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你是我老婆
书名:不死的火鸟 作者:任珂 本章字数:4736字 发布时间:2023-01-14

一间潮湿的地下室里,堆摆了杂乱陈旧的物品,地上到处都是蟑螂,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山梅身上绑着粗麻绳,她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脸上挂着泪痕。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谁来救救我,妈妈爸爸...你们看见了吗?快来救救我呀!”山梅冲着空气自言自语。

自从被林大河送到这个家,她就被关进地下室,说什么要磨练她的心气,治治她的脾气,五花大绑还算恩赐,山梅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呐!

正当她哭泣的时候,正当她思念父母的时候,“哐当”一声巨响,她的神经马上紧绷起来。铁门打开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岁。

他的胡须长长地垂下,消瘦的脸庞上颧骨高高耸起,一道寒冷的目光射到山梅的脸上,山梅觉得他像从地底下爬出来的人,哦!或许不是人,至少不是良人。

“你解开绳子,我要上厕所。”山梅壮着胆子说,并且扭动一下身体。

他蹲在她面前,用一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饥渴的咽下口水,“媳妇……只要你听话,我会好好心疼你。”他的手又挪到她的胸口揉搓着。

“啊..啊….别碰我.别碰我...”山梅朝他脸上吐口唾沫,鄙视地转过脸。

他一把将她的脸扳正面对他,“我是你男人,为啥不让我碰?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别害怕…我会轻轻地...”

“住口...你休想…我宁可死也不做你老婆。”山梅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快放开我。”

他瞪大眼睛,“听着,我叫张大麻,我是你的男人,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是我用两千块钱买回来的,这两千块钱是我到处借的钱,哼!要怪...你只能怪你叔叔见钱眼开。”

说罢,他从角落里拿出来一只痰盂,“需要我帮你脱裤子吗?”他猥琐的目光盯着她的

下身,宛若一只野兽在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咽口水的声音。

山梅的脸泛起红晕,是愤怒,是耻辱。呵,两千块钱,我好值钱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价,悲哀啊!亲叔叔竟然把我当作牲口似的卖掉。

“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她绝不会服软,绝不会妥协,卖?多么可怕的一个字啊!多么耻辱的一个字啊!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扇到她的脸上,顿时,她的脸庞上便留下五个红指印。

“哈...告我?去呀!你去呀..有种你去告我...哼哼!”张大麻子露出一排歪斜的黄牙咧嘴说。

山梅闭着眼睛,绝望的泪水涌出眼眶,一滴滴,一串串……宛若一条河即将淹没她的身体,淹没她的灵魂。

张大麻盘腿坐在地上,眼睛直视着她的脸颊,“其实我这人还不赖,你不要看我长的丑,我懂得疼女人。”他缓缓起身,走到她身后,解开她手上的绳索。

山梅活动一下手腕,“你出去…我要小便...”她瞪着他的眼睛,两只手环抱在脑前。

张大麻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哼!行...我出去。”他抬腿向前走,一脚深一脚浅,山梅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的脚看,啊!原来他是瘸子。

她宛若傻子般呆呆盯着他枯瘦的背影,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似的恶心,“哇”一声,她吐了一地,污秽里没有食物,只是一滩黄色的粘液......她冷笑着,冷笑着,她觉得好悲哀,好无奈,好无助,好辛酸...….

山梅轻手轻脚走到铁门前,透过门缝向外张望,院子里整整齐齐的并列着两间砖瓦房,屋檐下绽放着不知名的各种颜色的花,花?是花,只是没有她最喜爱的栀子花。

是的,她又想到了家里的栀子花,栀子花开时,好运到来时。栀子花谢时,好运结束时。这是山梅自己心里的感悟,她觉得人的好运和背运就是一个天道轮回,像花开的时节,像花谢的时节,人……也同样。

她揉揉眼睛,转过身环视这间地下室,杂物...杂物...还是杂物...该怎样逃出去呢?弟弟

还在等着我,哦!常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山梅灵机一动,捂着肚子,拍打着铁

门,“来人.….快来人呐!”她蜷缩在地上,额头上沁出了虚汗。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张大麻子一瘸一拐的进来,他看到山梅在地上翻滚,惊呼

道:“媳妇...媳妇...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肚子痛...痛死了...”她有气无力的说。眼睛无神空洞的望着他,“快...快...医

院...”说罢,她缓慢的闭住眼睛,两只脚蹬了一下,一动不动了。

张大麻子转身惊恐的跑向外面,扯着嗓子喊:“不得了...不得了...大哥...小弟...我媳妇要死了……我的两千块钱啊!”

院子里的嚎叫声,哀怨声,一声接一声,很快,进来三个人蹲在山梅面前,其中一个男人五十多岁,伸出一只手放到山梅的鼻子下试试还有没有呼吸,张大麻子喊道:“大哥...咋样了?死不了吧!”哦!原来是弟兄三人啊!

“瞧你那没出息样,放心她死不了,但是她不能住这里了,赶快抬进堂屋,给她进食。”张老大命令他们哥俩。

张大麻抬着她的上半身,张家小弟抬着她的两条腿,把她放在堂屋的炕上。山梅紧闭眼睛,耳朵却在倾听周围的动静,现在屋里静悄悄地,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这屋子一眼。

家具是桃红色的两个大柜子,墙壁上贴着好几张裸体女人的油画,地上摆放着一个大头做的茶几,另外配带几个木头墩子。

莫非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女人吗?屋子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窗玻璃上爬满了虫子,还有残留的污渍。

哦!从来没有想过我林山梅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生在贫穷的家也就罢了,至少还有父母亲,一家人倒是齐乐融融。可是,命运呐!偏偏不放过这个家仅有的温馨,母亲白血病去世,父亲从山上坠落,一躺就是八年,没关系,躺就躺吧!至少父亲活着,至少我还有父亲,谁料,家门多难,父亲始终没有熬到弟弟长大,始终没有机会走出大

山。

父母亲在世时没有享过一天福,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有看过一眼山外的世界就这样走了。我呢?更糟糕,更可悲……倘若父母在天有灵...救救你们的女儿吧!

山梅的思绪飘回从前,又飘回现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她马上紧绷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闭住眼睛,屏住呼吸......

张大麻子拽着一个赤脚郎中进屋,“郎中,你快看看,我媳妇她这是怎么了?”他往茶缸里倒满水,递给郎中。

郎中站在地中间,瞅瞅这间屋子,又绕到门外瞅瞅,接着他跨着大步又进屋,“哎呀

呀!不好不好,你看看她的面色,不像生病,应该是异病。”

“啊……异病?”张大麻子张大嘴巴惊讶的喊道,“这可怎么办啊?郎中…你快想办法,我这刚弄回来的媳妇,还没跟她洞房.….”他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

郎中翻一下白眼,轻蔑的哼一声,“洞房?莫非你不怕怀鬼胎?当务之急是驱赶她身上的邪气,你去院子里烧堆火,越旺越好,我给她扎针。”

张大麻像收到圣旨似的马上行动。躺在炕上的山梅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想笑。

很快,院子里火焰冲天,照亮了黑乎乎的夜,郎中绕着火堆嘴里不停地说着:“天灵灵地灵灵,我老郎中要显灵。”张大麻也没闲着,跟在郎中后面跑。

山梅悄悄地从炕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见他们滑稽的表演,不过她不敢掉以轻心,老一辈最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从前有个外地姑娘刚嫁过来没多久,就被婆家人请郎中给折磨死了。

现在看来,这个老郎中纯碎是骗人的把戏,根本不会医病。山梅想到这,在看看外面的。火焰和浓烟,心里有了主意。

郎中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叫张大麻跟他进屋。顿时,他们两个瞪大眼睛盯着炕上披头散发的山梅,她正在疯狂的扭动着身体,眼睛翻着白眼,嘴里念念有词的嘟囔着:“我是黄大仙……我是众妖领袖……”啊?她的声音变得既粗哑又苍桑。

“她这是怎么了?啊?”张大麻哆嗦着身体,两只手颤抖着抓住郎中的衣服。

郎中迟疑片刻,“妖孽上身,快把她拖到院子里,用火烧...”

张大麻子一听吓的腿都软了,慌忙从炕上拽下山梅把她拖到院子里,山梅忽笑忽哭,两只手在半空乱抓。

郎中拿起一截燃烧着的火棍点燃她的衣服,瞬间,山梅身上的衣服着火了,她在院子里狂奔,呼叫,忽而跳高,忽而撞墙,张老大和张小弟都站在屋檐下观望。他们早已见惯这种情形,此刻都无动于衷。

突然,山梅哀嚎一声,冲出院子,奔跑在黑漆漆的山路上。众人惊醒,张大麻子愣了一下,撒腿冲出大门,冲着有浓烟的方向追去。

山梅滚落在沙土中,她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火灭了,只是浓浓的烟味呛人。手臂上,胳膊上,腿上都留下烧伤的痕迹。她不敢耽搁时间,站起来一直跑,一直跑,摔倒了再爬起来,奔跑在黑洞洞的杂草中,奔跑在漆黑崎岖的路上。

张大麻弟兄三人在后面紧追,他们像条野狗似的一路闻着她的气息,“她跑不远,也没地可跑,快追..”大麻子招呼着大哥和小

弟,三个人狂奔在山间小道上,一路上灰尘。肆起,土壤的味道被掀起来了,这是纯朴的农民的土壤,这是纯粹的家乡泥土的芬芳味。

可在这个漆黑的深夜,在这个纯朴的山村,欲望宛如沸腾的江水决堤,似乎要淹没这个村庄,淹没这里的人们。

山梅跑着跑着茫然的望着四周,她迷路了,她跌跌撞撞的扶着一棵白杨树想歇息片刻,正遇到两个中年农民赶着毛驴车,她上前一步,“大叔……能稍带我一段路吗?只要能出这个村庄就行。”

两个男人上下打量着她,心想:在这庄里没见过这个丫头啊!早听说麻子家弄回来一个俊俏媳妇,莫非..…

其中一个男人问:“你是哪个村的?天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山梅的眼泪淌了出来,她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并且请求两位大叔能送她一段路。

另一个男人叹口气,说:“唉!可怜的娃啊!上车...我们哥俩送你出村。”山梅冲着他们深深地鞠一躬,坐在驴车的中间。

山梅坐在毛驴车上,心想:老天保佑,总算碰到好人。这一个晚上她又装疯,又装傻,又奔跑,她太累了,头一歪便沉沉睡去。

赶毛驴车的男人,搓着手面对张大麻

子,“麻子,我够义气吧!我就猜到这丫头是你这老小子的媳妇,咋样啊?请哥哥喝一顿?”他黝黑的脸庞上荡起笑容,只是这笑容有点猥琐。

张大麻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走…搓一顿。”说罢,两个男人和张大麻走出屋子,张大麻吆喝张老大出来,说:“把门锁死,看紧点。”张老大嗯一声,拿着一把黑乎乎的铁锁将门锁住,这道门宛如一扇牢门坚不可摧,这道门似乎阻挡了良知,阻挡了人性的善良。

厨房里,其中一个男人盯着麻子,笑着问:“麻子..上手没?"麻子干笑两声,“还没.……不过快了…”他尴尬的搓搓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窝囊,连个女娃都搞不定。

男人撇撇嘴,“啧啧啧”两下,“你还真是没用,看你膀大腰圆的样子,难不成是胶皮做的?"他的眼光移到麻子的下身,麻子被他这样一数落,面子上挂不住了,心里也不得劲了,“急啥?你们等着瞧,今晚我就把她搞定。”

三个人大笑,另一个男人拍拍他的

肩,“好,我们哥俩等着抱侄子,另外别忘了细节,给我们说道说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麻子一挥手,扯着嗓子说:“行,忘不了。”说罢,三人一起举杯仰头喝下。

屋子里,山梅睡的昏昏沉沉,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在乱坟岗,到处是空墓穴,到处是骨头,她不小心踩到骨头上,骨头嘎嘣作

响,“啊...”她尖叫一声,从恶梦中惊醒,身体弹了起来,她乍一看,哦!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怎么回事啊?

她拍拍沉重的脑袋,哦!想起来了,是那两个中年农民又把她送回来了。呵呵,她笑了,傻傻地笑着,她怪自己轻易相信别人,怪自己太蠢太笨。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张大麻子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他扑倒在炕上,咧着满是酒味的嘴,说:“逃?哼!做梦逃吧!你是我老婆,花钱买来的老婆,那可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啊!这辈子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说着,他扑向山梅,把她重重的压在身下,山梅挣扎着,哭求着,不料,张大麻抬手扇她两个大嘴巴,顿时,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鼻孔淌出来。

他不管不顾山梅的哀求,三两下便扒光她的衣服,并且用衣服把她的手绑在脑袋后,“我是你男人….你是我老婆….”

夜深沉,夜无语。

山梅披头散发平躺在炕上,脸上的泪痕犹昔可见。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啃咬过留下的痕迹,她缓缓抬起手,又无力的垂下,两只手已经变得麻木了。

哦!他不是人,他是牲口,只有牲口才听不懂人话,只有牲口才没有人性,只有牲口才。是残暴的。他是挂着人皮的畜生啊!可偏偏被我遭遇了......

山梅用被子捂着脸痛哭,这哭声那么凄凉,那么地悲惨。这个美好的人世间啊!为什么会有不公平的待遇?这个美好的人世间啊!为什么人比牲口残忍?她在心底呐喊着,控诉着一切的不幸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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