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沫儿提心吊胆,生怕纳兰云骞是穆寒穿越过来的,能认出她。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纳兰云骞,好在他的脸上除了诧异再无其他,“哦?闻所未闻,愿闻其详。”
看到纳兰云骞不知所云,容沫儿悬着的心放下大半。如果他真的是穆寒,知道我也是穿越过来的容墨,若想对我不利,凭借现在纳兰云骞的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演下去,除非他吃饱了没事儿干。
容沫儿神色有些舒缓,顿时物理课代表上身:“就是说,月亮是绕着地球转的,哦,地球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然后呢,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月亮不能发光也不能发热,我们能看到它是因为它能反射太阳的光。月亮在绕地球运动的过程中,相对于太阳、地球的相对位置不断发生变化,于是便有了阴晴圆缺。”
纳兰云骞微怔,须臾,笑了笑:“哈哈,有意思的很!姑娘果真是世外高人,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讲。” 也不知道他是不懂装懂,还是根本就当它是个笑话。这也不能怪他,在这个年代,没说容沫儿疯了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纳兰云骞伸了伸衣袖,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容沫儿,“前几日在宫外偶然看到的月季香囊,想起来是姑娘的最爱,便顺手买来了。”
这只香囊小巧精致,边边角角都是用金线缝的,针脚细腻整齐,一看就是极品做工,私人订制。香囊周身都散发着蔷薇的香味,没有玫瑰浓郁,却比玫瑰多了一缕清香。
容沫儿心想这不是和穆寒一个套路吗?又送香奈儿又送爱马仕,最后卷了钱跑路了,我都怀疑当年那些奢侈品会不会是高仿。难道他是穆寒的前世?
“奴婢不敢。” 容沫儿果断拒绝。
纳兰云骞笑容依旧,道:“不过是一个香囊,不算私相授受。难道还要我先送给云嫣,再让她赏赐予你?”
“这......”
纳兰云骞收起了香囊,故意道:“行吧,那我叫家妹......”
“算了算了,还是别打扰娘娘的雅兴了,多谢公子。” 要是让纳兰贵人和春桃知道了,问东问西,更麻烦。
看到容沫儿收下礼物,纳兰云骞的笑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快到钟粹宫了,容沫儿总感觉和他一起走很不自在,问道:“公子不回去看晴常在的舞蹈吗?”
纳兰云骞微笑道:“我看还是这月亮,哦不,是太阳的光好看些。”
容沫儿忍不住被逗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不得不承认,她喜欢高富帅,喜欢才思敏捷又有幽默感的男人,若不是有前车之鉴,她恐怕早就被纳兰云骞偷走了芳心。
容沫儿拿着披风一回到乾清宫,就听到皇上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他发丝凌乱地瘫坐在龙椅上,架起一只腿,虽然坐没有个坐样,但那威严之气毫不遮掩地宣示着他天子的身份。
“赏!哈哈,中秋佳节,佳人作陪,百家争鸣,朕心甚慰!皇后安排今晚的宴席,劳苦功高啊。”
皇后微笑,那张嘴横跨了大半张脸,道:“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皇上一手搭在支起的腿上,一手枕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说:“今年新选的秀女很不错。想一想,朕也有好一阵子没晋封旧人了,纳兰贵人入宫有几年了?”
皇后听后眼神一暗,皇上这么说分明是要晋封纳兰贵人,只是碍着自己的面子没有直说。皇后自知跟皇上作对百害无利,与其像个怨妇一样抱怨阻拦做无用功,不如顺水推舟,卖皇上个人情,还能留个贤明的名声。
“纳兰妹妹进宫已经三年有余,该晋一晋位分了。还有景嫔,从潜邸就一直默默陪着皇上,也该封赏了。”
皇上点点头,仿佛是在成皇后之美,道:“那就提纳兰贵人为兰嫔吧,景嫔晋为景妃,册封的事情就交给皇后了。”
“臣妾领旨。” 皇后温顺地领旨,虽然微笑,但却是皮笑肉不笑。
兰嫔兴奋极了,道:“谢皇上恩典!”
景妃一脸感激地望着皇后,她其貌不扬,又没有子嗣,这么多年一直不得盛宠,能升到妃位全靠皇后刚才的一句话:“谢皇上恩典!谢皇后恩典!”
春桃拉着容沫儿开心地跳了两下:“太好了,主子是嫔位了!”
容沫儿却在心里想,这是给个枣儿再打个巴掌呀。一般男人在外面有了人,会对自己的妻子更好,以弥补心中的亏欠。皇上看上了晴常在,就去封赏纳兰云嫣,堵住她的嘴以免她闹事。皇上想封赏纳兰云嫣,就先夸奖皇后一番,让她主动提册封一事,真是把皇后的脾气吃得死死的。
晚上,纳兰贵人兴高采烈地回了钟粹宫,“快给本宫准备准备,皇上今晚定是要来我这儿!”
春桃比兰嫔还要激动:“是是是!恭喜兰嫔娘娘!”
兰嫔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沐浴、采耳、修面,一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含苞待放。她换上一袭深粉红印花软缎,细腰曼妙系着深红攒花长穗丝,青丝如墨一般垂到腰间,小巧白皙的双足上挂的金脚链叮叮作响,像是在急不可耐地呼唤皇上。
她等啊等,等啊等,樱桃小嘴越撅越高,苏合薰香也换了一炷又一炷,还是没见皇上的身影。兰嫔的心情逐渐从期待到烦躁,道:“小包子,你去打听打听皇上怎么还没来?”
“喳。”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小包子蹑手蹑脚地回报:“禀告娘娘,皇上......皇上今晚不来了。”
兰嫔偏头一惊,双手攒住了袖口,道:“不来了?处理朝政去了?”
包公公不敢直视兰嫔,畏畏缩缩道:“皇上......皇上半道儿去了晴常在那儿。”
兰嫔大怒,辛辛苦苦打扮一番却等来了个寂寞:“什么?!皇上刚给本宫晋了嫔位就去了那个小贱人那儿?”
奴才们齐齐下跪,“娘娘息怒!”
兰嫔冷笑道:“哼哼,他这是要堵住我的嘴啊!花无百日红,皇上果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吗!”
春桃心急道:“娘娘您不能这么想啊,皇上只是一时新鲜,晴常在根本就比不上娘娘风华绝代啊!她都入宫两个多月了,皇上这还是头一回宠幸她呢。咱们主子入宫三年,皇上不还三天两头就往这儿跑嘛!”
春桃的说辞说服力不够,纳兰贵人依旧横眉冷对,气得咬牙切齿。
容沫儿加了把火,理性地分析道:“娘娘您别忘了,他们孟家男丁稀少,可是娘娘的兄弟叔父们可都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啊,皇上断然不会冷落了您!”
这句话说到了重点,黑别人黑得有理有据。春桃也帮腔道:“容沫儿说得对,咱们纳兰家家大业大,就拿两位公子来说,他们玉树临风,一文一武;再看孟家,九代单传,晴常在那混蛋哥哥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娘娘您别生气了,若是哭皴了脸,以后还怎么面圣啊?”
兰嫔眼眶微红,咬着下嘴唇,道:“他当真只是一时兴起?”
春桃:“肯定的!主子快休息吧,已经一更天了。”
纳兰贵人闷闷不乐,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搞得宫女太监们也不知是该退下还是继续跪着。
良久,纳兰贵人突然站了起来,正当奴才们以为她又要摔东西时,她冒出来一句,“沫儿,上一碗牛奶木瓜,本宫饿了!”
中秋宴席玉盘珍馐,纳兰贵人光顾着嫉妒孟晚晴,看到她就反胃,没顾得上吃。刚才又生了一肚子的气,消耗不少卡路里,一时间竟觉得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