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
李原夜总算想起来有这样一种名词可以形容商青瑶。美少女于餐桌上风卷残云十几样食物的画面，某种程度上也具有相当的震撼力。
“啊……真好吃。”喝下最后一口柠檬茶，商青瑶终于心满意足地靠在墙上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又对李原夜憨笑着说。“嘿嘿，谢谢你啊原夜~你也有乖乖把面吃完呢，真好！嗝~”
“……”
这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啦，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啦！”
“……”
总有一种决心似乎被践踏，而后又被对方捡起来扔回的错觉。李原夜轻轻叹息着，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这种黄毛丫头拿捏。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需要更多修行。
“好吧。”他说。“首先我承认，我就是你们说的——”
“诶等等！”
“又怎么了？”
“小心隔墙有耳！我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先！”
“不用，我已经把这里和外界隔绝起来了。”
听到这里商青瑶先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地喊道：“——哇！这种事也做得到吗！太厉害了！啊我这个音量应该也听不见吧？”
“……能坐好么？”
“是！”
简直无语至极。
尽管答案应该已被商青瑶知晓，但李原夜还是把刚刚的话重新讲述了一遍，直到「黑夜侠」三个字说出来为止。
过程中，商青瑶仿佛闪着星光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李原夜。
“那么最后的关键在于，你必须要替我保密。”他很认真地看着商青瑶，眼神难得没有冷漠。“我说一点，如果你泄密对我而言也没有损失，最多就是离开龙州市，但这样一来那些还未来得及清除的罪恶就会继续肆无忌惮。”
“我能问个问题吗！”
李原夜说完后，商青瑶立马课堂发言般举手。
“……嗯。”
“嘿嘿~”商青瑶兴奋地搓着手。“首先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会保密！就算是为我自己——所以我想问，以后你再惩奸除恶的时候能带我一起吗？”
“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商青瑶深知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
“好吧……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对警察很不信任啊？”商青瑶眨着眼问。“你刚刚那句话的字里行间充满这种感觉，一旦你离开，那些罪恶就会继续肆无忌惮，你没考虑过警察会把它们解决掉吗？”
“……”
噩梦在脑中闪过一瞬。
李原夜神色阴沉下来。
“我相信他们能解决，但罪恶不会原地等待正义降临。”
“可你也没办法保证每一次都能及时解决吧？”
“……”
“总会有受害者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你会对裁决罪恶这样执着？”
这个刹那，李原夜突然发觉商青瑶的内心好像没有表面看起来简单。她提出的问题很尖锐，答案会有但很复杂，李原夜没办法立即组织出回应。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有超能力所以想要肩负这种责任，会不会有些傲慢呢？”
“该走了。”
肩负责任的理由李原夜当然不会告诉她，只要得到保密的保证就好——已经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等等！”
“还有事吗？”
“真的不可以带我去现场吗？我好想近距离看你惩戒那些坏人的样子！当然——偶尔能让我也出点力就更好啦哈哈哈哈！”
商青瑶的眼睛很好看，黑黑亮亮像两颗发光的宝石，夹杂恳求的意味过后显得更为楚楚动人。
“我不是英雄，你跟着我也不会被当成英雄。”李原夜依旧冷声拒绝。“而且我做的事不是儿戏，也更不想分神保护你。”
“呜呜呜好吧……”商青瑶长叹一口气，彻底放弃了，可马上又振作精神地说。“那我们再做个约定吧！”
“……”
李原夜沉默以对，希望商青瑶能识趣一些。
可如果她懂得识趣，也就没有现在的场面了。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商青瑶摆摆手笑着说。“虽然你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会及时裁决罪恶，但希望在我遭遇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及时赶到！”
这样的约定吗？确实不算为难。
李原夜点点头，“好。”
回公司的路上，商青瑶还在问东问西——关于网上盛传的那些由黑夜侠解决的案件，她想了解更多的细节，不过李原夜在刷手机没怎么回答，基本敷衍了事。
“李哥——”
绕过地铁站的出口后，李原夜听到王正梁嘹亮的呼唤。
随后很快，这名中年胖大叔就一脸怒容地朝这边奔跑而来。
商青瑶是第一次见到王正梁，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以为他这副凶相是来找麻烦的，便挺身挡在李原夜前面，同时张开双手大喊：“原夜快走！我来对付他！”
“……”
戏精附体了。
李原夜没搭理她，等到王正梁过来后说：“刚好我有事找你。去篮球场那边说吧。”
“啊？喔！”
被顺势带着走了——王正梁突然就忘记自己要干啥了。
商青瑶还保持着那种双臂展开的护食姿态，独自于风中萧瑟。
“你们等等我啊！”
公司楼下有个篮球场。
平常饭后李原夜就会过来打篮球，但偶尔也会坐在旁边的亭子里休息。坐下一人点燃一支烟后，他说：“我刚看到公司群消息，这周末会组织去木花天池泡澡团建。”
每当出现这种样式的对白，王正梁就清楚对方的意思了。
“又要我帮你跟老板请假？”
“嗯。”
性格孤僻，不喜欢集体活动——虽然是李原夜亲口说过的理由，但和老板关系再好，王正梁也不愿意总做这种事。关键他很想和李原夜一起去泡澡。
“李哥，这次要不就一起去吧。”
李原夜微微蹙眉，对王正梁投去疑惑的目光。
“都秋天了，泡澡多舒服啊！”
“那我自己跟老板说。”
“哎呀那怎么行！老板最注重员工人文关怀了，你自己去说他会在心里记你一笔的！”
“那你去。”
“哎呀我不去！”
“总之我不会参加。”
这样的对话持续进行将会没有尽头。
王正梁无奈地叹气，看来还是只有妥协了。
“——原夜你为什么不参加啊！泡澡多有趣呀！”
以为事情不会有转机的王正梁，突然听到仿佛天使一般的声音——商青瑶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李原夜身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眼睛。
“你怎么又跟着……”
“诶李哥，这妹子就是你们部门今天新来的吧？”看到美少女出现，王正梁瞬间换走沮丧的状态，幸福的笑容洋溢于表。“果然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你好我叫王正梁。”
李原夜把头转向一边，毫不掩饰对王正梁的嫌弃。
“喔——大叔你好有眼光啊！哈哈哈哈！”商青瑶却非常受用的样子，跟王正梁用力握手。“我叫商青瑶，大叔你看起来也是很有魅力的那种啊！”
果然就和预期一样，是臭味相投的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