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烟让李清月坐她旁边,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然后看向一脸无奈的李四海和一脸尴尬的谢连横,温和笑容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和威严:“今日,谁若再欺负我这宝贝侄女,让她伤心,不管他是绝寒宫,还是什么狗屁神鹰门,我明月宗举宗上下定与他势不两立,不死不休。还有,你们神鹰门那弟子蛇眉鼠眼,丑陋不堪,一眼看去,便知他心术不正,满嘴谎话,想来是你那弟子想要欺负我们丫头,不成想技不如人,反被羞辱一番,不知悔改,反来诬陷,此等下作之事,实在令人不齿!”
那青衣男子一脸不服,扬起头,正要开口反驳。
“啪”,谢连横突然起身,一巴掌把将他扇翻在地,指着他,脸色铁青:“滚,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神鹰门弟,滚!”
那青衣男子捂着红肿的脸还要说话,下一刻,“砰!”身体直接倒飞而出,砸在后面一众弟子中间,谢连横走过去,看向其他弟子,声色俱厉:“把这不争气的东西赶出去,死了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他。”
一众弟子看着双眼已经充血的门主,顿时毛骨悚然,不敢多言,抬起已经晕厥的青衣男子放在了角落。
解决完那名弟子,谢连横深呼一口气,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上前对着李四海和程兰烟拱手道:“李掌门,程掌门,门内弟子太不懂事,给各位添麻烦了,这不,小弟已经将他解决了,惊扰了李姑娘是我们神鹰门的错,叔叔在此给你赔罪了。”
看着点头哈腰的谢连横,程兰烟视若无睹,只是一直看着李清月,满眼心疼,李四海则是礼节性的回道:“谢门主,是绝寒宫管教不严,给谢门主添麻烦了,不如此事就此揭过吧。”
谢连横连声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说完,谢连横重新坐了回去,眼角闪过一抹阴鸷,放在桌下的拳头被他握地嘎吱作响。
“兰儿,这是我们门内之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吧,若是一点委屈都无法承受,以后她如何才能统领绝寒宫。”李四海温柔的看向程兰烟,无奈地说。
“李四海,我与这孩子有些渊源,你心里最清楚,你若是不喜欢这孩子,我带走便是,用不着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程兰烟回怼了一句,丝毫不给他面子。
自从李清月叫‘爹’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了。
李四海叹了口气,对于眼前的女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转过头,一言不发。
“姐姐,谢谢你,其实我没事的,我爹也是为了我好。”李清月性子柔弱,不愿别人为自己争吵,这会看场面平稳了,才柔柔的出声。
程兰烟温柔地抚着李清月的头:“虽然你叫我姐姐我很欢喜,不过你还是叫我兰姨吧,因为你娘,说起来算是我的师姐。”
李清月听到此,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终于明白了那一丝熟悉感从何而来,似乎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见过她,她还抱过自己,只是自己的母亲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父亲又不怎么提起这些往事,自己也不敢多问,也就渐渐遗忘了。
此时她很想问个明白,可是又想到父亲在旁边,有些踌躇不定,看着欲言又止的李清月,程兰烟一下便猜到她的心思,轻叹一声,更加怜惜:“丫头,这宴会完了跟兰姨去明月宗住些时日,在那里没人敢欺负你。”说着还对着李四海的方向冷哼一声:“我看你这爹根本没把你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李四海只当没有听到,自顾的吃着菜。
“不了,兰姨。”李清月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觉着自己父亲已经很孤独了,母亲不在,他最器重的大弟子离开,自己若是也抛弃他,那他真成了孤家寡人,偷偷瞄了一眼父亲,他耳边的白发越发猖狂,然后低下头,小声说:“兰姨,你给我讲讲我娘的事情吧。”
看到李清月贼兮兮的样子,程兰烟也是忍俊不禁,吩咐后面弟子取来碗筷,放到李清月面前,脸上浮现出了追忆的神色:“想想,已经有快二十年了吧,那时候,你娘本是我明月宗的大师姐,不仅武学天赋高绝,更是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若是不出意外,我这个掌门之位本该是你娘来坐的,可是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随着程兰烟绘声绘色的讲述,李清月不知不觉便陷入了其中,便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李四海也竖着耳朵,脸上渐渐露出了伤感的神色,他有心阻止程兰烟继续讲下去,他是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寿宴还在平淡的进行着,当然神鹰门的众弟子并未将那青衣男子扔出去,毕竟这事让别人看了笑话,只能丢在角落不管不问。
“让一让,让一让。”平静的天木门终于有事要发生了,众人听到声音,扭头看向门口。
说话的是几个汉子,他们一副神鹰门的穿着,抬着一副木架,木架上躺着一个男人,随着几人缓越走越近,众人也看到了木架上男人的状况,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角血迹已经干涸,胸口裸露,被白布缠裹着,心脏位置时不时的颤动一下,似乎在证明他还活着。
走到院子中间的一块空地,几人停下,将木架放在地面。
而在楼上正和罗家少爷罗明成说说笑笑的天木老人一看,起身开始下楼,谢连横也走了下来,看着眼前木架上的人,脸上摆出一副哀痛的神色,对着刚刚下来的天木老人郑重地行礼:“门内张堂主前日在办事之时,不慎被歹人偷袭,险些丧命,还望天木门主全力施救。”
天木老人回道:“既然老朽说过,定会全力施救,谢门主无需客气。”
说完,天木老人低头看了架上之人,脸色蓦然变得凝重,蹲下身子,将伤者胸口上的白布轻轻解开,随着白布被解开,眼前的景象也让天木老人心中一惊,随之陷入了沉思。
周围无事之人都围了过来,只见此人胸口一道长长的伤痕,从右胸切到左腹,皮肉外翻,更奇特的是外翻的皮肉已经结痂,倒像是被烧焦的样子,黑乎乎的,看起来十分诡异。
“似乎被刀所伤。”有人议论道
“只是这似乎被烧伤的样子,好生古怪,莫非这人的刀还能带火不成。”
“似乎有过这样的功法。”有人回忆着
“什么功法?”又有人不解问道
“好了,都散了吧。”天木老人将布重新缠好,阻止了他们议论,起身摆摆手:“大家都散了吧,这人的伤虽能救,只是需要在我门内待些时日。”
众人一看不能现场施救,也就没了兴趣,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