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冷冷看着倒地两人,也没了兴趣,将寒冰剑随手扔出,一旁早有弟子接住,迅速用白布将剑包了起来。
众人看戏已落幕,也都回去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三个掌门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寒冰剑也厉害,真是不虚此行,可惜那几人太弱,一边倒的战斗,差了些意思。”
“那一派掌门能弱么,还是那人太强了。”
众人议论纷纷,目送着李四海走回原位。
李四海刚坐下,谢连横就走了过来,奉承道:“李掌门神功盖世,又有寒冰剑在手,那几人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这未来几十年内,江湖之事怕是都要劳烦李掌门来决断了。”
听着这言不由衷的奉承,李四海神情自若,淡淡道:“谢门主无需自谦,本座今日便回绝寒宫,以后中原武林之事还要劳烦谢门主费心了。”
谢连横面上一喜,随后又叹了口气:“李掌门有所不知,在下功力尚浅,资质又薄,怕是难以服众啊。”
李四海冰冷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看着他:“无妨,本座自会帮你。”
谢连横眼睛一亮,忙行礼:“如此有劳李掌门了,日后若有差遣,谢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四海挥挥手,让他退下。
转而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人群,李四海起身喊了道:“在座的各位英雄好汉,李某有几句话要说。”
场面顿时安静。
“第一件事,本座承诺,那位公子和烈火山庄毫无瓜葛,寿宴过后,谁若找他麻烦,也与本座无关,但后果自负,与本座毫无关系。
第二件事,本座身居极北之地,拒此千里之遥,不便插手处理中原武林之事,若有难以抉择之事,尽可找神鹰门谢门主商量一二,谢门主武功高强,能力出众,可担此重任。好了,就这些。”一番话说完,李四海重新坐了回去。
此话一出,却在场内掀起了轩然大波,离火宗宗主丁赤双目喷火,因为他方才的挑衅之举就是拜谢连横所赐,如今他们几人不仅颜面扫地,却成了他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另一边的田老翁眯着眼睛,像是觅食的毒蛇,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天龙岛的人一脸平静,漠视着这一切,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岛主姬思若暗淡的眼眸里含着一丝穷途末路时的心如死灰,与他们刻意魅惑而做出的楚楚可怜不同,而是真正的柔弱可怜,这反倒让人想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
“师父,我们真的不再踏足中原了吗?”娇媚的姬可心走上前,垂着头,满是失落。
“唉,咱们势单力薄,在这里也是被欺负,何必自取其辱呢?”姬思若轻声回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无奈。
只有神鹰门弟子一脸激动,谢连横更是难掩喜色,只是他却不愿想,他最多能在一些二三流门派和小门散户上能说上话,那些真正的一流门派没人会理他,就像老虎给狼群找了个头,那狼也只能管狼,管不住别的老虎。
比如旁边的明月宗,依旧不看他一眼。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有人欢喜有人忧,很多中立的门派和散人都过了把戏瘾,神鹰门主谢连横成了面子上最大的赢家,也确定了寒冰剑和绝寒宫在江湖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只是本是寿宴主角的天木老人却被人渐渐遗忘。
无戏可看,陆续开始有人离去,云峰也觉着没趣,便要离去。
这时,谢连横的声音再次想起:“诸位好汉,莫急着离去,谢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声音里隐隐多了一些上位者的威严,众人重新坐了回去,看到此,谢连横露出满意之色,继续说:“近些年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有一贼人屡次破坏我神鹰门的好事,劫我镖银,杀我弟子,闹得我门内人心惶惶。”谢连横义正愤填膺的说着,忽然话锋一转:“我们神鹰门也并非任人宰割的鱼肉,我们筹划几个月,就在今日,那贼人被我们捉到,就关在我们神鹰门。”
“你们方才不是已经杀了吗?”有人问道。
谢连横抓着栏杆,冷冷道:“那人并非这些年杀我弟子之人,不过他们是同伙!”
“这是你们门内之事,跟我们有何关系?”
谢连横淡淡一笑:“此人所做之事确是我们门内之事,但难保有一日这事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
无间派田老翁此时突然出声:“谢门主不要藏着掖着了,想必此人身份有些特殊。”
谢连横赞许的看了一眼田老翁,继续道:“不错,此人便是烈火山庄余孽,恶贯满盈,杀人如麻,证据确凿!”
此言一出,又是议论纷纷,感觉今日成了烈火山庄的批斗会。
“莫非烈火山庄要卷土重来?”有人道.
“别傻了,烈火山庄庄主都死了这么多年,烈火刀也没影儿,怎么重来?”
“也是,或许只是一些幸存之人的苟延残喘吧。”
谢连横继续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杀人如麻的烈火山庄余孽居然是一名女子,试问,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在烈火山庄的教导下竟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何其可悲啊!”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悲痛的神色。
说到这里,李四海又忍不住看了他一样,随后又转头回去,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藏在二楼一个角落的燕青山听闻这个消息,激动万分,隐隐猜到是谁了,哪怕不是,此人也一定要救!
那边谢连横还在继续说着:“为了让大家一起认清烈火山庄余孽的可怕之处,明日我神鹰门就在月牙居设宴,将此人罪行一一公布,欢迎各路英雄前来一观!”
说完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扫视着,似乎是在等着,到底谁会服从他,谁会拂逆他。
“明日田某便去给谢门主捧个场吧!”无间派掌门田老翁先表态了,他一向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神鹰门有绝寒宫背后撑腰,风头无二,暂避他的锋芒才是上策。
离火宗宗主心有不忿,虽然打不过绝寒宫,对于神鹰门确实不惧的,所以也没给神鹰门什么好脸色:“谢门主倒是好手段,只是丁某今日身受重伤,需要回宗门休息,便不去扫谢门主的雅兴了。”
话里的怨气任谁都听的出来。
谢连横也看似毫不介意,反而关切的说道:“丁掌门好好养伤便是,他日谢某再登门探望。”
丁赤冷哼一声,不做回应。
天龙岛主姬思若也起身道:“谢门主,奴家今日便回岛了,从此不再参与你们中原武林之事。”
声音柔柔的,却没有魅惑之意。
谢连横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他对着天龙岛根本看不上,不仅相距甚远,实力也很弱小,要靠一群女子撑场面。
随后又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门派表明立场,其中风雷阁、明月宗压根就没搭理他。
“谢门主,我家少爷尚有要事要办,恐不方便,他日有机会再登门致歉吧。”罗家少爷罗明成身旁的管家出声说道,而罗明成坐在旁边,一脸歉意。
谢连横脸上不悦一闪而过,微笑着回道:“无妨,他日有空再聚。”
眼看院内无人再说话,谢连横回身坐了回去,
“谢门主,本座准备离去了,以后中原武林就依靠谢门主了。”李四海起了身。
谢连横屁股还没暖热,也连忙起身:“应该的,都是分内之事。”
不远处离火宗宗主丁赤恰好看到这一幕,轻蔑一笑:“溜须拍马之徒。”
李四海点点头,不再多言,吩咐弟子收拾行装细软,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李清月连忙向兰姨道别,只是眼前的兰姨却呆坐着,目不转睛地看自己父亲离开,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只好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兰姨,我要走了。”
程兰烟感觉到拉扯,回了神,温柔抚着她的头,满是不舍:“好,丫头若是想兰姨了,就来明月宗。”
李清月笑着点头,然后起身跟着一旁等侯的师兄离开了。
李四海在楼下跟天木老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门内弟子缓缓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看到最重要的人物离场,后面人也都纷纷效仿,陆陆续续开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