了,直说他是受了点小伤,等下到院里还得去看看他。
在办公楼下停好车,我先把小雅送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把丘丘从背包里放出来,打开电脑让小雅先玩着小游戏,我去去就来。随后我便急匆匆地朝二楼孙正的办公室走去。路上我不禁想着,往常丘丘感受到阴气时都会怒吼嘶鸣,今天它怎么这么老实呢?莫非是感受到身边有外人,所以才憋着一直没有出声吗?
推开外联部的门后,我直接走到了里间孙正的办公室。此时,范通已经平躺在了孙正的小床上,孙正正在解范通胸口衣服上的纽扣。
“枫哥,您回来了啊!范通应该是被阴气冲撞了,我得先看看他胸口,然后才好估计他被侵袭的严不严重。”
“兄弟,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祛阴的东西啊?我觉得他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
“确实很严重。这一路上,我都是以控尸符进行引导,才顺利带着他回到办公室的。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然被同事们看到可就麻烦了。至于祛阴的东西嘛,我这里还真没有。不过.....我爸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遇到这种状况可以用法器先镇住阴气,使之暂不外溢,然后再尽快使用祛阴的术法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说着,他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了一枚黄不拉几的圆盘。
“兄弟?这是什么?你的法器吗?”
“恩,都是同道中人我也没必要和您隐瞒什么。这个是我爸留给我的叫做十心陨星盘。听他老人家说,是我们道门很珍贵的罗盘。说来惭愧,我带在身上十来年了,却还不大清楚它都能用来做什么。姑且先拿来试一试!”
说完,他便把手中的罗盘按在了范通的天灵盖上,而范通在那罗盘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整个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那罗盘里面的指针也快速转动了起来,但很快便停住了。我打眼一瞧,那指针刚好是停在了外圈注有“惊”字的上方。莫非这就是父亲曾经说过的暗八卦里那“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中的“惊”?这“惊”卦主惊恐、创伤、官非之事,如果是这样,范通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他这时也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呆板地继续躺在那小床上。
“枫哥你过来看,他体内的阴气原来一直从头上在往下蔓延,现在已经停住了!”孙正脸上略显兴奋地说道。
我透过之前被孙正解开的衣服往范通身上一看,他的脖子基本都已经完全变成和脸一样的死灰色了!所幸,现在并没有继续扩散的迹象。
“枫哥,你先看着他,我回去取祛阴的东西来。如果不尽快把阴毒祛除,估计他这小命儿就难保了。”说完,孙正拔腿便往外走去。
“路上注意安全!”在我的喊声中,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我谨慎地盯着范通脖子上那死灰色的皮肤。之前我还在考虑,这孙正到底是正还是邪,但看他急切想救范通的表现,内心深处应该还是正气多一些的吧?不然同为修行之人,他为什么都没有问一下我的想法,甚至还轻易的拿出了父亲留给他的法器,又急于回家去取祛阴所需的东西呢?看来,以后对付这养老院里异状的时候,我是可以多一位信得过的帮手了。
视线略转,我看着那枚放在范通额头古色古香的三层黄铜色罗盘,不禁在心理琢磨起来。照理来说,所有的玄门术法都是以九为数之极的,连我家的威德法门各个术法之间的最高瓶颈也都是第九层,而他手里的罗盘竟然叫做十心。想来,这应该也是有着其独到精妙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