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至高塔的钟声在世界中回响着。
如果,一个世界的医疗是通过身份地位重要程度来进行优先治疗的话,你愿意降生在这个世界并且为之付出一切吗?
‘仁槐’总是这样想着,这样的问题她的爷爷总是面临着。
车停在了外面引擎还没熄火就看见一位身穿厨师衣着的男人抱着和他同样穿着的女人跑向自己,今天应该又是一起悲剧爷爷正在为那位身份地位极为高贵重要的贵族进行头发护理牙齿硬度检测。
没等男人开口她先说道:“将她放在这里吧,爷爷正在为那位贵族检测。”说着‘仁槐’指了指一旁的床铺。
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放在床上后转身低头看向女孩,“您能通知‘仁天易’老先生吗。”男人的语气态度放的很低。
仁槐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检测室里,没一会那位‘仁天易’老先生跟着少女走了出来,他头发霜白身穿黑色大褂前面印着一个白色的加号。
看见来人后男人侧身站在一旁为老先生让路,仁天易走近伸出有些干枯的手拿起女人有些苍白的手从中抽出食指干枯的食指与拇指捏住,半分钟后看向仁槐说道:“黄瓣、苦水、槐叶、白树根还有……”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先生,我家主人身体突然有些不适需要您过去检查一下。”打断话语的是个男人,他身穿仆人衣着说完没敢看任何人匆匆走了回去。
仁天易犹豫的手放下,没敢看男人祈求的神情快步走进了检查室。
仁槐看着爷爷的背影抿着嘴不敢说什么,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定,因为他们的地位重要程度没有检查室里的那位高所以她的爷爷不得不放下明明能救回来的病人,即使那位的身体真的没什么事。
男人走过仁槐身旁找了个凳子放在床侧前坐下,他伸出那双带有伤疤的左手与妻子的右手十指相扣右手放在妻子的手背上紧紧地仿佛想要阻止她的离去,仁槐轻轻的走出去如往常一样给他们最后的时间最后的空间。
这里是一座院落前院地上铺满了凹凸不平的石板,放着一些石桌和药架。
黑色的天空下‘白阳’散发着光芒,那是‘瑞肤人’的智慧结晶,光。
仁槐坐在院落里的石桌前翻看着她不喜欢的书,没等多久意料中的车声从远到近接下来是还未熄火的引擎声,脚步声由远至近随后在门前停下走了进去。
她已经习惯了,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生命的离逝她从小就开始经历了她的父母别人的父母,不知多少次之后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但有时会止不住的难受。
在难受的同时仁槐也有些疑惑,这对夫妻从来都不会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因为在今天许多的医院都是开门的而这家人的病只有爷爷才能暂时医治可为什么在今天偏偏一个比他们高等的贵族会到这里来呢?
她想不通。
诊所里,男孩和身后的老管家走近男人看着男孩说道:“始一,今天我们要和落香告别了。”
男孩没有说话站在床前看着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母亲,他沉默着不说话,身后一同前来的管家轻轻叹气走了出去。
似乎是回光返照母亲的脸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的爱人和孩子,她笑了笑美丽的面容被赋予了灵魂成为了世间独一无二。
父亲扶着母亲坐了起来他们相视一笑,母亲看着父亲叮嘱道:“我要和你们分离一段时间了,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始一,在白雾未散去的清晨我们会再次相见,对吗?‘零千一’”
‘零千一’笑了笑说道:“当然,那时我们将在厨艺上再次对决,这是我们之间永恒的约定。”
母亲有了些精神笑了她对‘零始一’招了招手父亲起身让出空间,沉默的零始一走近那双棕瞳与母亲的白瞳相对和母亲僵持了一会她眨了一下眼笑道:“我又输了,你又赢了高兴一下吧。”
男孩嘴角微弯走到床前手掌向上伸出低着头抓住了母亲的手感受到了那有些冰冷的手,心里也不禁颤了一下,“你要失约了,我可以过分的要求一下你可以再一次履行约定吗?”
‘白落香’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要害怕,我们的约定一直都存在着,我们是血亲的关系之外还是朋友。”
她伸出手轻抚‘零始一’的头说道:“你看现在就像是故事里的情节,我们是朋友是一次小小的分别,总有一天我们终将相遇那时这份约定依旧会继续实行,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以后的路即使是孤身一人也要坚强的走下去。”
白落香说完零始一抬起了头那双棕瞳渐渐变为白色,那黑色的瞳仁中散发着黑气勾勒出神秘的图纹,她很高兴能在死之前看到来自从前的约定这份祝福必将让她最爱的孩子最喜欢的朋友即使孤身一人也能独自走下去,那来自黑日的神明已经履行了约定而接下来也是她前去赴约的时候了,抽出手蒙蔽那双眼瞳再次看见已变为那双棕瞳。
零始一走了出去留出空间留下一些时间让他们独处,站在门前看着黑色天空中的白阳,这是神明的恩赐是神明怜爱世人的证明。
“千一还记得我们成为夫妻时的宣誓吗。”现在这间屋里只有他们了。
零千一知晓她的意思淡淡的笑着,“记得。”
“那就好,再见。”妻子微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男人接住她的手将她横抱起走出了房间,白落香看着男人长相有些粗犷的脸不舍的说道:“别伤心,我只是生理上的死去,我们还会再次相遇。”
冷风吹来带走了女人的温度。
我们是对方的另一半,我们是厨房中的对手,我们是对方最重要的人,我们相互爱惜着,我们携手前进着,我们被黑日神明祝福着,我们深爱着对方,至此不在分离。
仁槐看着在风中的恋人有些悲伤,该如何歌颂呢?或许不该被歌颂这样的悲剧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检查室里,一位身穿暗蓝贵族服饰的女人坐在检查椅上斜着身右腿交叠左腿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紫色华服的男人他手里拿着折扇不快不慢的扇着。
“好了没。”女人开口说到。
一位身穿白色精美服装有着黑色长发和一双艳蓝色双瞳的男孩端着两杯‘洛翡’走了进来,女人拿起男孩端来的洛翡伸手想轻抚男孩的头时男孩走开了,她伸出的手有些僵硬的收了回来咬着牙最终叹气坐正享受自己孩子调配的‘幻茶’,虽然对这东西并不喜欢但是自己孩子亲手调配的她就很喜欢。
男人拿起洛翡后男孩转身就走,这时他想说的话想伸出的手都僵在了那里,这是他自作自受妥协之后的结果。
男孩回到厨房,他身穿白色精美的服装黑色的长发和艳蓝色的双瞳这样的形象无疑是贵族的象征只是此刻他正在拿着脏布擦着白色的衣服,杀人了!杀人了!
父亲和母亲杀人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上溅上了鲜红的血液,用脏布擦了一会却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擦的更用力了。
他认为父母杀人了,虽然不是父母亲手杀的但那些血不会溅错人的!不会!
要去找老师了,要问问老师该怎么做。
车上,母亲躺在车里内置的床上零始一和父亲在床侧相对坐下,沉默了许久零千一开口道:“记下那个车牌号了?”
零始一点点头,“我想让他们为母亲的死付出代价。”
零千一叹了口气,“收起你还稚嫩的利爪,不要急于展示自己的羽翼你还没有能力去做到心中所想的事,如果你二十岁之前能将我们的贵族等级提升到比他们还要高的等级,那么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但在做之前,要多想。”
幼小的零始一点点头。
零千一看到他这样说了句,“一定要变得重要,让所有人在心中认为你是最重要的。”
零始一愣愣的看着面色低沉的零千一一会,他也像零千一一样面容低沉。
从此,一颗种子种在了零始一的心里他的一生里势必会去做些惊艳世界的事,会让所有人在心里深深地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