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行让人给其木格了一件干衣服,就不再去管这个被宠坏了的公主。他把那个断了腿的俘虏叫了进来,给他喝了一碗热汤,然后就问库伦城的情况,并说如果实话实说,就饶你不死。
这个俘虏求生欲很强,很快就和盘托出。
原来乔修远推断的没错,库伦城里此时只有不到4000人马,其他大部都往库伦以西去了。至于攻打哪里?这个俘虏并不知道。
不过恩琴本人就在库伦,库伦还有不少大炮,和几十挺机枪。刚才在河边与李志行战斗的,基本都是各部王公们的人马,首领就是乌兰其木格。至于那个石桥,也是乌兰其木格下令炸毁的。
妈的!这个臭女人!
李志行就让把这个俘虏押下去,给点吃的,再给他治治腿。那个俘虏感恩戴德的下去了。
雨还是没有停,李志行带了乔修远、郑玉琨,到个营帐看了看。营帐里一片泥泞,水在地上流淌,志行叮嘱大家烤烤火,喝点热汤,防止感冒。又吩咐玉琨安排警卫部队,不要被敌人趁雨偷了营。
到炮兵那里一看,大炮早已罩上了炮衣。志行就满意地点点头,这是宝贝,不要出了差错。
到了河边,王汉杰正在亲自指挥工兵冒雨抢修石桥。但雨很大,抢修十分困难,问了一下进度,王汉杰说估计明天中午前能够完成,志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一耽搁就是十几个小时呀!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等待。
等天快亮的时候,玉琨忽然来报,由于河里涨水,有一道浮桥被冲走了,石桥刚被修好的部分也坍塌了一段!
雨还很大,李志行带了乔修远急忙冒雨赶到现场。河水汹涌,还在往上涨,工兵们进到河里,根本就稳不住,抢修工作基本无法进行,而另一座浮桥也岌岌可危。
李志行邹着眉头,命令暂时停止抢修,将另一个浮桥也拆到岸上,防止又被冲走。乔修远则建议部队往高处转移,免得发水被淹,志行点点头同意了。
李志行心情极度烦躁,回到营帐走来走去,近三十个钟头里,他只休息过两个小时。
他睡不着,这里耽搁的每一分钟,都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
冷风吹在湿衣服上有些发抖,二旦急忙给李志行端了一碗热汤,并拿过干衣服让志行换上。换过衣服,喝了热汤,志行暖和不少,但仍然走来走去,焦躁不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师叔,要不你先休息一会,这雨说不定明天就停了。”二旦看着李志行的样子,担忧地说。
“我睡不着!”
应该说李志行并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但收复外蒙是李志行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恩琴他倒不担心,他最担心的是苏俄!俄国人出了重兵,一旦让苏俄占领库伦,再控制了活佛,外蒙18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就有可能再也收不回来了!
到了那时候,他李志行就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他心中的焦躁无处发泄!
李志行的烦躁不安,引起了账外的刘绣娘也十分担忧,她悄悄地与二旦商量。
一会,二旦进来,手里拿了一个水壶,说“师叔,你想不想喝一点酒?”
“什么?军营里不是不允许喝酒吗?你怎么带了酒进来?你是不是又偷着喝酒了?”李志行忽然停下,大声严厉地问道。
二旦急忙解释“没有!师叔,我绝对没喝!是刘少尉怕你休息不下,让我去弄了一点来。”
“嗯?绣娘让你弄的?”,刘绣娘是李志行的机要秘书,随军掌管志行的私人电台。
这时候,刘绣娘也进到军帐,急着解释道“少爷,是我让二旦去弄的。你这样可不行,后面还有大仗要你指挥,你休息不下怎么行?你就少喝一点,睡一会,让二旦替你看着人。”
“你……!”,李志行指着刘绣娘刚要训斥,却见眼泪在刘绣娘眼眶里打转,就叹了一口气说“下不为例。”
刘绣娘一听,赶紧低着头出去了。
刘二旦将酒给李志行倒了一杯,李志行一尝,火辣辣的,这酒度数可真高!就惊讶地问这酒是哪里来的?
二旦解释说,这是军需处那边给飞机和汽车准备的备用燃料,怕汽油不够临时用的。这是参谋长的主意,在张家口的时候买的。
这个乔修远!
李志行又喝了一口,一线热辣从嗓子眼一下掉到胃里,这酒真他妈够劲!
废话!这本来是要当燃料的,快赶上工业酒精了!
于是李志行“滋滋”地喝了起来,边喝边思谋后面的作战计划,一会喝了多半壶。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恩琴派出去的队伍到底去了哪里?这很关键!这样就可以算算自己的时间是否还来得及?另外,库伦城里的防务情况到底如何?对,估计那个格格知道这些知道!
妈的!这个臭女人,要不是她,老子的大军估计已经快到库伦了!
于是李志行让二旦将乌兰其木格押来问话。
乌兰其木格还被绑着,一副桀骜不驯,一进军帐就怒目瞪向李志行。李志行刚说了一句“我现在问你……”,乌兰其木格就“呸!”的一下,差点啐到李志行脸上。
李志行大怒,喝了一声“跪下!”
乌兰其木格却耿着身子不跪,被二旦在腿弯里踢了一脚,才重重地跪在地上。
李志行大喝,“老实点!”
不料乌兰其木格扬起脸,大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是土谢图汗部的格格!我父亲是土谢图汗部的大汗,你敢把我怎么样?”
李志行一听,气极反笑,扬扬手让二旦出去。
然后走到乌兰其木格面前,说“尊敬的格格,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了你。”
不料乌兰其木格却又“呸”的一口,这一下直接啐到李志行脸上!并大声说“你不赶快放了我,我父汗一定会带人把你们全部杀死!你的人马一个也逃不出这大草原!他们的头一定会被一个个砍下来插在木桩上!”
李志行擦了一把脸,盯着乌兰其木格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对我来说,你比牛羊身上的臭虫强不了多少!”
乌兰其木格身份尊贵,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她,她非常愤怒,立刻抬起头骂道“你有胆量现在就杀了我!呸!你这个卑贱的东西!”
“啪!”的一声,乌兰其木格被重重地抽了一个耳光。
“你竟敢打我?”乌兰其木格怒吼,挣扎着要站起来。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李志行冷冷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你再敢这么嚣张,我现在就杀了你祭旗!”
李志行双眼通红,像一头野兽一样盯着乌兰其木格。
不料这女人竟然不怕,还挣扎着要踢李志行,被李志行抓住衣服,一把轮倒在地上。
乌兰其木格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她在地上挣扎着往起爬,口里叫骂着“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头猪!”
“MD,就是你这个臭女人!害的老子耽搁在这里!就是你这个臭女人!勾结外国人出卖自己的祖国!我让你再嚣张!”李志行怒不可遏,冲上去抓住乌兰其木格的衣领,又开始扇耳光。
而乌兰其木格则疯狂地挣扎着,撕咬李志行。
此时工业酒精已经发作,又加上乌兰其木格言语的刺激,李志行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撕扯中,乌兰其木格胸口的衣服被撕破,一片白皙的丰腴猛一下露了出来!
乌兰其木格挣扎中的身躯,仿佛是一团魔火,一下点燃了李志行的兽性!于是李志行恶向胆边生,欲从心中起,他一把抓起乌兰其木格的头发,把她摔在行军床上。
李志行的此时行为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乌兰其木格这才开始害怕,她惊恐地喊道“你要干什么?”
可李志行已经失去了理智,乌兰其木格的衣服很快就被撕的支离破碎,白皙而丰腴的酮体显露出来。随即,在密密的雨声中,传出乌兰其木格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这种惨叫伴着李志行的怒吼,持续了很久很久。
刘二旦这个警卫团长,在自己的长官、自己的师叔最危险的时候,没有去阻止他,只是将卫兵布得更远了一些。这家伙应该被撤职!
渐渐地,李志行的怒吼发声了变化。
“睁开眼睛看着我!现在,我问你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老实回答!”
“是!”传出乌兰其木格的一声惨叫。
“恩琴的大部队开到那里去了?”
“沿色楞格河往北去了!”
“他想干什么?”
“他想切断环贝加尔湖铁路!”传出乌兰其木格的叫声。
“去了多少人马?快说!”
“啊!10000人!”
忽然听见“啪”的一声!接着只听见李志行怒吼“你敢说谎?他们明明向西去了!”
“啊……!那是为了迷惑恰克图的红俄!”
“库伦城里有多少大炮?”
“12门!日本四一式,布置在圣山上的西口!啊!啊!”
……
李志行这个极度无耻的人,这时候竟然开始刺探情报!而可怜的乌兰其木格,在李志行畜牲般的攻击下,大脑近乎空白,各种秘密脱口而出。
但李志行这货似乎还不满足,又大声斥责“你说,是不是你炸了桥?”
“是我!啊……!再也不敢了!”
可李志行又开始问大炮“库伦城里有多少大炮?”
“12门!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啊!日本四一式的,布置在圣山上的西口!”
“去色楞格的军队带了几门大炮?”
“21门、还有37挺机枪,10000人都是骑兵!啊……!”
……
李志行似乎生怕乌兰其木格说谎,这些问题翻来覆去地问了几十遍,所以吼叫声和惨叫声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另一座营帐里的刘绣娘,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痛苦地流下了眼泪,但她默默地,不敢发出声音。
很久,声音停歇。
又过了一会,李志行走了出来,似乎很疲惫,低着头,轻声吩咐二旦将乌兰其木格带下去,仍旧绑着,但吩咐对她好一点。
于是,披着一身李志行军服的乌兰其木格,被带走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嘴角淌着血。
李志行的酒终于醒了。他一个人彷徨在营帐里,痛苦地低着头,他在痛恨自己的堕落,痛恨自己的粗暴,痛恨自己的无耻!
是的,李志行其实比他自己想象的还无耻!
雨还在下,密集的雨声和偶尔的雷声,掩盖了李志行刚才的恶行,但内心的悔恨他永远也无法抹去!难道,自己真要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军阀?
李志行独自坐着,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良久,乔修远来了。
一进营帐,乔修远发现李志行好像苍老了10岁!正痛苦的坐在那里发呆。
乔修远坐了下来。
“瑶圃,我犯了大错!”李志行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马上对乔修远痛苦地说到。
“啊?怎么了?”
“我犯了禁令!我喝了酒,刚才还欺辱了一个女人!我完了……”,李志行简直要流下悔恨的泪水。
乔修远一看,马上摆手说“哎,打住!打住!你不就是玩了一个女人么!”
“可她是一个蒙古女人……”,李志行原本自以为纯洁的人生观被刚才的行为毁了!他也毁坏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原本,在他了解的情报中,外蒙算是一个“乱交社会”,女人都很开放。所以在看到乌兰其木格丰腴的酮体时,他甚至还在恶毒地想“这女人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男人滋养!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但没想到,乌兰其木格竟然是个处子!
李志行现在极度悔恨,极度不安,正处于信仰空白的状态。如果棍子喇嘛此时对他说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喇嘛教,可惜棍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错失了良机。
不料乔修远说道“不就是蒙古女人么?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我在外国游历的时候,什么女人没……”
“啊?”李志行惊讶地抬头。
“啊,那啥,你刚才是不是问到了重要情报?”乔修远急忙转换话题。
李志行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将情况告诉乔修远。
乔修远听后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天助我也!正之,你刚才立了大功!”
李志行这也才反应过来,心里变得好受些。
为啥?因为刚才乌兰其木格所说的恩琴的情况,对我方非常有利!
恩琴10000人马沿色楞格河往北,必定是去切断贝加尔湖以东的西伯利亚大铁路。那里的铁路线上,有三个不大的城市,距离库伦约400公里。
这里面,有一点十分关键!
因为色楞格河其实离恰克图并不很远!如果没有猜错,苏俄在恰克图集结部队,肯定是要抄恩琴的后路!
红俄和白俄仇深似海,红俄一定会先解决白俄,然后再进军库伦,这样不仅减轻了我方军队的压力,也为我们赢得了时间!
其实李志行本该早就想到这些!可由于刚才太忙,没来及细想,这下一想明白,马上两眼放光,立刻满血复活,要与乔修远一起到河边去看看情况!
这时刘绣娘去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肉汤,低着头让志行喝了再去。
李志行一见刘绣娘,脸立刻红得发胀,低着头说“放着吧。”,声音比蚊子还小。
刘绣娘“嗯”了一声,就低着头出去了。
等刘绣娘走后,乔修远笑笑说“快喝吧!补一补。”
“你……!”李志行刚想骂乔修远,不过很快又低下头,大口将肉汤喝了,与乔修远一起走了出去。
在这里,我们交代一下导致李志行犯了严重错误的重要原因,就是那个“误判”的问题。
李志行为什么会有外蒙是个“乱交社会”的判断?
其实,李志行的情报也没错。此时的外蒙,对男女关系非常随意,可以说近似是一个“乱交社会”。但李志行误判的地方是,乌兰其木格并不是个平民,而是个格格,乱交在平民中比较普遍,但在贵族中要好一些,至少乌兰其木格不是。
外蒙平民喜欢乱交?不能说喜欢,其实广大劳苦人民是被逼的。
为啥这么说?这其实完全是由之前的满清统治者造成的。
因为满清规定:家有3子,两子出家;家有8子,7子出家。也就是说,不管你家生了多少个儿子,只能留一个在家传宗接代,其他都去当喇嘛,理由是喇嘛十分尊贵,大皇帝要让最多人的享受尊贵的待遇。
这真是一条恶毒的绝户计!所以,勇敢的成吉思汗的子孙越来越少,以至于外蒙18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人口仅不到65万。
这种做法造成了另外一个严重后果,那就是蒙古女人严重过剩,找不到丈夫。
所以,蒙古女人一般对男人来者不拒,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男人就行,如果能留下孩子更好!以至于,草原上的很多孩子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管他是过路人还是喇嘛!族群能延续就是万幸!
另外还造成一个恶果,那就是草原上梅毒流行。连活佛本人也中了招,鼻子都烂了!所以李志行的随军物资里,其实带了大量的德国606,这是治疗梅毒的特效药!汉堂出品,药到病除!
咦,李志行的军队带那么多治梅毒的药干什么?
咳咳,你不要误解,李志行的军队纪律严明,并且早已向大家讲过在草原上发声这种事情的危害,绝对不会有人敢去欺凌妇女!但总是要有备无患不是?这才是一个合格管理者的思路。
呸!还绝对不会?李志行不就刚欺凌了乌兰其木格?
啊,那啥,咱不说这个了,咱再说一下远东共和国。
你……!
咳咳,这个远东共和国呢,是苏俄于1920年4月所成立的,名义是上一个“资产阶级民主国家”,目的是在苏俄与日本之间建立一个缓冲国,以打消日本人出兵西伯利亚的借口,因为日本人打的旗号是为“防止被赤化”。
而库伦往北的恰克图等地,此时其实并不与苏俄直接接壤,而是与所谓的“远东共和国”接壤。
还有,狄风所侦察到的队伍,在名义上,其实都是远东共和国的军队。为了防止日本找到发动战争的借口,苏俄的大军都在贝加尔湖以西,并不进入远东共和国。
不过远东共和国其实直接受苏俄操控,连傀儡政府都算不上,大部分政府人员都是布尔什维克党员,只是拿了几个资产阶级代表来装点门面。
这是伟大导师列宁的高超谋略,苏俄此时不愿意与凶残的日本发生战争。
这就是李志行即将对垒的苏俄军队的一些背景情况。
雨似乎小了一些,王汉杰又在指挥工兵修桥,看李、乔二人过来,就赶快上来说“师长、参谋长,根据营里的老蒙古兵说,这雨就快停了,我一会再搭两座浮桥,队伍很快就可以过河了!”
两人点点头,便准备召集人进一步研究作战计划。路上,乔修远仿佛不经意地问“正之,那个女的是干什么的?”
李志行垂头丧气地说“是个俘虏,你也见过,就是那次咱俩在火车上见的那个女的,原来她是土谢图部汗王的女儿!唉,这下可铸成了大错!”
乔修远一听非常惊讶,“是她?”,随即又低吟了一句“土谢图汗部?土谢图的公主,倒也不错。”
“你说啥?”
“啊,没什么。”
两人便去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