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宜!”
我突然喊出声来,而且热切的期盼着在我的喊声过后柳朝宜能够缓缓地出现在门前。我看到老赵在门口听到我的呼声后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关上了门。
正是老赵的这个细节的动作,让我无比确信门外的的确确有一个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站在门外的目的只有一个:监察屋子里的情况。
如果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这个所谓的副首很可能只是一个傀儡,或者门外的那个人职位更高,而且对于我的情况也十分在意,毕竟能够逃避这台机器的读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此想来,这个人不应该是柳朝宜,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职位等级上来看都不应该是她。
“你可以提你的要求了。”副首平静的说。
我将思绪收回,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后,也十分冷静的看向副首说道:“我没有任何要求了,我会全力配合你们。”
鹊山中柳朝宜口中提到的“大脑切片”现在看来确实是可以实现的事情,不管怎么权衡,我都应该配合她所在的这个组织。
“你可以说出你知道的全部吗?”副首问。
这个问题乍一听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仔细想来却觉得他是在隐约提到我思维封印的情况,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老叶那边肯定不会泄露这个信息,他也没有机会,剩下的就只有从柳朝宜那里获悉这个情况了,难道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的特殊情况了吗?
“你果然是个多疑的人。”
我看到副首说话的神色较刚才有了很大变化,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也许我的表情控制能力有了很大的下滑,也许是我过分犹豫,停顿时时间过长,总之,被他抓住了要点,一眼看穿。这种感觉与我而言简直比被看光了自己裸体还要难受。
“不能,但是那一部分你已经掌握了。”这句话既是我的回答,亦是我的强势回击:固然你的眼光老道、毒辣,可我也不是白混的,从你短短几个字的问话中我已经知道你得知了柳朝宜记录仪中的信息,你也不必和我耍这种心机手段。
我又接着说道:“我既然说会全力配合你们,就不会打折扣。”
副首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点了点头,说道:“我并非在试探你,更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需要验证,因为即便是你、我、甚至赵教授也不能够完全了解这台机器的运行原理,和你的‘思维封印’,所以必要的验证是不可避免的。”
不得不再次提到,这个人的气场十分强大,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有一种信服感在里面,我点点头,以示回应。
“你很敏锐,也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不会很累。你说得对,早在直升机接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拿到了鹊山内所有的记录信息,当然也包括351号的记录。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口中所说的‘精神免疫’和‘思维封印’绝不会是天生的,而且极大可能是在你承接了鹊山任务之后才得到的能力。这对我们的研究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而这项研究的意义重大到是你不可想象的,所以我需要你全力配合。”
尽管副首的话语中有些臭屁,但仍能够感觉到其中的重要程度,我反复搜刮大脑中的回忆,梳理着每一个节点,唯一的变数就是在那间黄金屋中,我在那间黄金屋中遇见了那九个诡异的人,那九个甚至不需要阳光和空气的人!并且自己仓皇逃离了那里,那句警告声时至现在仍旧无比清晰的萦绕在我的大脑中:不要摘下头盔!
是的,我摘下了黄金头盔,活着逃出了黄金屋,但是我也失去了那一段的记忆,再醒来时,我已经身处病床了。
“你想到了?”副首敏锐的目光让人联想到锋利的手术刀。
我十分郑重的点点头。
“但是你无法表达。”副首继续说道。
再次看向他,眼神中已经表明了意思。
副首收回锋利的眼神,看向门口说道:“准备吧!”
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看去,只是我看不出任何端倪,也许是单向玻璃,也许是有监控探头,屋内人的一举一动,任何声响都逃不过被监视记录的命运。
“要干什么?”我问。
“我们将尝试通过潜意识表达的方式让你表述出信息,你可以理解为催眠,但其实完全是两种事物,我们的技术更深入,更科学,这些年来我们对大脑的研究也是取得了一些进展的。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对你的大脑进行切片的。”
对于最后一句,我想翻译过来的意思应该是:不做完各种人体实验,我们是不会弄死你、解剖你的。别人不好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出任何事来,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门打开,两名身形健硕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看步伐显然是军人,面向副首时只是行了简单的注目礼,这也是保护重要人物的一种方式。之后便对我摆出了请的手势。别无选择,我也只好在二人的引导下向前走去,走到门口时,我迅速向两侧看去:墙外确实是有走廊般大小的空间,向前延伸,尽头处是一道紧闭的大门。墙壁并非如我想象的是单向玻璃,也没有什么屏幕,站在这里的人也许只是在等候屋内人的指令,也许只是一个看门的,也许只是我的疑心病又复发了。只是高傲的自信让我不肯低头,即便是向自己低头,门外刚刚一定有人。
这次转移没有将我的眼睛遮住,那两个人一前一后押送着我,从走路的姿态看得出身体的高度协调性和极具爆发力的肌肉,不要说制服,就是想在这两个人的控制下逃脱也是极为困难的。便不去想这些,随遇而安吧!现在担心的除了柳朝宜之外,还有老叶他们。尤其是江清月,无论是怎样的天才,毕竟也是一个新手,经验上的不足和心理素质的欠缺始终是无法通过天赋弥补的,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极为诡异而危险的,一路上状况频发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新手的任务。
二人先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几乎在立定的同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出现在眼前,身上罩了一件宽松的白色大褂,个子几乎和我一样高,脸上的皮肤白皙紧致保养的很好是那种风韵犹在的味道。
“请进吧!”
虽然说了“请”字,可女人的声音却有种命令的口吻,脸上表情冷峻让人想起“冰山美人”这个老掉牙的词汇。
我回头看了一眼,副首或是那个疯狗并没有跟过来,看来这是对我的又一轮人体试验了,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一步跨进屋内,沉重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