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同样暴雨的一天,南方镇子一个小酒吧中。
“喂红发小 妞,叫你呢,过来,过来……”
一个糙汉子赤着胳膊,用粗糙的手招呼着一个服务员,同桌的两名汉子一脸坏笑。
被叫唤的女孩子一袭红色短发,一个月前刚满十四岁。十四岁,正值女孩子的青春发育,其中一些早已亭亭玉立,眼前这位就是。
她叫妮娜.维克多,在酒吧打工快两年了,家境贫寒让她早早步入为生计奔波的行列。
尤其在那个众生皆“平等”的机遇——成人礼之后。她被测定出没有天赋,短暂失落后,她没有太伤心。
这不,她已经打工养活自己两年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威逼着婚事,越来越急切。毕竟乘着好年华,嫁个能改善家庭的人,对穷人来说是件大事。
(成人礼:十二岁时天赋测定,之后可以订婚,14岁可以结婚。贵族通常会延迟,但穷人大都在14-18岁之间)
若有条件不错,对自己真心好,长得还过得去的,傻子才会拒绝。可这一切又上哪去找?
她懂事很早,明白眼前那些男人:要么玩、要么骗、大都只是想占便宜而已。这不,刚刚那个没事找事的就是。
妮娜没有搭理他,可那汉子仗着他是个武者,硬要鸡蛋里挑骨头。
这里只是普通酒馆,不是赏金据点,闹事的人天天有。她只能赔笑了事,任由对方揩上几手油,要不是这里的老板有一定背景,这些武者只怕会更嚣张。
妮娜带着憎恶的心飞速走开,今天晚上她又得好好洗洗才行,那些人的手,真恶心!
也许是见多了男人丑恶的脸,她偏爱看手,往往通过一双手便能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蓦然,妮娜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盘子跌落,杯子打碎一地,周围起哄声一片。
她撞的是个人,一个穿着铠甲、带着武士徽章的人,在这里,武士可是高级别的存在。众人只道,这个小女孩又要面临一场“劫难”。
一双精致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的女仆服前,轻轻地抹掉了她身上的食物残渣,有条不紊地取出一面干净手帕,擦拭着她身上的酒水,一声磁性又温柔地话语,直入妮娜心神,“没事吧,小妹妹!”
妮娜这才如梦初醒,来不及欣赏令以让她心旷神怡的一切,赶忙抬头道歉,不然得罪了这样穿着的人,哪怕一句话,她都可能失去工作。
抬头那一瞬,眼前出现了一张俊美的容颜,带着淡淡笑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配上金色秀发,像极了王子。
那一刻,她忘记了周边一切,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就像是第一次高 潮,举足无措到忘乎所以。
妮娜就这样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是的,她感觉自己恋爱了,原来男人可以这么干净,可以这么有教养,可以这么温柔,可以这么的帅!
一个月后,叫盖文的男人离开了,带走了妮娜的一切。留下了她仅剩的这具空壳,还有那句‘你等我,我会回来的,一定娶你’。
一等四年,这期间,妮娜坚守着一切。
因为那一切都是盖文的,为此,她得罪了很多人,失掉了工作,和父亲也闹得不可开交,没有人能让她放弃希望,尽管历时了四年,她依旧相信,他会回来的。
如果唯一有什么可以改变她的,那便是父亲,他那本不硬朗的身体,又因为女儿的倔强,倒下了,本不富裕的家庭再次负债累累。第五年,若再不嫁人那便成了‘老女人’,以后的生活会更艰难。
终于,她妥协了,家庭债务还清了。可她的心灵乃至身体,从未得到过安慰,哪怕是一丢丢。
对方是个年近七旬的失独老头,和她们家相比,算是有些钱财,有些知识。
老头并不是那种急需发 泄身体欲 望的男人,而是需要发泄心理上的欲 望。尤其失独后,妻子又离去,他恨女人。
如果他有精力大打出手一番,没准会好一点。但老头孱弱的身体,并没有带来任何好处,相反只会迫使他使用更虐 待的方式。
此后两年间,妮娜充分了解到,那样的男人,比直接索要身体的男人更可怕。
但她没有放弃,凭借极强的耐心、聪明的脑子,愣是将老头所有的藏书都看了一遍,自此她渐渐了解了这世界。
于是,每当老头想要某一种反应时,她总能反着来,去刺激老头。为此她受了很多折磨,终于换来了老头脆弱内心的全线崩溃,连带一起崩溃的还有他的残躯。
是的,妮娜赢了,但仅是如此!
老头的财产一分钱也没留给她,全部立下遗嘱给了一个八竿子才沾到边的远亲,而她获得唯一的东西,是一个名号——“克夫扫把星”。
之后得到了自由?不,没有!她本以为,只要换个男人,肯定不会更惨。
这一次是个精壮的汉子,中阶武者。
于是她明白了,原来,老头那样的内心是可以和精壮外表融为一体的。这次的壮汉有着不错的体能,老头做不了的事,他都能做、还能翻倍做、超长做,做完还能赠送一套组合拳,尤其在酒后,干完了打、打完了干,那叫一个任性。
这一次,比拼身体、熬死弱者的方法显然行不通了。
妮娜知道,再这样下去,先垮掉的一定是她,没准那时,精壮的汉子仍“毫发无损”。
她开始偷学武艺,并等待时机。
终于,在一个顺从又缠绵的夜晚,她终结了对方的生命。两个月后,她也终结了对方在体内的残留。
至此,她不愿意再按女人常理的命运出牌,她逃离了那地方。
虽然自信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但她不再愿留在那个满是悲伤的地方。她不想再像个妇女一般生活,尤其是必须找个男人的生活。
她迈入了冒险者的行列。
她依稀记得的盖文的话,住的应该是北方。
但北方好大,而她离开时,唯一的行礼只有那条盖文的手帕。
每当夜来临的时候,让她痛到窒息的是那个手帕,最后仍给她信念活下来的还是那个手帕。
她要当面质问盖文,为什么她长发及肩的时候他没有回来?为什么骗了她!尽管如此,她依然留着长发,似乎只要这样,盖文还有可能回来。
尔后4年多的北方游荡生活转瞬即逝。
至此,她成了我们第二章出场的妮娜小姐,那样一个美丽动人、风情万种的高阶女武者。
……
雷在闪,雨在下。
她的身体终于不再爬动,十指嵌入地下,双眼没有闭上,她依然想要看着这个世界,她想要弄明白,是不是贫穷的人真的不能走错一步!
只是有一点遗憾,她再也无法知道,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子盖文,他家族的姓氏——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