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聊聊吗？”
一如既往的以沉默代替拒绝，李原夜绕开她准备继续往前走。
“你和那个女的就能聊吗？”
这句话让他顿住脚步。
“不想当众难看的话就跟我去那边聊聊吧。”
「那边」指的是客栈的茶馆。
或许就此把话彻底说清也好——抱着这样的想法，李原夜跟方珊珊来到茶馆。两人选择一个角落的座位，同服务员表明只需基本的茶水。
“说吧。”
“你知道我要找你聊什么？”
“大概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方珊珊的眼神变得幽怨。“那个女的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她有名字。”
虽然不喜欢商青瑶，但李原夜也不喜欢方珊珊的没礼貌。可对此刻的方珊珊来说，这句回答无疑更加刺激她的情绪。
“真好，你这样冷漠的人居然也会帮别人说话，看来关系不止是住在同一个小区那么简单吧？”
李原夜脸色一沉。
“这一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很清楚不是吗？可你一直没有给过我任何回应，我们的关系依旧和陌生人一样。我以为你就是那种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但那个女的出现后我才意识到我错了。如果你不喜欢我，能不能讲清楚？”
“我不喜欢你。”
“——你！”
女人的逻辑有时候很奇怪，李原夜着实无法理解方珊珊这种心态，明明他这一年就没表现出任何喜欢的迹象却还要他亲口说。既然问题被主动抛出，他便顺水推舟了。
“你喜欢商青瑶？”
“……”
不喜欢正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又在李原夜脑中生成——如果回答喜欢，或许可以让方珊珊彻底死心，不必再让她把大好年华浪费在自己身上。
“你犹豫了？”
“喜欢。”
“什么？”
“我喜欢商青瑶。”
如李原夜预料，方珊珊听到这句回答，脸色顿时被怒火熏得涨红。
“为什么？她比我好在哪里？”
依旧穷追不舍啊。
李原夜在心底深深叹气，女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复杂。
他跟这个社会接触得越深，类似的感悟就越深，也越觉得他逝去的妻子仿佛真正的天使。
“她比你年轻，比你漂亮，实力也比你强。”
虽然很不想这样说，但对方珊珊最自信的三个点展开攻击似乎是唯一让其死心的办法了。
“李原夜！”
“已经够了吧，别让自己太难看了。”
见方珊珊一副还要多说的样子，李原夜的耐心彻底被磨净。他冷冷地撂下这句话，随即起身离去。
“……”
他走后，方珊珊独自在座位上痛苦沉思。
半晌，方珊珊终于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躲在大门外的李原夜看到这里，才放心地继续前往寻找房间的路程。
“对不起。”
他默默在心里念着，甚至不能当面说，否则就会给方珊珊留下念想。
妻子死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不可能再与任何人产生情感上的关联。
找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后，李原夜才发现没有拿门卡。
“还得去找老王吗？”
他轻轻叹息着，不想再走动了。
住宿区被设计成类似四合院的样式。
四周是房间与走廊，中间则是一座竖有假山与喷泉的花园。李原夜依靠在护栏上，看着花园内的游客们来来往往，不禁想起与妻女同游户外的时候。
时过境迁，一晃便是数十年。
因为他的愚蠢，妻女被强盗入室杀死。
每晚都会重复的噩梦，时刻警醒他不能忘记夙愿。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哪一天走到尽头。
唯一清晰的目标便是裁决世间所有的罪恶以及为妻女报仇。其他的事，一概与己无关。
“——李哥！你果然在外面进不去啊哈哈哈！”
李原夜扭头，看到王正梁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开门吧。”
“嘁，你都不好奇我干嘛去了？”笑容瞬间褪去，王正梁像个孩子似的嘟嘴。只是他这副形象与这种可爱的表情着实不搭，让人略感恶寒。
房间内部非常宽敞，阳台被设计成落地窗的样式故而采光也很好，整体卫生也显得干净整洁——李原夜倒是不讨厌这种地方，可惜他不会真的睡在这里。
“啧啧，这么好的风景不来一根可惜啊！”
王正梁在李原夜后面进房，看到明亮的环境以及窗外的蓝天，被他称之为特殊情调的烟瘾立即就发作了。从他手里接过一支烟并点燃吸上一口后，李原夜才问：“你把商青瑶送到她的房间去了？”
“我就知道李哥肯定关心青瑶妹妹的嘛！”王正梁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的习惯是把这种心思藏起来，但有的时候还是得表示表示喔~刚刚青瑶妹妹可难过了！我花老大劲才给劝好的呢！”
“……”
原因自然不是王正梁说的这样——商青瑶被分配到和方珊珊住一间，而李原夜从刚刚跟方珊珊的谈话里已经察觉到她对商青瑶抱有十分强烈的恶意。
李原夜有点后悔，因为现在才想到这一层——他先前不该用刺激性的方法让方珊珊死心。就这样让她们住一个屋檐下的话，以方珊珊的个性，单纯天真的商青瑶这两个晚上一定不会好过。
“李哥？你想什么呢烟都没怎么抽……”
“没事。”
算了，她们会怎样根本无关紧要。
李原夜深拔一口烟，随即又问：“待会几点集合？”
“下午都是自由活动不用集合啦，晚上的话是6点到客栈外边的草坪集合野餐，吃完饭就可以泡澡咯！”王正梁回答。“现在还有两个小时，要不咱们去打个台球消磨时间？”
“嗯。”
“噢耶！”王正梁兴奋地握拳，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那要不要把青瑶妹妹也叫着一起？”
“不用。”
“好吧。”
见李原夜的态度不容置疑，王正梁不想扫台球的兴致，只好放弃叫商青瑶的念头。两人来到客栈的台球区交钱开台拿杆，正要酣畅淋漓地展开对局，王正梁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卧槽！诚哥？”
被这样称呼的男人猛地转身，确认是王正梁后也大吃一惊，“卧槽！老王？”
随后，他们都问出相同的话——
“你怎么会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