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的门口,一个年轻男子跪在门口,边磕头边和守卫们说:“大爷,我是秦王府小舅子的哥哥,白星。您行行好,去通报一声。”
“公子年龄尚小,我们得和王妃通报。”其中一个守卫道。
“有劳您了。”白星垂眸,掩住眼眸中的精光。
来之前,他早就打听到,白霜这两天在组织劳什子百姓护城队,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王府。
白枫那小兔崽子,他定要想办法弄到手。
他要叫白霜明白,至亲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什么滋味!
母亲崔氏和姐姐白月在去边关的路上,惨遭凌辱,不幸香消玉殒。
白星恨,恨透了白霜!若不是这个死女子,他还是昭勇将军府最得意的长子,他的母亲和姐姐也不至于惨死。
若不是瓦剌人将他从书院救走,他早就沦为边关低贱的奴隶,或者像母亲与姐姐那般,成了刀下魂。
门口只剩下一个守卫,趁他无防备,白星洒出药粉,成功将他放倒,再把他拖到一旁的角落。
紧接着,他快步走入秦王府。
“请问俏姐姐,白枫小公子何在?我是他的哥哥,今日来看看他。”白星拦下一个丫鬟,笑着问道。
一张俊脸温润如玉,举止翩翩,直看得丫鬟红了脸。
丫鬟垂眸道:“小公子在清风院,一直走,前方的水池处左转,就能到了。”
“多谢俏姐姐。”白星作揖,笑道。
转过身后,白星收起笑容,一抹冷意涌上眸子。
白枫正在练字,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唤他,“枫儿。”
他推开窗一看,发现唤他之人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白星!
“哥哥,是你吗?”白枫拉开门,惊喜地跑上前。
“枫儿,是哥哥啊。”白星摸着白枫的脑袋,笑道:“许久不见,枫儿长高了。”
“哥哥,你去哪了?”
白星蹲下来,“哥哥担心自己连累你和霜姐姐,躲起来了,辗转来到了西安。这不,一听说你们在这,我立马就来了。”
“哥哥,你没事就好了。”白枫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个哥哥和继母继姐不同,是真的待他好。
从前在白家,只要哥哥从书院回来,定会给他带糖葫芦或糕点。
“枫儿,想吃糖葫芦吗?”
“想!”
“哥哥带你去买糖葫芦吧。”说着,白星揉了揉白枫的脑袋。
白枫想起了廖先生的叮嘱,迟疑道:“哥哥,我还是待在王府吧,先生说外头乱。”
白星笑了笑,“枫儿,糖葫芦就在旁边那条街,离王府很近。再说,你是不信哥哥吗?”
白枫着急地摇摇头,“不是,我信哥哥,哥哥是好人。”
闻言,白星神色微滞,但片刻后,复仇的恨意还是冲破了那一丝愧疚。
白星牵着白枫出了王府,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白枫有些疑惑,“今儿怎不见守卫大哥?”
话音刚落,一块带着怪味的帕子捂上了他的口鼻。他疑惑地看向白星,还没说出口的话,淹没在渐散的神识中。
“枫儿,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姐姐白霜太狠心!”白星抱着白枫上了候于一旁的马车,马蹄急急地奔走在石板路上,只留下渐渐远去的哒哒声。
白霜正和廖先生商量着应对措施,王府的守卫来报,说一个自称为白星的男子前来求见,如今正在王府门口候着。
“不好!”闻言,白霜大惊,赶紧往王府里赶。
可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白霜回到王府,看到空荡荡的大门,不详的预感愈加浓烈。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跑到清风院,只见房门大开,枫儿已不见了踪影!
“枫儿!枫儿!”白霜惶恐之际,不断地呼喊着白枫的名字。
廖先生找到角落里被迷晕的守卫,满含沧桑的双眼顿时红了,枫儿那娃娃定是被掳走了。
他紧握双拳,暗道:“枫儿,师公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军营中,赵禛刚给受伤的手臂撒上金疮药,属下突然焦急地闯入帐中,“启禀殿下,苏赫巴鲁在外头叫嚣,说我们要是不投降,他便杀了您的小舅子!”
“什么?!”赵禛一急,扯到了伤口。
他忍着疼,一把拿起缨枪,冷厉道:“迎战!”
凛冽寒风中,沙尘飞扬,大周和瓦剌的兵马对峙着。一瞬间,剑拔弩张。
“赵禛,你好好看清楚了!这个小娃娃可是你的小舅子?哈哈哈哈哈!”苏赫巴鲁说着,爆发出一串极为嚣张的笑声。
隔着沙尘,赵禛看到了苏赫巴鲁身前的白枫,一张小脸凝满惊恐。
赵禛冷冷道:“瓦剌的首领真是好本事,打仗打不过,就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来要挟本殿下!”
苏赫巴鲁狠狠地拧了拧白枫的胳膊,骂道:“小子,快哭!快叫你姐夫投降!”
白枫忍着痛,含泪喊道:“姐夫,别管我!杀了他,就算替我报仇了!”
他年纪虽小,但也懂什么叫尊严。
赵禛忍下泪意,大喊道:“白枫,你死后姐夫一定会厚葬你。”
说罢,他鼓足气,大喝一声:“杀!”
苏赫巴鲁没想到赵禛竟不管他小舅子的生死,当即便把白枫扔到地上,啐了一口唾液,骂道:“小兔崽子去死吧!”
那么多的战马,一旦踩中白枫,他定活不了。赵禛见状,心焦地迎上前来。
缨枪凌厉出击,刺倒了好几个围过来的瓦剌士兵。
赵禛一边焦急地策马上前营救,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岳母大人,请务必保佑枫弟!”
战马嘶鸣,风沙乱扬,白枫慌乱地躲着、跑着。
苏赫巴鲁看了眼赵禛,怒喝道:“他奶奶的,中招了!围住秦王,将他拿下!”
一个马蹄扬来,眼看就要踢中自己,白枫举起手中的匕首,慌乱地扎向马腿。马儿受伤,挣扎着倒地。
赵禛一个弯腰,眼疾手快地将白枫捞起来,放在身前。
“枫弟,你没事吧?”他急切地问道。
“姐夫,我没事。”白枫抹了把泪,哽咽道。
赵禛骑着红鬃烈马,避开几个瓦剌士兵的追击,趁机将白枫扔给其中一个大周士兵,急喊道:“带着他离开!”
风沙扬起,赵禛与红鬃烈马配合默契,一支缨枪两双马蹄,阻击了好几个追上来的瓦剌士兵。
苏赫巴鲁气愤不已,挥舞着大刀砍向赵禛,刀刀狠辣。
赵禛举着红缨枪,镇定应战,一个回马枪,刺向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躲闪之时,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好不狼狈!
可就在赵禛回身时,旁边一个瓦剌士兵砍向了他受伤的手臂。
吃痛之际,苏赫巴鲁的大刀架上了赵禛的脖子,哈哈地对天笑道:“大周的秦王不过如此!”
“殿下!”大周的士兵焦急地喊着,欲赶来营救。
“别管我,杀出血路,把守好我们的阵线!”赵禛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