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泉柏见胡金枝乐意地答应了 , 又犹豫了一下说: " 这个人我已经找好了 。但是 , 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明白 , 她来了以后只能跟你帮忙做家务 , 不能当保姆用。"
胡金枝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头 , 保姆就是保姆 , 怎么不能当保姆用呢 , 她的心里打 了一个结。”难道 ……" 她暗暗吃了一惊 , 过去听到关于真泉柏与花蕊的一些风言风 语 , 她没有看见过 , 只不时在他的面前敲敲钟 , 认为是别人妒忌他这个院长故意造的 谣 , 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花蕊死了 , 风也干净了 , 她的心也安宁了 。但是 , 现在真泉 柏突然提出来找一个保姆回 , 并且不能当保姆用 , 这个女人与他是么关系呢? 她不敢 往下想 。过了一会 , 胡金枝又叹了一 口气说: " 你也晓得 , 我到这个家来是来报恩的 , 到今日为止 , 在我胡家的亲戚六眷中 , 都说我这条路走对了 , 我也因为这个家而骄傲 , 其他的话不说了 , 你看着办 , 再怎么样你得给我一条路走。"
真泉柏知道胡金枝发现了他话里没说明白的东西 , 也不愿挑明了让她伤心 , 便认 真地说不管怎么样 , 这个家还是你的 , 就是万不得已我们要离婚 , 你也不离开这个家。
胡金枝见真泉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 眼泪不由自主地一下子流了出来 , 她万万 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 。但是 , 叫她反抗她觉得力不从心 。在这个院子里 , 大家对 她的恭维她很清楚是因为自己身后有这么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家族 , 更因为自己身边有 一个执掌着这个家族大权的男人 , 如果自己离开了这个家 , 失去了这个男人就一切都 完了 , 连回娘家去的面子也没有了 , 更可怕的是自己舍不得五个她看做宝贝一样的儿 女 , 一旦没有了他们 , 她的命也就没有了。因此 , 流了一 中午眼泪的胡金枝最后暗暗打定主意 , 忍受着真泉柏给她带来的一切苦痛 , 把眼泪往心里流 , 用自己的最大努力来维护着这个家的圆满 , 在人前笑着做人。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 她没有问 , 认为 是自己哪一点没有做好 , 让丈夫不满意 , 或者是自己的身体不好 , 让他得不到从女人 那里该得到的满足。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 , 真泉柏也放下了心 。他也在心内定了一个调 , 如果胡金枝不 能容忍 , 就离婚 , 这个家留给她 , 自己搬出去另过。
这天下午下班后 , 真泉柏叫庞师傅把他送到了城里 , 直接到他给汤丽买的商品房 楼下停了下来 , 打发庞师傅回了家 , 吩咐他明天早晨来接他去上班 , 庞师傅答应了 , 调了车头 , 向回家的那条路慢慢走了。
真泉柏已经给汤丽打了电话 , 汤丽也忙了一下午 , 买菜做了晚饭 , 只等他来 。听 见楼下的汽车声 , 她连忙打开门 , 站在楼梯口等真泉柏上来 。上了二楼的真泉柏见汤 丽已经打开门在等自己 , 高兴地对她笑了笑 , 汤丽说了一句么样不留庞师傅吃了饭再 走呢? 真泉柏回了一句叫他回去好 , 便同汤丽一起进了门。
汤丽没有花蕊那样含蓄又媚态万千 , 更没有花蕾那么爱得轰轰烈烈 。也许是艰苦 的生活让她忘了欢乐 , 她对真泉柏感激的成分多 , 至于将来会与他怎么样 , 她没有想 过 。因此 , 她也没有花蕊和花蕾那样对真泉柏热情洋溢 。更多的就像一对老夫妻一样 , 走到一起平平淡淡 , 对他关爱的成分比情爱的成分多。
吃过晚饭以后 , 汤丽打开电热水器烧了热水 , 叫真泉柏先洗了澡 , 接着自己也洗了 , 一起相拥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真泉柏见是说话的时候了 , 便对汤丽说家里孩 子多 , 胡金枝一个人忙不过来 , 叫她过去帮忙照顾一下 。汤丽听了吃了一惊 , 说那怎么行 , 你把我带到那个家去了 , 不是不打自招你在外边有女人了? 尽管现在我的儿子在学校里住读 , 我一个人闲在家里也没有事做 , 去帮个忙应该 , 只是我与她都在一起 , 日子怎么过 。
真泉柏叫她不要操这些心 , 说自己已经跟胡金枝商量好了 , 她已经晓得 了我在外边有女人 , 同意了 。汤丽吃惊地瞪着大眼 , 看着真泉柏说: " 你好大的胆。"
真泉柏一笑说这算得了什么呢? 都什么年代了 , 有几个男人在外边没有相好的? 没有 人大惊小怪 。汤丽说你是大男人 , 我都听你的 , 只要你说有得事就有得事 。她答应明 天与真泉柏一起到荣恩堂药坊去 , 但是会产生什么后果她不知道。
其实真泉柏走的这也是一着险棋 , 花蕊的死让他的良心受到了的谴责 。花蕾的疯 狂让他感到更害怕 。看着花蕾那不舍不弃的样子 , 真泉柏更感到了会给自己甚至整个 大家庭带来巨大的灾难 。但是 , 要摆脱花蕾不是件容易的事 , 对这样非常的人必须用 非常的手段 。他左思右想以后 , 想到了把汤丽带回药坊去 , 就是牺牲胡金枝也要让大 家晓得他带一个女人回家了 , 使花蕾打消与戴孝荣离婚与自己结婚的念头 , 等过了这阵风头后再说。
吃过晚饭以后 , 胡金枝招呼几个儿女洗了 , 让他们看了一会儿电视以后都叫他们 睡觉去了 , 说明日都还要上学 。孩子们都听话地上了床 。胡金枝也进了卧室门 , 坐在 床前呆呆地等真泉柏回来 。过了好久 , 还不见真泉柏的影子 ,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 手机 。正与汤丽相拥着躺在床上的真泉柏接通的电话 , 电话里传来了胡金枝轻言细语 的声音: " 他爸 , 你的事还没办完呀? 天黑这么久了 , 你早点回来。" 真泉柏支吾着 "嗯" 了一声 , 也轻轻说了句: "我今夜不回来。" 电话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 过了好久 , 真泉柏才听见轻轻的一声响 , 手机里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汤丽靠在真泉柏的怀里 , 瞪着大眼看着他 , 问他要不要紧 。真泉柏放下手机 , 说 了句睡吧 , 伸手关了床头灯 。大街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嘈杂声让他一 时没有了睡意 , 眼前又出现了胡金枝那泪流满面的脸 , 他想象得到胡金枝今夜会彻夜不眠 。但是 , 这 个过程迟早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