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舟道:“追杀令也不是说见到咱们山庄的弟子就非杀不可,只是为了让他们表明立场,要与山庄一刀两断,最后他们被抓到后,要么就做回普通百姓,要么换身衣裳,摇身一变成了别的门派弟子,山庄都不在了,他们也没必要守着一堆废墟聊表忠心,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很多人都已经有了妻儿,生活还是要过的。”
对此,燕青山也无责怪之意,反而觉着欣慰:“山庄既然已经不在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好,我想他们心里也是挣扎过的。”
这时,范舟脸色突然变的严肃:“师弟,师娘让你平淡过完余生,但是你如今已经出来了,师娘的话自然也做不得数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便直接问吧,师兄定知无不言。”
话已至此,燕青山一番挣扎过后说:“其实,我本不想打扰师兄的,可是这些事就像卡在喉咙的刺,若不拔掉,我连呼吸都堵的慌。”
“你我师兄弟之间还需要藏着掖着吗。”范舟顿了一下,脸上涌出一丝愧疚:“不过,我没办法帮你,你也看到了,丫头已经长大,从小没了娘,总得剩个爹吧。”
燕青山摆手:“不用师兄插手,我自己即可,师兄就把你打听到的那日情况跟我讲下。”
“好!”范舟用力点头,然后边回忆,边说:“当年之事,有六大门派参与,绝寒宫,华山剑派,离火宗,无间派,神鹰门,天龙岛。”
这些门派燕青山是知道的,绝寒宫和神鹰门是他爹燕八方邀请过来的,而其他四个门派是不请自来的,他爹燕八方对于自己的生辰并不在意,一般只会邀请亲近的几人前来赴宴。
而这最亲近之人,其一便是李四海,绝寒宫掌门,还是他爹的结拜兄弟,据说当年李四海能坐上掌门之位,跟他爹有莫大的关系,他记得他爹有两个结拜兄弟,但是另一个结拜兄弟是谁,他一直不知道,他问过他娘,他娘对此却绝口不提,似乎忌讳很深。
其二就是谢连横,神鹰门门主,此人八面玲珑,又心狠手辣,他爹初次见谢连横之时,谢连横还是无名小卒,后来因为他办事能力强,野心又大,他爹便助他建立了神鹰门为山庄办事,还帮他完善了鹰爪功,又改了些内功心法教给他,在他爹的扶持下,一路发展顺风顺水,时至今日,神鹰门已经成了一方巨擎。而其余几个门派或许跟山庄也有些瓜葛,但是并不深,尤其是华山剑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都是江湖中一流门派,相互之间都很尊重。可他们为何一同参与屠灭烈火山庄,燕青山始终想不明白。
这边范舟继续说着:“你们当时中了化功散的事情,我也是刚才你告诉我以后才知道的,因为那次似乎除了师弟你,就再无幸存之人了。”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脸上再次涌出悲伤之色。
“不过师父似乎没有中化功散,山庄被火烧之时,师父当时手持烈火刀,一人独战六派掌门,据说那场战斗打了很久,直打的地动山摇,路面崩塌,只可惜,最后师父还是力竭而亡,可在我看来,师父未必不敌,只是牵挂太多,无心恋战,不然凭那些宵小之人,师父即使很难取胜,但若想离开,又有谁能拦他。”说到这里,范舟握着拳头,满脸不甘,只是很快,又松开了拳头,像是妥协了一般,接着说道:“其余事你也能料到,他们是在你们身中化功散的时候放的火,据闻当时山庄燃烧正旺之时,烈火刀突然从山庄中飞出,还伴随着一声大吼,然后烈火刀被师父接到,这才有了后面的战斗。”
听到这里,燕青山也知道了大概:“是大师兄,大师兄功力深厚,第一个醒来,然后强行冲断经脉,用最后的气力将我们喝醒,然后找到烈火刀,扔到了外面。”
范舟又道:“可离奇的是,师父战死以后,烈火刀却不知去向,传闻是战到最后,其他六个门派的掌门也都脱力了,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顺走了烈火刀,然后消失不见。”
燕青山对此事是一无所知,不禁疑惑:“你是说拿走烈火刀的不是六个门派之人,而是还有一方势力在暗地里窥伺着。”
“没错!”范舟点点头,继续道:“据说那些黑衣人轻功很好,只有那些掌门或许能追上,可他们消耗太大,无力追逐,只能眼睁睁那些黑衣人几个纵跳,消失在视野里。”
“会不会是他们六门派为了掩饰烈火刀踪迹,故意编的说辞?”燕青山道。
范舟沉吟了一番,然后摇摇头:“应该不会,他们有六个门派,无论谁得到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得不偿失,而且烈火刀虽然厉害,但是要配合我们烈火山庄的玄火功心法才有奇效,其余门派拿了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弊大于利,所以我觉着他们对于烈火刀并没有太多觊觎之心。”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师弟,刚你说你义父恰好路过,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
燕青山道:“关于此事,我问过义父,他说有人给过他一封密信,虽然他从不参与江湖之事,但是最后因为好奇心作祟,还是去了,将我救走以后,未做停留,直接离开了,其余的事情我义父也不清楚,而且我义父对于那些江湖争斗十分厌恶,从未去查过。”
“密信?”范舟道:“你能猜到送信之人吗?”
燕青山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我觉着可能是逐风吧,也可能不是,我爹这条密道,连我都不知道,恐怕只有我爹的一干江湖好友,而且李四海似乎知道,可他是来杀我的,定不会救我,我爹江湖朋友众多,或许哪个江湖朋友得到消息过来救我也未可知。”
“逐风兄弟?你见过他了?”范舟有些诧异。
“他,已经不在了。”燕青山低声说。
“怎么回事?”
“那日,我正在山上砍柴..”燕青山脸上再次陷入了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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