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月牙居。
神鹰门主谢连横负手而立,看着眼前忙忙碌碌准备宴会的弟子们,心情大好,现在他非常喜欢把双手背在身后,还尝试做出李四海那种冰冷高贵的眼神,只是却总是不得要领,让他颇为苦恼。
随后他又四处巡视了一番,最后走到角落一个房间门口,诡异一笑,推门而入。
“你猜我昨日见到了谁?”很快,谢连横略带轻佻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而在谢连横对面的是一黑衣女子,四肢都被铁链拷着,身上有些血污,听到声响的她微微抬头,眼睛里满是轻蔑:“见到我师父了吗?哈哈,你这狗腿子见到我师父,是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声音如黄莺般动听,却满是咒骂之语。
从侧面看去,女子琼鼻秀眉,脸型标致。
谢连横依然表情淡淡,然后摇摇头,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上前抬起女子光洁的下巴,却被女子甩开:“啧啧,当年风姿卓越、清丽无双的冷面仙子,乐莺,如今却成了一个满嘴污言秽语,人人喊打的丑八怪,这烈火山庄还真是害人不浅呢,若不是李掌门率我们屠灭了你们烈火山庄,还不知道你们会害死多少人,可怜、可惜、可悲!”
黑衣女子又将头抬起一些,赫然看到一块巴掌大的疤痕盘踞在她右边脸,丑陋、狰狞,无论多么美丽的一张脸,被这样的疤痕附着之后都会变得不堪直视。
她冷笑一声:“那年你办事不利,压榨百姓,被我师父知晓,一怒之下,将你踢飞几十丈,你趴在地上满嘴是血,像条癞皮狗,只会磕头求饶,头都磕破了,都生不起一点反抗的胆子。”
女子看着谢连横已经怒不可遏的脸,‘啧啧’两声,继续道:“谢门主,你还记得吗?要是不记得,我可以再提示你一些的,毕竟我师父揍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到这里,女子似乎心情大好,脸色都红润了些。
谢连横握着拳头,然后松开‘啪’狠狠地扇在女子光洁的脸上,女子脸上瞬间布满了血丝,嘴角有血缓缓流出。紧接着,谢连横然后眯着眼睛,凑上前,声音低沉又阴冷:“今日我会把你放在外面,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烈火山庄余孽有多可怜,我还会向他们讲述,曾经的你是多么的美丽,如今又是多么的丑陋,而这一切,都是烈火山庄害的,最后我会在你愤怒和屈辱的目光中痛快的结束你的一生,谁叫咱们....曾经也算是相识一场呢?你说对吧!”
女子对生死似乎早已看淡,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样,便低下头,也没力气骂了。
谢连横看着女子一动不动的样子,感觉有些无趣,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月牙居既有酒楼也有客栈,虽然天气炎热,月牙居却清爽如秋,周围绿水环绕,凉风习习,虽然价格昂贵,依然有大批的富商大官在此驻足留宿。
月牙居本是罗家产业,多年前本地的神鹰门势头正盛,强龙不压地头蛇,罗家便主动让神鹰门掺了一脚,如今罗家已经将自己人全部撤出,彻底成了他神鹰门的产业。
“如今有了这月牙居,以后有风险的事还是要适当撤去一些了,时间久了难免给人抓住把柄。”谢连横在在门口自语着。
这时,一个弟子匆匆跑来,打断了谢连横的沉思。
“事情办的如何了?”谢连横目视前方,淡淡地问。
“回门主,已经妥当,三个堂主,还有十几个一代弟子,再加上执法堂的庞长老,只要他敢来,任他背生双翅,也只能束手就擒。”那弟子笃定地说。
“不错,你下去吧,宴会开始以后,你们注意一些可疑之人。”
“是!”那弟子随之离开。
午时刚过,忙活了半天的众弟子们也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李川是神鹰门一名普通弟子,入门不到一年,为人老实,平时就做些杂活,也不怎么被人注意,存在感不高,现在活也做完了,就等宴会结束,他们过来清理打扫就可以了。
他们门主做事讲究,招待客人都是让门内的丫鬟和女弟子做的,跟他一起做活的其他男弟子都在找地方休息。
李川第一次来这里,四处溜达着,听说这里以后是他们神鹰门的产业了,难免有些自豪,他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幻想着某一天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大酒楼,人生也就无欲无求了。
不知不觉间,离开月牙居有些距离了,在林子里听着蝉鸣,吹着微风,让他不自觉的沉迷在了其中。
这时,一个男人缓缓向他走来,穿着普通,皮肤略黑,五官如刀刻,棱角分明,眼睛也很有神,‘应该是前来赴宴的客人’,这样想着,李川便主动笑着打了招呼:“兄台是前来赴宴的吧!”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男人点头看着他,问道:“你是神鹰门的弟子?”
李川道:“我是神鹰门的外门弟子,平时做些杂活,刚忙活完,随便看看。”
男人又端详了他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李川,敢问兄台名讳?”
“燕青山。”男人又问:“听说你们抓了一个烈火山庄的人?”
李川点点头:“若是我们门主说的不错的话,应该便是了。”
“那你认为烈火山庄的人都是坏人吗?”那男人似乎对这外门弟子有些好奇。
李川看着眼前男人,犹豫了一番,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太久远了,而且有时候见到的事情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只是听到的呢。”
“你倒是实诚,只是这样的话想必你在你们门内也不受重视。”
李川听到此,苦笑一声:“我在门内一年了,还是杂役。”
男人却没有顺着这话题问下去,而是话音一转:“离开太久的话,不会有人寻你吗?”
李川摇摇头:“宴会完估计都天黑了,到时候回去打扫就行,不会有人关注我们这些杂役的,估计他们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这样啊。”男人又盯着他看了看,李川被看的心里毛毛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兄台,要是没事,我就走了。”说完,李川便从旁边想要越过男人离开。
只是刚走出两步,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借你身份一用。”还没等他反应,脖子一痛,两眼一闭,躺了下去。
燕青山把这杂役的身体抬到一隐蔽处,将两人衣服调换,顺带把他的帽子也取下带在自己的头上,又撕了一块布塞进口袋。
“这趟浑水难免误伤,你就休息一阵吧。”燕青山在他怀里放了两钱银子,随后又在他旁边写了一行字,全部做完,燕青山开始在林子里继续转悠,他不确定谢连横是否还记得他的样子,他不敢冒险,准备在附近找个地方隐藏。
这一转悠,又让他发现了不少藏在暗处的神鹰门弟子,他们的衣着倒是比自己这杂役穿着好上一些,燕青山刻意避开那些人的视线,几番周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那是一棵粗壮的柳树,枝繁叶茂,距离月牙居不算太远,既可以遮挡身形,视线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