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木门主,我这便让弟子抬进去。”谢连横听到可以救也是松了口气。
“抬到后堂就行,后院会有弟子带你们过去。”
谢连横道:“多谢天木门主了。”然后吩咐几名弟子把人抬入了后院。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各自讨论去了。
只有燕青山脸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很快压制住身体的颤抖,缓缓坐了回去。
“燕兄,你似乎有些激动?”云峰坐下后,看着微微有些颤抖的燕青山,随口问道。
“不会吧,云兄弟看错了,我只是好奇那人的伤口。”燕青山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这人的伤是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如何伤到的。”云峰摇着扇子,有些疑惑。
朱兴业这时开口了:“管他呢,天下奇事多了去了。”
吃饱后,便只剩下饮酒,院内变的更加热闹嘈杂,划拳声,碰杯声,喧哗声,不绝于耳。
燕青山这桌只有朱兴业浅啜两口,云峰不饮酒,死气沉沉。
酒至正酣之时,几个身影突然跑进了院子,“快,天木神医在哪儿,有人中毒了!”声音里满是焦急。
院内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麻布衣服,身上有些泥泞的粗犷汉子跑了进来,最前面之人背上还趴着一个男人,身后两人在后面照看着,四人像是附近的农夫。
背上那人脸色发紫,倒真是像中毒了一般,小腿裸露在外,有血迹流下。
天木老人正在二楼陪着客人,见状也是急匆匆的走了下来,看着眼前之人,忙吩咐那几个农夫:“快,先平着放下,轻一些。”
那农夫不敢怠慢,连忙将背后之人松开,后面两人接着,互相配合着将人平躺着放下。
人刚放好,天木老人蹲下身子,看着小腿处的红点处,血液顺着一个细小的牙印不断向外渗出,那人似乎很冷,身子颤抖着。
天木老人伸手在膝盖和小腿位置点了几下,伤口瞬间流的慢了许多,然后一边检查着伤口一边吩咐着身后的弟子:“松儿,去,把我的银针和白额蜈蚣取来。”
天木门弟子张松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伤口,似乎被毒蛇咬伤。”天木老人问旁边的汉子。
“我们几人是附近的农夫,本在田里做活,后来有些疲累,便坐在一块休息,只是张兄弟说他肚子不舒服,便去林子里解手,过了一会,我们听到张兄弟大叫一声,我们便跑了过去,张兄弟捂着腿说自己解完手被蛇咬了,我们一听,不敢耽误,本想回去找个大夫,走到半路发现张兄弟全身发颤,一动不动,怕是不能再拖了,正好离天木门近些,便送来了。”
天木老人道:“现在天气热,正是毒蛇出没的时候,你们做农活的时候注意些,尽量避免往林子里去。”
那农夫急忙点头:“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张兄弟这严重吗?不会有事吧?”
天木老人宽慰道:“你们送来还算及时,毒还未完全扩散,等会我把毒清掉,应该就会醒来。”
那农夫听到没事,‘噗通’跪了下来,涕泪纵横:“谢谢神医出手相救,若是他死了,他一家老小可怎么过啊。”
天木老人上前将他扶起:“无需如此,治病救人本是老朽分内之事。”
这时候,之前去拿银针的弟子张松返回,他将一个四方匣子和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递给天木老人,天木老人打开四方匣子,阳光照射下,银光闪闪,整齐排列着约莫二十多根银针,有长有短。
另有一名弟子端来了水,天木老人将手放如水盆悉心擦洗后,用白布擦干,然后从匣子中捏出银针,眼神变的专注,快速的向中毒的农夫腿上扎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那农夫的身上已经扎了十几针,包括心脏附近的位置都被扎了两针,看起来很轻松的扎针,天目老人却已满头大汗。
旁边的弟子急忙将布递了过去,天木老人擦擦汗,拿出瓷瓶,在伤者小腿中毒的位置下方放置一块白布,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瓷瓶盖子,放在伤口旁边位置,围观的众人也是一脸紧张,然后便看到一个白色的圆脑袋从瓷瓶里露出,随着身子全部爬出,却是一直有着白壳脑袋的蜈蚣,整体约有食指大小,虎头虎脑地看着眼前的伤口,似乎在嗅什么,突然间,百足齐进,快速爬到伤口上面,如饿狼扑食一样,尖牙刺入伤口,大快朵颐了起来,还在晕眩中的农夫似乎感到疼痛,闷哼了一声。
众人一阵惊讶,这似乎有效果。
“这蜈蚣好厉害,居然可以将毒素吸收!”
“蜈蚣本是剧毒之物,看这蜈蚣似乎比那蛇毒更毒,自然不惧。”
“倒像是蜈蚣是以毒为食的,好生可怕!”
只见白头蜈蚣吮吸的部位有黑血渗出,然后进入蜈蚣的身体,随着流出的黑血渐渐变红,意犹未尽的小家伙顺着小腿向上爬去,一直爬到下一个银针位置,天木老人适时地拿掉银针,白头蜈蚣故技重施,一头扎进银针位置吮吸了起来,天木老人也赶忙将白布放在下面以免有毒血滴到地面,直到血再次变红,白头蜈蚣继续向下个银针位置爬去,就这样,拔针,吸毒,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银针尽数拔去,白头蜈蚣从食指大小胖了足足一圈,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随后天木老人重新将瓷瓶放在蜈蚣面前,小家伙一看,‘刺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天木老人将瓷瓶、银针匣子和毒血布交给弟子,又在那中毒的农夫身上点了几下。吩咐道:“去,抓一些补血养气的药。”
待那抓药弟子离开,天木老人又对着眼前的汉子嘱咐道:“伤者现在已经无大碍,很快就会醒来,只是身体虚弱,不能下地做活,先好好休息几日,补补身子。”
“好,好,神医,这个诊金多少,我这便回家取来。”农夫听闻已经无事,心里也放心了,憨厚朴实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周围人听到这几个农夫要付诊金,忍不住嗤笑起来。
“天木门的诊金,怕是你们把房子卖了也付不起。”
“是啊,没个几百上千两银子也敢来天木门救人。”
“这下看你们怎么办,这人一条命怕是也不值几十两银子。”
农夫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几十两,上百两,上千两,这,我们家附近瞧个病就几十文,这差了几百倍啊。”农夫惊慌失措之下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看着周围人一副看戏的样子,更加慌张,几十岁的铮铮汉子眼看就要哭出来。
而旁边中毒那农夫隐隐也听到了,情急之下居然醒了,此时也是一脸着急,强忍着身体的虚弱说道:“刘哥,早知瞧个病要这么些银子,还不如让兄弟死了,这下连累了更多人,哎,可如今人家已经医好,要怪就怪我们自己不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