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相处,小女孩已经和燕青山玩熟了,燕叔叔叫的很甜,燕青山还会将她扛在肩头举的很高,刘氏在一旁欣慰地笑着,然后眼神一黯,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燕叔叔,前面就是我家了,我爹这么久没见到玉儿,肯定会想的!”刘玉儿伸出干净白嫩小手,用力指着前方已经渐渐有了人影的方向。
“是啊,你爹好样的!”燕青山笑着回她,眼中却有一丝愧疚。
“恩,我爹武功也很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燕叔叔厉害!”刘玉儿握着小拳头,似乎在脑海里比划着两人到底谁厉害。
“自然是你爹厉害,燕叔叔这就是三脚猫的功夫。”燕青山说。
“不,你们都厉害,能打倒坏人的都厉害!”
随着越走越近,已经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是那街道口却看到几个甲胄兵来回巡逻,每进去一个人都会进行盘问。
“那几个士兵是你们衙门的吗,上次怎么没见到?”燕青山问刘氏。
“燕大哥,那不是我们衙门的,我们衙门的衙役可没这么精神。”刘氏道。
燕青山略作思索,没再多问。
很快,三人就被两个甲胄兵拦住,“从哪儿来的?”一个甲胄兵问燕青山。
“冯知县冯大人呢?”燕青山反问。
“不该问的别问。”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厌恶。
看来不是冯知县的人,或者说,朝廷的人已经到了,燕青山便道:“燕青山,从江陵城来!”
那甲胄兵一愣,随脸上涌出一抹狂喜,又很快被压下,不动声色地说:“跟我来,别声张!”
燕青山点点头,看来朝廷来的人已经从宋石口中得知了自己,这样也好,省事。
两人从一侧的小路离开,此时,一个小摊旁,一个青衣小厮远远看着两人离开,又看到身后的妇人和小女孩,脸色一变,也匆忙离开。
燕青山跟着甲胄兵一番周转,直接来到了衙门,而此时的衙门原来的衙役已经不知道被发配哪儿了,衙门里光秃秃的,几人一路不停来到后堂,一个蓝衣中年男人正在堂中来回踱步,双臂环胸,皱起的眉头将他的心中的烦闷彻底显露。
“大人!重要线索!”许青出声打断。
张文忠停下,看向手下带来的人,三十左右年纪,皮肤略黑,五官如雕刻,身材壮实,明明是一个简单朴素的汉子,却让张文忠看不透,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似乎埋葬了无数的故事,那有些憨厚又正直的面容又让他有了一丝好感。
许青继续解释:“大人,这就是您说的燕青山!”
张文忠回过神,脸上一喜,不禁问:“你就是燕青山,那旁边这两个是?”
“刘绍元的夫人和女儿!”燕青山平静地回道,然后打量起眼前之人,一脸的正气和威严、再加上直接扣押冯知县的雷霆手段都让他对眼前之人产生了一丝信任和敬重。
张文忠一听,顿时身形一颤,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再掩不住激动之色,“坐,坐下说!”
许青离开后堂,张文忠坐一边,燕青山和刘氏母女坐另一边。
“你们为了这灾银一事吧!”张文忠开门见山。
“不错!”燕青山回道,紧接着问:“不知道大人权利有多大?”
张文忠一愣,道:“陛下以下,凡违我大周律法者,俱可办!”
燕青山点点头,虽然他这多少有点吹牛皮的水分,但是一个小小的安宁县衙绝对不在话下,然后对着刘氏道:“东西给这位大人吧,他会为安宁的百姓做主!”
刘氏没有主见,只能听燕青山的,从怀里摸出一些册子和账本起身递了过去。
张文忠翻阅起册子和账本,脸色随着翻阅不断变换,翻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不断下沉,“砰!”一声巨响,旁边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刘氏连忙抱住快吓哭的刘玉儿。
“可恶,混蛋!”张文忠脸色黑的像锅底,握紧的拳头青筋虬结。
“许青!”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许青匆忙进屋。
“抓人,拒捕者,视为藐视皇威,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许青一惊,连忙回:“是!大人!”
待许青离开,张文忠看着眼前之人,拱手行礼,郑重地说:“燕侠士,想必这母女二人由你一路护送,张某再次替百姓谢过!”说完,深深鞠躬。
燕青山连忙上前扶起,对于爱民之官,他也十分敬重,道:“张大人,我虽是江湖人,但也是大周人,能为百姓做事是我们的福分。”
张文忠看着燕青山,豪迈之气顿显,双手抓着燕青山肩膀,“燕兄弟,今日事务繁忙,等明日一早,那边有个什么紫云楼,本官设宴,请你喝酒!”
燕青山本想婉拒,猛的想起一件事,下意识看了眼刘氏,刘氏正低头抱着女儿,抱的很紧,隐隐能看到她抽动的肩膀,小姑娘则是眨着好看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他们,并未察觉母亲的状态。
“好,到时候见!我还要办事,不耽误张大人审案!”燕青山拱手说。
“好!”案子有了眉目,张文忠也很高兴。
“燕大哥,玉儿跟着你吧!”刘氏突然抬头,被水雾弥漫的眼睛里带着哀求。
刘玉儿不解地问:“娘,你要和我分开吗,还有我们不是要去找我爹吗?”
张文忠转过头,选择了逃避,这小女孩以后该如何处理,他也很头疼。
“刘夫人,今日不行,明日可以吗?”燕青山虽然揪心,但是他现在要去办的事情不适合带着刘玉儿。
“好,明日燕大哥帮我带着!玉儿,等会你先去睡觉吧,娘有事要办!”刘氏摸着刘玉儿的头。
“我爹呢,我不能找我爹吗?”刘玉儿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你爹他还要去很远的地方打坏人,暂时回不来。”刘氏编了个谎言。
刘玉儿没再问,只是低下了头,然后泪珠‘啪啪啪’掉落在地,她不是笨蛋,她明白什么是生死。
燕青山不愿再看,转身出了门,“明日一早,紫云酒楼见!”他头也没回,一丝血红从他眼眶缓缓升起。
出了衙门,燕青山加快脚步,直接出了安宁县,然后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是地图,记录着土匪们在山上的位置,他没有交给张文忠,因为这仇,他准备自己报!
一路狂奔,像一头凶猛的豹子,扎进了山林之中。
几座相邻高山的峡谷中,一处平坦处,错落排列着十几间木屋,很多木屋前面都挂着宽宽的大刀,屋子前面一大片空地上放着几张方桌,方桌下面还有些酒坛碎片和食物的残渣,三三两两穿着短衫的男人在屋前来回走动。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山林中的凉风不断吹来,男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禁道:“舒服,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喝酒!”
“哈哈,不错,头儿说了,今儿继续,放开吃,放开喝!”男人身边的同伴笑着说。
“听说朝廷派人来了,不会有危险吧。”男人有忍不住担忧。
“放心,等他们找到,咱们早逃的一干二净了,再说,若是来的人少了,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男人同伴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
“走吧,准备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