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可攻克的堡垒,只有坚不可摧的意志。
三日后的清晨,号角声响彻在三江城内,姜术命令各部点齐兵马,从三江城的南城门出发,浩浩荡荡地杀向白玉关。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三江城一带是一幅绿色葱葱、春意盎然之景,可出了三江城往白玉关的方向走,草木日渐荒芜,最后只剩下了戈壁滩。
这片戈壁滩的色彩千变万化,从三江城出来后不久,满地还都是一些又细又黑的小砾石,放眼望去,一片黑戈壁望不到尽头。
可是往前走着走着,黑戈壁逐渐消失不见,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布满细小石英石的白色戈壁,一幅白茫茫的景象,与此前的黑戈壁泾渭分明。
再往前走,地面上出现了一些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小砾石,这些小砾石看上去个个宛如玛瑙。司马寒向姜术介绍,此片区域被称为玛瑙戈壁滩。
姜术亲率先锋部队,飞驰在这片遍布七彩玛瑙砾石的戈壁上。他一身金盔金甲,在这群穿着绿盔绿甲的部队中格外醒目,环顾四周,眼前出现一幅绚丽缤纷的景象:
在阳光的照耀下,地面上的玛瑙戈壁滩映出彩光,士兵身上那绿幽幽的铠甲和明晃晃的刀枪亦闪着寒光。大地上呈现出一场色彩斑斓的视觉盛宴,这些光芒相互撞击交织在一起,宛如两支军队冲杀在一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色。
出了玛瑙戈壁滩后,地面上几乎被粗沙覆盖。40万大军沿着大漠前行,边塞狂风呼啸,刮起马蹄扬起的沙尘,沙尘飞舞在空中,遮盖了半边天空。
一出三江城,姜术就放出斥候,侦查着沿线的情况,根据斥候反馈回来的情况,沿途一马平川,并未发现人族的伏兵。
大漠东侧有座大山,司马寒介绍道,这座山外形酷似驼马的鬃毛,故此名曰马鬃山。
西侧则矗立着数不清的造型奇特的石丘,其中一些石丘造型酷似各种动物,有些则形如航行于石海中的船舶,吸引了不少初到此地的牛头人族士兵侧目观看。
姜术马鞭一指西侧的这些怪异的石丘,询问司马寒这是什么地方。
司马寒望着西侧的石丘,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介绍道,坊间盛传此地一到夜晚,那些形似动物的石丘就会活过来,虎啸狼嚎的声音极似魔鬼嘶吼,故此这片戈壁又被称作魔鬼大漠。此地极不吉利,应尽快通过。
姜术呵呵一笑道:“此等怪力乱神之事你们也相信?我大军如狼似虎,即使魔鬼见到我们,也不得不避让。”
此次行军,牛头人族大军摆出一字长蛇阵,宛如一条又细又长的绿蛇,在魔鬼大漠一马平川的道路上飞速前进。
姜术采取此阵,主要想依托此地空旷的地形便于行军,充分发挥牛头人族部队的行军速度,让前锋部队快速抵达白玉关。发动攻击时,可以如蟒蛇出击攻击凌厉。即使遇到埋伏,可首尾呼应,相互支援,可退可守。
但这条阵型如此的漫长,特别是因前军、中军与后军的行进速度各不相同,在这条长蛇身体的某些部位,时断时续地留下缝隙。
姜术所率的前锋部队走在最前面,行进到下午时,姜术问距离白玉关还有多远,斥候禀告按此速度深夜即可抵达。姜术听罢下令在此安营扎寨,打算明天一早再出发,抵达白玉关城下后即可与人族决战。
当晚,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段雪等贵妃的陪伴在身旁还是咋地,姜术一晚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噩梦不断,直到凌晨时才小睡了片刻。
第二天一早拔营出发,姜术昏沉沉地骑在驼马上,思索着去年与人族交战的经过,他发现这支人族部队与二十年前众神之战时的人族部队截然不同。
首先这支人族部队打仗不循规蹈矩,让人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人族早已经攻占了白玉关,完全可以在牛头人族大军抵达之前,乘胜追击,继续攻城略地,但他们却止步不前,安于现状,蛰伏在小小的白玉关,仅仅派出小股部队到处袭扰,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阻碍春播。
但姜术隐隐觉得,人族一定在蓄谋着什么?难不成他们就是在等待我方大军出动,好一决雌雄?想到此,姜术不禁脊背一阵发凉,觉得当初九弟姜博说的也许是对的,应该坚守城池不出。
其次,自去年与这支人族部队交手后,姜术明显地感觉到人族部队的精神头高昂,战斗意志强悍,斗志昂扬,即使在劣势中也从不气馁,这是令姜术胆寒的地方,反观牛头人族部队,这些年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战斗力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姜术感到奇怪,那就是这支人族部队都是轻骑兵,机动性很强,千里奔袭也不用担心粮食补给,且很少带攻城工具,装备也很简单,服装五花八门,大多数人就简单地披着皮甲,外观就像一支民兵队伍,根本不像正规部队。
而姜术的这支大军,光负责后勤补给的部队就有数万之众,人族为何不需要粮食补给?他们平时究竟吃什么?这让姜术百思不得其解。
姜术一路上思绪万千,冷不丁被部下的话打断了,“启禀大酋长,前方就是白玉关了。”听罢,姜术仰首向前方望去,远处见有一座城池高然耸立。
姜术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前方地势平坦,便命令前锋部队在此设营。
牛头人部队正在安营扎寨之时,突然白玉关的方向响起了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姜术便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些人族军队打仗真是毫无章法可言,我方尚未扎营,后续部队还在行进中,难道这些人族此刻就想出城决战?
气归气,这可是行军打仗,容不得半点闪失,姜术丝毫不敢怠慢,急忙下令一部分士兵继续部署扎营,他则率领前锋部队来到了阵前,列好阵势,等待人族大军出城。
可是城内的号角声响了许久后,却始终不见人族出城。姜术气得火冒三丈,觉得被人族戏弄了,正想撤回大营歇息之时,却见白玉关城门忽然徐徐开启,人族大军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