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不会死于马下,却常常会死于石榴裙下。
这天的傍晚,被折断了头上双角的白玉关城主苗传义终于回到了马鞍城,一进城,即就被带进了内城的大酋长府邸。
无角将军苗传义哆哆嗦嗦来到大酋长议事厅,正准备将书信呈给姜术,却看到姜术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脑袋上的断角看,吓得他一个趔趄,急忙跪倒在地上连声求饶。
旁边有一名牛头人太监急忙将书信从苗传义的手中拿过来,上呈给了坐在大酋长宝座上的姜术。
姜术读完信后,面无表情地将信递给姜博。姜博看了信后,点了点头道:“苗将军,白玉关是如何失守的?”
苗传义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姜博听完后道:“苗将军,你辛苦了,下去好好养伤吧。”
苗传义见自己没有被治罪,千恩万谢,然后狼狈地逃出了议事厅。
姜术凝视着苗传义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碎钢牙,若不是此前姜博提醒他,刚刚继位不久应实施仁政,以笼络人心的话,此刻他早已拿这个苗传义开刀,恨不得立刻拿起弓箭,将这个姓苗的射个透心凉才能解心头之恨。
姜术仇恨这个苗传义是有缘由的,当年他驻守天门关的时候,就与白玉关的城主张玮不对付。天门关周围的几个城池几乎都是金牛旗的,是专门用来看住他的。此前他借机斩杀张玮后,张玮的副将苗传义当了城主,这个苗传义仍然来自金牛旗。
虽说现在五大旗合并,但当年的老账还在。苗传义走后,姜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大酋长宝座上起身,来回踱着步:“九弟啊九弟,这个苗传义把我们牛头人族的脸面都丢尽了,不杀他祭旗难以立威。本想新账老账跟他一起算,你却让我忍着,为什么?”
“大哥,你现在是我族的大酋长,要大度一点,切不可意气用事。你上次提议解散五大旗,老六他们反应冷淡,反抗情绪很浓,现在部队的旗帜虽然统一,却仍然各行其是,各自为政,原来金牛旗的这些家伙对我们阳奉阴违,还是只听老六的指挥。”
“你的意思是这次给老六一个面子?”
“不错!苗传义是老六金牛旗的爱将,这次这家伙丢尽了我们牛头人族的面子,杀了他还嫌脏了我们的手。我们这次就卖老六一个面子,把姓苗的留给老六,让老六去处置他。”
“这个苗传义要是我火牛旗的话,我非把这家伙活剐了不可。九弟,又是这个共康前来捣乱,他还单独向我发起挑战,说两族的战士们不必刀兵相见,由他和我之间来一场单打独斗,败方跪地俯首称臣。”
“大哥,我听说这个共康勇冠三军,上次出使共由氏族的高元率领我族40余名勇士,结果却在森林里被这共康一人打的满地找牙,所以大哥切不可与其单挑,上了他的当。”
“他叫上门来了,我怎能不应战?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无传闻中那么厉害!去年我率部跟他的部队交手,中了他声东击西的诡计,就是遗憾不曾与他正面交手过,此次正好可以与他一决高下。九弟,人族到底有多少兵马来犯?”
“大哥,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据这个苗传艺所讲,开始的时候我方以为人族只有几万骑兵,所以才冒然出城迎战,结果发现人族至少有七八十万骑兵。”
“这怎么可能?人族虽说已经统一,但就算把两大人族的军队全部加起来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兵力,他们难道连守城的官兵都派出来了吗?”
“大哥,在姆大陆就属我们牛头人族和人族人口最多,人族比我们还能生,即使他们每年纳贡那么多的人祭与劳役,但他们的人口并没有减少多少。所以这个苗传艺虽说夸大了数字,但有一点很确定,就是此次人族肯定是大兵压境。”
“九弟,这个苗传艺为了免受处罚,肯定会虚夸数字,你估算一下,人族到底有多少兵力?”
“七八十万打个对折,我估计人族少说也有三四十万人马。据悉,南部的飞云城也传来消息称有人族的大军前来攻城,据说也有一二十万。所以我估计,人族此次两线作战,至少应该有五六十万人马,而且都是骑兵。”
“60万骑兵?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倾巢而出?你要知道,现在可是春播时机,他们派这么多人马前来挑衅,难道连春播都不管了?何况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驼马?”
“大哥,共由氏族是游牧民族,主要在森林里狩猎与采摘。如今人族统一,原先拜火氏族可是盛产良马的地方,他们当然有这么多驼马。”
“可是据我所知,拜火氏族有大片的良田,共由氏族虽然统一了人族,但原先的拜火氏族肯定不服,共康竟然不管不顾春播,宁肯让良田荒废,为了报一己私仇,驱使这么多兵马来袭,我看他离灭亡不远了。”
“大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一年之计在于春,共康这么急不可耐地想与我们决战,足见他报仇心切。心浮气躁乃兵家大忌,我建议我们不要出兵,只需紧闭城门不出,跟他们打消耗战,等他们粮草不济的时候自然会撤军的。”
“不行!他们都打上门来了,我们闭门不出,显得我们怕他。我们牛头人族什么时候怕过卑微懦弱的人族?况且我新任大酋长,若是当缩头乌龟的话,我如何立威?谁还会怕我,谁还会拥护我?”
他们正在议论着,此时有一名牛头人太监进来禀告道:“启禀大酋长,段贵妃让您过去呢。”
姜术听罢顿时眉开眼笑,打了个哈哈:“九弟,现在时间已晚,我那后宫的贵妃们都等着我呢,我也要去春播了,哈哈哈哈。你也回去歇息吧,明早请通知老六他们来这里开会。”说完,便转身急不可耐地离开了议事厅,直奔后宫而去。
自姜术当上了大酋长后,已故大酋长姜黎的那些爱妃都被他纳入后宫。兄长死后,嫂子嫁给弟弟在牛头人族内部乃极为稀疏平常之事,而并非什么乱伦。
姜术尤其对姜辛的母亲段雪情有独钟,封段雪为贵妃,每夜都要宠幸段雪,沉迷于酒色之中。
姜博看着姜术匆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权利是一杯美酒,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游戏,没得到时天天想得到它,可是一旦获得后很快就会上瘾沉醉其中,这杯美酒便成为毒酒,腐蚀着权利的拥有者。”
姜博想起当初的大哥姜术是何等的雄心壮志、睥睨八荒,可自当上大酋长之后,那个志在四方又心怀天下的姜术就不见了,如今的姜术眼里只有那后宫的温柔乡,权势与美色消磨着他的壮志。
“真乃悲哀!人族这次入侵来得正好,我原本建议大哥避战,但看来还是要怂恿他出战,这样才可以让他重拾战斗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